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眠之夜
第189章 不眠之夜
新婚夜最難過的時刻開始了,蘇落攏在披風裡的手緊了緊,由他攬著自己走向樓上的新房。
屋子裡鋪天蓋地的紅,本是極喜氣的顏色,看在她眼裡卻覺得厭惡和觸目驚心。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或者一起洗?」莫世勛脫下西裝外套往床尚一扔,便去解襯衣的扣子,黑金的曼佗羅袖扣光芒暗閃,斜睨過來的一眼透著興味之色。
蘇落嘩地轉過身,丟給他一個大脊樑。
「看來我的新娘子有些害羞,那我先洗了。」莫世勛流里流氣地吹了一聲口哨,提著睡衣進了浴室,不一會兒,嘩嘩的水聲傳了出來。
她徑自來到連著卧室的客廳,和衣躺在沙發上,婚禮整整進行了一天,回到別墅又鬧了一會,實在是累極了。
可是與魔鬼同在一個屋檐下,儘管眼皮發沉,卻又不敢睡,她得時刻保持警惕。
忽然,一絲危險的氣息臨近,蘇落猛然張開眼睛,果然看到男人著一襲黑得暗無天日的睡衣,散漫地立在面前,嚇得她慌忙坐了起來,一雙攏在披風裡的手再次緊了緊。
「你是跟我分居的意思嗎?」莫世勛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幾滴水珠滾在臉上,說不出的性感魅惑。
蘇落沉了沉心緒,決然抬起頭:「我答應嫁給你,並沒答應與你同床共枕。」
呵呵。
男人一下子笑了:「你玩文字遊戲呢,不在一起睡還叫結婚嗎?」
蘇落無從回答,結婚同寢的確是全世界、也是幾千年顛撲不破的真理,一切與它相違背的都不正常。
偏偏,她的婚姻就屬於不正常之列。
「別鬧了,來,進屋睡。」說話間,男人俯身來抱。
蘇落駭然後讓,卻發現退無可退,手嗖地自披風下伸出,只見寒光一閃,一把刀抵在頸動脈上,厲聲道:「別碰我,否則我死給你看。」
「別激動。」
莫世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直起身子繼續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濕發:「新婚夜動刀動槍的傳出去多不好,萬一傳到底下那幾個人耳朵里,跑去找莫一凡的晦氣,我可不一定攔得住。」
蘇落一呆,握刀的手不安地抖了一下,尖厲的刀鋒就要刺入嬌嫩的肌膚,在這電石火光之際,莫世勛出手奪下刀。
還好,她的頸子完好如初。
只要一提到莫一凡的名字,女人刻意營造出來的平靜外表便會失控,令他覺得不愉。
「我不會強迫你,是因為……」他忽然有些迷惑,自己真的愛上她了嗎,對於女人他一向只重視感官刺激和身體征服,為什麼突然間想要征服這個女人的心?「床歸你,沙發歸我。」
蘇落以為自己聽錯了,雙眼愣愣地看著他,半天沒有動。
「怎麼,想跟我一起擠沙發?」
莫世勛不由分說躺了下來,嚇得她彈跳起身,逃也似地跑進卧室,反手關上門鎖死,靠在門上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不夜天,顧名思義,這是一間整晚不打烊的夜店,此時室外已是夜色闌珊,室內卻充滿奢靡與迷亂之氣,是喜愛夜生活的紅男綠女們最high的時刻。
吧台邊,一個絕色男人自夜店開門起便獨自坐在那裡,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他的眸子已被酒精染得通紅,原本白皙的臉色也深緋一片,渾身透著一股深深的頹唐氣息,那股高貴與頹廢交加的氣息引來無數女郎愛慕的目光。
有大膽者試圖搭訕,卻被他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燃著藍色火苗的杯子送至緋色唇邊,放射出極致魅惑,隨著脖子一仰,液體和著火苗吞入喉嚨,整個口腔如同燒了起來,又辣又疼。
「再來一組。」男人將杯子往桌子上倒著一扣,唇挑一聲。
吧台後外形俊郎的boy不禁咋舌,這種名為「烈焰」雞尾酒是將純度堪比酒精的白酒點上火燒制而成,一杯足以燒灼人的口腔和胃,客人已經喝了一組,再來一組只怕會出事。
「先生,對不起,恐怕您不能喝了。」
他的好心換來的卻是一聲低吼:「怎麼,你怕我付不起錢嗎?」
「不是……」
boy正要解釋,一個妙齡女郎款款走過來,一邊示意他不用管一邊揚唇,「兩杯粉紅女郎。」說話間已旋身挨著男人坐下,「先生看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嗎?」
莫一凡譏諷地挑起薄唇,算上這個,今晚藉機搭訕的美女一共有十六位之多了。
「認識一下,我叫顧南涼,東城顧家的。」女郎歪著頭,俏皮地向他伸出手。
東城顧家?
莫一凡晃了晃發暈的腦袋,恍忽想起來了,號稱東城第二家的顧家是有一位千金小姐,姓顧,名南涼。
「顧小姐,幸會!」
他伸出手,酒精燒過的身體不受控制,這一握的力道極大,令顧南涼下意識地低呼出聲,抽回手呼呼地吹了幾口氣。
「怎麼,我弄疼你了?」莫一凡一把捉住女孩的手:「我幫你吹吹。」
帶著酒精的氣息隨著緋色的薄唇撲在掌心,似有一股酥麻的感覺沿著手向四肢百骸漫延,顧南涼的身體無法自抑地顫了一下。
五年後,這個叫莫一凡的男人魅力更甚從前了。
「來,罰你陪我喝一杯。」boy將調製好的兩杯粉紅女郎推了過來,顧南涼端起其中一杯,嬌俏一聲。
莫一凡欣然端起另一杯,「為偶遇乾杯!」
偶遇?
不不不,她要將這次偶遇無限延伸下去。
「干!」
顧南涼輕道一聲,將杯子送至嬌艷唇邊,淺嘗慢啜,借勢透過透明的杯壁欣賞男人的絕色風姿。
「這酒叫什麼名,好喝嗎?」莫一凡把玩著酒杯,看顏色就知道不夠勁道。
顧南涼吃吃一笑:「它叫粉紅女郎,味道嘛,你試了不就知道了。」
「顧小姐這杯酒我肯定得試一試。」
莫一凡一語雙關,低頭淺啜了一口,含在口中用舌尖細細品味,嗯,前味甜蜜,接著一縷酸酸的滋味,最後一股銳利的辛辣襲來。
「嗯。」他將之吞下,語意微帶了一絲愛昧:「不知道人如酒,還是酒如人。」
顧南涼縴手捂著嬌唇,吃吃地笑:「這個嘛,更要嘗了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