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有點硬
“遙遙,原來阿離是喜歡女鬼的?”
“不不,阿離憐香惜玉,喜歡所有長得好看的東西,不論公母。倒是錦煙姐姐,生前遭過太多孽事,現如今隻喜歡姑娘了。”
“是什麽樣的孽事,能將人逼成個…唔…”
“我知道的不全,你得去問阿離。”
“好吧,那無常爺也好看,阿離怎麽就不憐他?”
牧遙回頭望了他一眼“你覺得範無救這個樣子的厲鬼,需要憐麽?”
“好有道理。”
夜色來的飛快,枉死城都是滿腹怨氣的惡鬼,八百年也沒有哪個有閑情結拜的。這一場盛大喜事不出意外的就被錦煙做主辦在了城主府裏頭。
大宴戌時開,酉時起城主府就門庭大開。除卻那些失了智的腐屍骷髏,大約也有數百位的枉死鬼受了邀。
浮輝堂中,一片喧囂,陰氣繚繞。周缺扒著門瞅了兩眼,按著胸口又返回到後院。
院內一對君臣背影交疊,萬般別離,正訴思念。周缺夜明珠似的杵了一會兒還是溜到梳妝房。
房內春光正好,將離錦煙牧遙衣衫不整的齊齊望他,頓時就將周缺嚇的半傻“你,你,你們…”
“換衣服啊,想什麽呢?”
“啊…哦,哦。”
周缺連滾帶爬的逃出去,又不敢亂跑,小心翼翼挪到大門口,盼著範謝盼成塊石頭。
須臾範謝到,範無救永遠黑衣,謝必安換了青衫散了長發,自在許多,但顯然,二鬼都是不大願意來赴這場宴的。
周缺眼巴巴望著範無救,一切盡在不言中。
範無救看了他兩眼“我比安安還好看?”
“不,不是,不不,是,不不不,我…”
謝必安手上捏著把扇子,眼波風流的朝他笑了笑“他跟你開玩笑的。”
周缺哭了,他真的承受不起。
一路乖巧躲在範謝陰影下又進了浮輝堂。果然兩位陰帥一到,堂內頓時安靜如雞,眾鬼憋住了屁,老老實實的等到範無救在前頭席位上坐下才又開始嬉笑怒罵。
謝必安坐了對麵席,周缺看了看謝必安身上聚集著的幾道女鬼們虎視眈眈的目光,思考了一瞬決意還是留在範無救身邊更為穩妥。
為表心意,他端起酒壺就給範無救滿滿倒上。範無救斜眼看了看這個黏糖似的小鬼,手指擺了擺“我不喝酒。”
“不喝酒我還能坐這兒嗎?”
“兩者有什麽內在聯係麽?”
“好像…沒有?”
“那還不滾?”
“別,別啊,爺,求您了,就讓我留在這兒伺候您吧!”
“你知道你這樣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麽?”
“誤會什麽……”
“閉嘴好麽?”
“是。”
“我說閉嘴,一個字也不要蹦。”
“。”
好在能進內堂分上一杯酒的多少還都有個形狀,不會像外頭那些人獸不分膿水橫流的,周缺雖一言不發,卻在範無救的光輝下膽大如牛,尤其是在瞧見一些目光好奇又畏懼的掃過來時,內心的滿足感和虛榮心油然而生。
範無救眯著眼睛打了會兒瞌睡,睡睡醒醒間,慈母一般將桌上酒水鮮果都朝周缺那邊推,周缺感動,滿飲一杯後才看到範無救終於在桌上收拾出一片空地,趴下睡了。
酒氣濃鬱,一杯入喉烈火灼胃。周缺齜牙咧嘴的掐著喉嚨,撐了不到片刻就暈乎了,抬眼瞧著對麵謝必安那席,開始數這堂內究竟有多少個女鬼在覬覦他。
數到第十八個後,終於有位紫裙的斷臂鬼端著酒杯走上來,大約是見著黑無常睡得人事不知,扭著水桶腰肢落座到白無常身邊。
周缺支著下巴看熱鬧,這斷臂鬼豈止麵貌粗鄙四字可表,左邊胳膊連帶著半個肩膀都斷的血肉模糊,斷口處幾條蛆蟲來回蠕動,短粗的身材還穿了緊身的裙子,麵上糊著總也有三四層的白粉,拿出這副軀殼所能做出的最嬌媚的姿勢,含羞舉杯。
這畫麵比那酒水還要辣喉,周缺趕忙又倒了一杯酒下肚才勉強看得下去,卻又遙遙瞧見那斷臂鬼手裏金盞之中血色一片,也不知是血是酒,急吼吼的就要去喂謝必安。
周缺腦子一熱,差點就要衝出去英雄救美。好在最後關頭謝必安鬼眼一開,碧森森的就將那女鬼拒了。
女鬼走的不情不願,很是惱怒。
周缺搖頭晃腦,果真如牧遙所言,謝必安這副楚楚動人的美公子模樣,很難嚇到這些惡鬼。
轉念一想此刻範無救趴在桌上亦是睡得人畜無害,並不露多少陰氣,怎的也能將周圍駭出一片空席來?也不知道平日裏這位無常爺究竟是做了多少惡了。
周缺百無聊賴的候著,謝必安那處每來一鬼搭訕,他就飲一杯酒,終於在看到八位女鬼組團湊上來的時候放棄了這個遊戲。但此時他已醉的不輕。
這般醉著,也就神鬼不分,等到耳邊一聲古怪陰笑響起,才揉揉眼睛發現自己正大爺似的將範無救當成個靠墊來靠。
範無救單手撐著桌麵,看著周缺笑眯眯問“舒服嗎?”
周缺想了想“有點硬。”
“?”
“嘿嘿嘿嘿嘿。”
範無救陪著他笑了一會兒,拿過他手裏的酒壺,嗖的一聲扔到了對麵,砸翻了三個斷袖男鬼,順手幫謝必安脫了困。
戌時到,想來冥宮紅蓮已落,四角燈籠昏昏黃黃的亮起來,滿堂陰鬼嘻嘻笑著,抻長了脖子去瞧。
青煙嫋嫋,款步而來。後頭跟著一溜十七位白衣俏女鬼和一位白衣俏孟婆,錦煙摟著將離就踏進了浮輝堂。周缺兩眼迷糊的瞧著,想起前頭牧遙對他說的那句話來。
“錦煙姐姐這雙眼睛,本隻是普通的好看,但添了那顆淚痣,嘖嘖嘖,真叫你第一眼瞧見就隻想把所有傷害她的臭男人都扔進阿離的地獄裏頭去。”
還真是這樣。
似乎眾鬼並不知道他們城主懷裏摟的那個是冥王,還津津有味的朝將離拋媚眼吹口哨,周缺看的驚悚,從隔壁席摸了壺酒又喝上了。
醉吧,醉吧,不醉怎麽挺過這一場匪夷所思的結拜大宴呢?
這回範無救沒攔他,自顧自從果盤裏分出青葡萄粒,數了三十顆,慢悠悠放入口中,滿眼無趣的看著後頭入堂的兩位男鬼。
周缺來了精神,撐著桌麵直起腰,終於瞧見今日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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