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患得患失
池玥雖然還理不太清楚自己有沒有愛上寒夙宸，但總不至於“沒有七情六欲”。
??不過，如果顧西揚真是那個讓她為之立誓的“寒淩君”，這種情況倒也解釋得通：顧西揚出現得太早，在認識他之前，她的確沒有為任何人動過心，哪怕是被陳莉香大鬧到學校的背鍋人席明生，她也完全沒有過心跳的感覺。
??當初會答應他的追求，同意做他的“女朋友”，純粹是為了擺脫父母與寒夙宸，隨意挑選了一個覺得合適的人出來。
??她真的沒有喜歡過席明星。
??也沒有喜歡過為她做盡一切的寒夙宸。
??——剛剛恢複記憶的時候，她能理解一個小女孩對“包養”的排斥，卻還是有些奇怪她怎麽從來沒有看到過寒夙宸的深情和付出，那麽完美又癡心的一個人，她卻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連同情都沒有。
??現在想來，應該是不識“七情六欲”的結果。
??寒夙宸顯然也知道這個原因，從未有過半句怨言，永遠都能尊重她的想法理解她的做法。
??不過，顧西揚以一個不起眼的過客的身份出現過，她也很有好感過，如果沒有陳莉香那麽一鬧，也許事情就不是後來的發展發向。
??可一切就那麽陰差陽錯起來。
??現在，倒是她跟寒夙宸的糾葛更深。
??這，就算是輸了嗎？
??可是輸了並沒有什麽感覺啊。
??她甚至不知道當初的自己，為什麽對“寒淩君”有那麽深的執念。
??所以這個問題，池玥還回答不了，她也不想回答，便轉過頭去沉默不語。
??昆合微微搖搖頭：“我還真是不受歡迎。給你句忠告，如果確定了就早點回來吧。”
??“回來？”
??“寒夙宸不是費盡千辛萬苦，拚著命將你被剝去的鱗甲集齊了嗎？沒告訴你？”
??池玥抿著唇。
??其實心下很想問鱗甲要怎麽收集？千辛萬苦？拚命？
??“看來你見過那副鱗甲了。”昆合的聲音帶著盅惑人心的誘惑之力：“披上它，回來吧。”
??池玥卻看著他：“你挺想看我記起一切怎麽後悔吧？”
??昆合微微挑眉，似乎是心虛，又似乎是覺得這很好笑，又似乎很無辜。
??不過這時，池玥卻感覺自己找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再去看昆合，已然消失不見。
??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個夢一樣事去了無痕。
??池玥卻沒有把這當夢，而是皺眉苦思了好一會兒。
??她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當初怎麽會如此執著地想要下界，自然不能這麽糊裏糊塗地回去。
??聽昆合這意思，如果她回去了，那個賭注就徹底輸了，她跟那個“寒淩君”便從此再無可能。
??在現在的她看來，不論“寒淩君”是誰，又是不是顧西揚，跟他可能不可能都根本不重要。
??可是對當初的“敖玥”來說，這恐怕很重要。
??她還不知道回歸仙道之後，她身為“池玥”的記憶有幾分份量，做不做得了主，要是後悔了，總不可能再剝一次鱗片、再讓寒夙宸搜集一次吧？
??對，可以先問寒夙宸！
??池玥正要給寒夙宸打電話，還沒有拿出手機就聽到了音樂響起，掏出一看是寒夙宸，她自己也有些意外：這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她還在胡思亂想，寒夙宸已經急切地詢問：“你沒事吧？”
??“呃……”池玥被問得一愣：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脫口問：“我沒事，好好的。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他找來了？”
??“你是說——”
??“昆合。”寒夙宸有些急：“也許沒跟你說名字。不過，長得很好看，人群裏鳳毛麟角的那種。”
??聽到寒夙宸誇他“好看”，池玥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兩人同框的情景。
??一紫一白，一文一武的感覺，但氣勢不分伯仲。
??也許是昆合剛剛離開，緊繃了好一會兒的神經需要來點放鬆的，池玥順口就拿他們比較了下：“鳳毛麟角的那種好看？那是你好看呢，還是他好看？”
??寒夙宸有些急：“別鬧！”
??池玥便認認真真地回答：“是來過了，跟我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寒夙宸明顯如臨大敵：“他都給你說了些什麽？”
??“他說我們打過賭，還說他是我未婚夫……”池玥說到這裏好奇地問：“真的嗎？”
??寒夙宸沉默了下，卻還是沒有半句虛言：“真的。”
??池玥有些懵：“他居然真是我未婚夫？”
??怪不得他覺得有資格來過問她的事。
??可不是嗎？人家還真有！
??未婚妻莫名其妙移情別戀，作為未婚夫，可不得搞清楚來龍去脈？
??不過不論他說什麽，池玥更相信的還是寒夙宸，她幹脆向他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一明二白，然後問：“他還讓我披上龍鱗甲回歸上界，你覺得他是安的什麽心？”
??寒夙宸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問：“你怎麽想？”
??“我還糊塗著呢，這麽重要的決定不能隨便做吧？”池玥認認真真地說：“不過不論我怎麽選，都不會影響到小果果的，你放心。”
??“放心嗎？”寒夙宸完全沒有她那麽信心滿滿。縱是池玥這樣完全不記得前塵往事的“凡人”，這一刻也意識到“她”的決定有多瘋狂。
??為了遇到“寒淩君”，她願意舍棄仙身不要，生生世世永墜凡塵。
??這還不算，如果遇不到他，就不識七情六欲、無滋無味地孤寂一生，如果不能在一起，就期待下一個輪回。
??輪回無盡，她的賭約便永遠都是進行時。
??她寧願永生永世受盡苦楚煎熬，也要拚一個與他在一起的機會。
??那個“寒淩君”到底何許人也，居然值得她癡情至此？
??正思緒萬千呢，眼前的景致卻變了，又回到了車裏。
??昆合含笑問：“輸了的感覺如何？”
??池玥皺眉。
??——如果按剛才的賭注，她還真算輸了。
??不論顧西揚是不是當時的“寒淩君”，至少寒夙宸不是。
??說好的不遇到他便不懂七情六欲，自然也不會愛上別人。
??可是現在，她卻跟寒夙宸有了這麽深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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