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失火
第141章 失火
又是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街面上的店子多數早已打烊。
對面的行道樹下，一輛黑色豪車靜靜地泊在夜色中，車窗搖下，男人坐在黑漆漆的車中，雜著一支煙的手遞到唇邊吸了一口，煙火驀然一明，繼爾將胳膊搭在車窗上彈了一下煙灰。
細心的人會發現，這輛車和人每晚都會守在這裡。
莫一凡看向對面的小店，二樓的燈熄了，看來整個街道最後一個沒打烊的店也要關門了。
一道火光驀地映入眼帘，繼爾發現一股濃煙自小店攛出。
不好，起火了。
他拉開車門跳了下去，以百米充刺的速度跑向小店，到了門口，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隨手抓起豎在門口的廣告燈廂砸過去。
一片脆響，燈廂上的玻璃碎成了渣，門卻紋絲未動。
「小落，你別怕，我來了。」
他一邊叫一邊繼續猛砸，終於，門被他砸了一個洞，將手伸進去勾開門鎖，人隨即沖了進去。
火是從二樓開始燃燒的，已經向下漫延，他奔到樓梯口，發現上面濃煙滾滾，心中咯噔一下，女人應該在樓上。
「小落，你答應一聲。」
他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恐懼，害怕她已經出事，大叫著往樓上沖，濃煙嗆鼻，火舌直撲，他已經顧不得了。
「一凡，快來幫忙。」
聽到這一聲，莫一凡驀然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事。
蘇落正在用外衣奮力扑打火苗，可是火勢越來越大，衣服燒著了，漫延開來，她呀地扔了衣服，隨手抓起一件東西繼續扑打。
「你不要命了。」莫一凡奔過去，抱住她便往樓下跑。
蘇落用力掙扎著：「別攔我，我要救火，放開我，讓我救火。」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火，這屋裡的一切是她的全部積蓄和希望，她不能眼睜睜地讓它燒為灰燼。
「你個要錢不要命的女人。」
店子里到處都是易燃物，一碰就著，莫一凡想想都覺得后怕，他今晚要是不在，她會不會像剛才那樣不管不顧，一想到會是怎樣的後果便不寒而慄，忍不住罵了起來。
「我要救火，我要救火。」
好不容易衝到外面，蘇落已經渾身無力，口裡仍在機械地念叨著這四個字。
莫一凡打了火警電話，不一會兒，紅色救火車呼嘯而來，消防員迅速展開撲火行動。
「完了，都完了。」
看著衝天水柱灑向小店，她喃喃著，大腦陷入一種麻木中，只看見男人的嘴巴一開一合，好像在安慰自己，卻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麼。
「小落，醒醒。」
在一陣搖晃中，她驀然驚醒，茫然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足足一分鐘后，意識終於回歸了一些，「火滅了？
火是滅了，不過裡面的財物幾乎付之一燼了，莫一凡沒有回答，只將抱住她的雙臂緊了緊，以示安慰。
「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下情況。」一名消防指揮員站在一邊，見她清醒了一點，嚴肅地開始訊問：「請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火情的？」
她的腦子還處於半混沌中，一邊回憶一邊答覆：「大概10點鐘的時候，我做完了手頭的活，準備關門回家，起身的時候發現樓上火光閃閃，便上樓查看，這個時候樓上應該燒著一會了。」
「報告，我們在樓上發現一個汽油瓶。」這時，一句消防戰士過來彙報。
汽油瓶？
她發誓，店裡絕對不會存放這種東西。
「這是蓄意縱火，警察同志，你們要給我作主。」急切間，蘇落一把抓住消防員的手，眼中滿含期待。
消防指揮員沉著地問：「那你有什麼線索沒有？」
線索？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前幾天米雪兒的那通電話，一定是她！
「是米雪兒，一定是米雪兒。」她的情緒一下子失控，揮舞著拳頭，近乎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莫一凡用力抱緊她，「小落，別激動，只要人沒事就好。」
「都怪你。」
如果不是因為他不肯離婚，米雪兒也不至於恨她到這種地步，蘇落大叫著用力推開他，轉身往馬路上跑去。
「小落。」
莫一凡撥腿便要追，被一名消防員攔住了，「你是報警人吧，有些手續需要辦一下。」
等他走完程序，發現女人早已不見蹤影，急忙開車去追，出了街道便是一個十字路口，也不知道她往哪邊跑了。
拿出手機撥過去，提示關機，大概已經葬身火海屍骨無存了。
腦中忽然靈光一現，她不會找米雪兒問罪去了吧，趕緊點火，發動車子向著家的方向衝去。
此刻，蘇落已經砸開曾經的那個家。
「姓蘇的，這麼晚了，你跑來幹什麼？」桂姨咋一見，被她滿臉的油污嚇了一跳，繼爾毫不客氣地往外轟趕。
蘇落推開她便闖了進去：「米雪兒你給我出來。」
「喂，你是不是瘋了，大半夜的跑到莫家來撒野，還不快滾出去。」
還別說，女人蓬頭垢面的，行為無拳頭狀，還真跟瘋子一樣，今晚老太太不在，留下桂姨照看孕婦，她還真怕有個什麼閃失。
「桂姨，讓她進來。」
米雪兒大概聽到樓下的動靜，不知道什麼出現在樓梯口，雙手插在睡袍口袋裡，好整以暇的狀態與樓下的瘋女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米雪兒，是不是你找人乾的？」
蘇落一想到她的心血付之一炬，心神俱裂，什麼理智、冷靜都已經扔到太平洋上去了，怒叫著衝上樓去。
「小心，別撞著雪兒小姐。」
桂姨嚇得跟了上來，這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她可擔不起責任。
「你別上來。」米雪兒一直留神大門外的動靜，聽到一聲鑰匙轉動的聲音，她嘩然變色，恐懼地大叫起來。
蘇落已經跑上二樓，指著她的鼻子怒問：「是你乾的對不對？」只聽見「啊」地一聲慘叫，對面的人滾下樓梯。
「雪兒。」
莫一凡一進門，便看到這一幕，大叫著奔了過去，將女人上半身摟在懷裡。
「一凡，我好痛。」
米雪兒臉色雪白一片，嘴巴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