第219回 殺人不見血,氣人不吐髒
子玉被她喊的微微一頓,將將壓著怒火,挑了挑眉“將功贖罪?你能做什麽?”
能做什麽?
贏思絲立馬飛速轉動她機靈的小腦瓜,仰著臉,真誠狀“我能做的可多了,師兄你看,你馬上就要去閉關了,隻留天齊君一個…呃…一個女孩子在這昆吾山,你就不擔心嗎?”
子玉嘴角抽了抽,他的確擔心,他擔心這個“女孩子”會覺得無聊,然後把這昆吾山裏的活物統統折磨個半死。
“還有還有,師父那個老頑固有多麽不喜歡你們兩個在一處,你也是知道的,雖說天齊君位高於師父,可這麽數月相處下來,也難保不會起什麽衝突啊。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二,從中調和。”
其實調和倒不必,師尊是個什麽懂得尊卑的性格他還是十分了解的,說調和倒不如說寬慰,讓這死丫頭多多寬慰師尊,別真叫那“女孩子”給氣出什麽毛病來。
“再說了,天齊君這樣尊貴的身份,又是初來乍到,總要人隨侍伺候,可這山中除了我都是男子,那也不方便不是?我可以幫你照顧她!我保證幫你把人陪的舒舒服服,高高興興!怎麽樣?”
怎麽樣?
子玉略想了想,皺著眉的將她提起來“將功贖罪可以,但不用你照顧她什麽,她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隻需看好她,別叫她和師尊起什麽衝突,她要是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幫著勸一勸,勸不住的記得來同我說。”
贏思絲沉默了一下,有點不明白“什麽叫過分的舉動?”
雖說如今的仙界之中,總有些虛無縹緲的說法,說天齊君是如何如何的德不配位,如何如何的行事荒唐。
可那畢竟隻是傳言,傳言是什麽?就是傳這些言的絕大多數人,他甚至都沒有見過天齊君一麵,便能有鼻子有眼的傳出許多不盡詳實的話來。
就好比有人堅信三人成虎的威力,有人堅信無風不起浪的事實,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也自然不信。
至於贏思絲,她倒沒有那麽多的複雜想法。
從前未親眼見過時,隻覺大師兄對天齊君那般過分的癡迷有些病態,跟老頭兒對人皇的癡迷如出一轍,都是無藥可救的愚蠢和荒唐。
後來她親眼見了,卻也不過一夜匆匆,間隙感歎片刻天齊君當真駐顏有方。
其餘的,便隻記得天齊君為人大度又大方,她沒有揭發她私自下凡的事,還送了她那些珍貴的仙釀。
就那些酒,即便不是人皇親釀的,光靠其仙品的質量,倘若有一天她拿出去變賣,也隻怕一瞬間就能讓她富甲一方。
而那些她老人家的德,是否配她老人家的位的事情,從來不在她的思考範圍。
所以她也不太能理解,師兄口中的天齊君會做的過分的事,都包括了什麽。
子玉想了想,解釋道“你要看好她,別叫她和師尊起太大的衝突,別叫她喝太多酒,別叫她離了昆吾山去亂逛,更重要的…她這個人,與人相處沒有什麽界限,要看好她,不許與旁人接觸太過,尤其是男子。”
贏思絲無語了。
雖說她隻在人間匆匆見了天齊君一麵,對她老人家著實沒有什麽深刻的了解。
但不管天齊君如何與人相處沒有界限吧,他這一二三四的不準,是不是也有些過分?
好歹人家是位帝君,活的比你長久,怎麽在你口中好似個頑劣孩童一般,連酒也不許多喝的?
神經病!
暗暗翻了個白眼,腹誹完畢,贏思絲揚起一張信誓旦旦的笑臉“大師兄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對不住,她就是這般沒有原則的一個小仙。
不管內心多麽為天齊君鳴不平吧,總要想辦法先免了自己的罪才是。
於是乎,將離那一遭初至昆吾山的當日,在她威逼利誘下靈虛不情不願,卻也不得不盡心盡力籌備的歡迎晚宴上,贏思絲就這麽天外飛仙一般,掐著點的滾了進來。
並且死乞白賴的扒住將離的胳膊,死活要賴在她與靈虛所處的主位坐席之上。
而將離,大概是想到來時路上子玉對她說的那番話,對她尚有些同情和可憐,便也沒有說什麽。
隻將自己那隻還要端酒杯的手從她胳膊裏抽出來,上下掃了一眼她這白裏透紅的小臉蛋,拍了拍她的腦袋瓜“看你師兄白天那個架勢,我還以為你這遭至少要脫一層皮,沒想到連禁閉都沒關,還許你來赴宴的。”
這邊的將離是不怎麽在意長幼尊卑的規矩,眼見小丫頭有些難為情的傻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邊的靈虛卻是立馬炸了。
他胳膊一伸就要將這沒大沒小的東西扔下去,也就多虧此刻宴席未開,將離還算清醒,一伸手便鉗住靈虛的手腕,皺了皺眉“幹什麽幹什麽,她愛坐哪兒坐哪兒唄,有你這麽當爹的麽!”
“你怎麽知…”靈虛愣了一下,旋即怒了,“你對子玉做了什麽,逼得他將這些都告訴你的!”
將離氣笑了,知道他寵弟子,但也不是這麽個想當然的方式吧?
那她還慣著他幹什麽?
於是將離轉過身,麵對麵的朝靈虛露出一個婊裏婊氣的笑容“我沒對他做什麽啊,他為了哄我開心主動告訴我的啊。”
靈虛僵了僵“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將離嬌笑一聲“不信你捏桌角幹嘛?”
言罷又轉過身,嚴嚴實實的擋住贏不美的嚴肅目光,和猙獰的像是要生吃了她的可怖笑容,抬手拍了拍贏思絲的小腦瓜,隻叫她隨意吃喝,不必拘束。
贏思絲感動,天齊君平易又近人。
贏思絲敬服,天齊君不僅平易近人還殺人不見血,氣人不吐髒。
她決定要將大師兄的吩咐打個折扣。
盡全力不叫她跟老頭兒起什麽衝突,盡全力伺候好她,盡全力不叫她和旁人有什麽過分的接觸。
但決不限製她走動,也決不插手她吃飯飲酒,就像她也許她愛坐哪兒坐哪兒、盡情吃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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