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鄉遇故人
第232章 他鄉遇故人
「以軒，朵兒。」
「落落。」
在機場咖啡廳的包間里相見時，一想到在異國他鄉看到故國友人，蘇落說不出的驚喜與開心，對面的人又何嘗不是，三雙手握在一起，久久不願意分開。
「這是懷蘇吧，都長這麼大了。」安以軒溫潤如舊，撫著小傢伙的頭髮感慨不已，想當初，你未嫁，我未婚，如今各自安家各自安好，也算是人生之幸事，蹲下來摟著一個漂亮小女孩道：「安妮，這是蘇落阿姨。」
安妮忽閃著一雙大眼睛：「蘇落阿姨好，噢，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個長得像媽媽的阿姨。」
「太可愛了。」蘇落摸著小女孩稚嫩的臉旦，想起當初男人為了復仇夜不能寐的情景，如今有了幸福的三口之家，真替他們一家人高興。
「叔——叔，阿——姨，好！」
蘇落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小寶貝問好。
「大家坐下說吧。」倪朵點了咖啡，笑著請大家入座。
安以軒夫婦倆開了一個畫廊，聽說生意不錯，上次她為了逃避莫一凡的婚禮，就是打算投奔他們，結果終是沒捨得離開。
「看來得出來，你們的日子過得不錯。」夫婦倆看上去容光煥發，不時交匯的眼神里漾著濃濃的情意，這令她徹底放了心。
倪朵還是那麼年輕漂亮，只是清澈的大眼睛里多了一些歲月的沉澱，聞言，挽著老公的胳膊贊道：「他這人又會賺錢又會疼人，我們的日子比蜜甜，對吧，老公？」
「是。」
安以軒寵溺一聲。
「你呢，白白嫩嫩珠圓玉潤的，看來莫大哥也將你喂得極好。」倪朵一雙眼睛促狹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忍不住調侃。
蘇落不好意思地抿唇：「你想笑我胖就直說，別拐彎抹角地罵人。」突然想起前兩天，莫一凡還捏著她的腰直說舒服，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越發顯得明艷動人了。
三個人一時感慨，一時稀噓，一時開懷，越聊越歡。
「對了，你們在巴黎見過世勛沒有？」三個月前，這個如同人間蒸發一樣突然消失不見了，所有聯繫方式都找不到人，她還好，茹奶奶和何勝男每天替他擔心，簡直是度日如年。
安以軒左手殘留的半截小手指下意識地曲了曲，隨即平靜地答：「之前勝男小姐曾托我探望，可是勛爺叫人帶話，他現在的情況大家還是不見為好，免得連累了旁人，是以沒有見到本人，後來聽說他離開巴黎了，但沒有人知道去向。」
「他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張牙舞爪，其實心腸不壞。」蘇落感慨一聲，沖著對面道：「以軒，你別恨他。」
安以軒笑了笑：「都過去了。」
大家心照不宣地轉了話題，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眼看登機的時間要到了——安以軒夫婦此行是參加一個國際救助行動，在紐約轉機，中間只有一個小時的逗留時間。
依依話別後，蘇落目送一家三口進了安檢口，這才慢慢轉身，手機突然響了，她連忙拿出來接聽，「什麼，奶奶不見了？」
這下，她急了，趕緊跑出來驅車趕回家裡。
「我一直跟著老夫人的，後來她說口中渴了，我就進來拿水，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人就不見了。」桂姨急得哭天抹淚。
蘇落將兒子往月嫂手裡一遞：「哭有什麼用，除了劉嬸和張姐金姐，其餘的通通出去找。」說完，轉身沖了出去。
沒走兩步，便看到院子門口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不就是……奶奶嗎？
「奶奶，我真怕您又不見了。」蘇落奔過去，激動地一把抓住奶奶手。
莫老太太一臉茫然地朝院子里張望著：「這是哪裡，好像不是我家。」一邊說一邊轉身又要離開。
「桂姨，快拉住奶奶奶。」蘇落一邊命令一邊將視線投向旁邊的一個人，這一看，不由嘩地退後一步：「怎麼是你？」
女人身著一身黑色的修女服，美麗白膩的臉龐包裹在黑頂白圍的修女帽子里，胸口掛著一枚金色的十字架。
她的眼神平靜而空靈，唇邊掛著淡淡的笑容，整個人散發出一縷禁慾與聖潔的雙重氣息，可以說毫無攻擊性，但蘇落一想到她從前的所作所為，便不自覺地充滿警覺。
「我是安娜嬤嬤，在路上碰到老人家迷了路，湊巧知道她住在這裡，便將她送回來了。」 米雪兒的聲音平和無波。
可蘇落只覺得恐懼，不由尖聲質問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裡？你跟過來到底想幹什麼？」就算這個女人披上一層修女服，也無法消除她心中的陰影。
米雪兒平靜的眸底黯了一黯，隨之恢復平靜而空靈的狀態。
「我供職的教堂就在隔壁那條街，經常到附近的老人院做福利活動，有次無意間看到奶奶進了這個院子，才知道你們住在這，我無意打擾你們的生活，阿門！」米雪兒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轉身離去，走了兩步猶豫著轉過身來：「我覺得應該帶奶奶去醫院看看，老人院有許多類似奶奶這種情況，據說是得了一種叫老年痴呆症的病。」
老年痴呆症？
不可能，奶奶那麼精明智慧的一位老人，怎麼可能得這種病。
在蘇落壓根不願意接受這種說法的時候，女人已經走遠，看著那道踽踽獨行黑色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鼻子莫名地有些發酸。
回到屋子裡，看銅陵奶奶木然地坐在沙發上，突然發現，老人眼底的凌厲不知何時不見了，代之以獃滯和無神。
聯想起早上奶奶竟然不認識懷蘇和自己了，莫非…….真給米雪兒說中了？
蘇落越想越不對勁，趕緊給莫一凡打電話，「老婆，想我了？」彼端，男人輕笑著，聽得出來很開心。
「一凡，奶奶可能……病了。」她有些拿不定，又怕他接受不了，口氣吞吞吐吐的。
莫一凡一聽急了：「什麼病，去醫院看過沒有，醫生怎麼說，需要住院嗎？」一連數問連珠炮似地問出。
「別急別急，也許是我多慮了，不過……萬一……你最好還是過來一趟，將奶奶送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莫一凡似乎冷靜下來：「將你的懷疑說出來。」
「我覺得有點像老年痴呆症。」她心一橫，將奶奶最近的奇怪現象說了一遍。
電話彼端長久無聲，看來男人一時也無法接受。
「我會立刻過來，你照看好奶奶，千萬別再弄丟了。」就在她以為聯線斷了時，莫一凡的聲音傳送過來。
蘇落連忙點頭：「我知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