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就這樣蹲著餵了她幾口飯菜,優寒臉色已經白得滲人。
身後的手下一個個卻只能看著,並不敢上前來勸。
「小瓷,我們回家吧。」待吃完碗里的飯菜,優寒這才對白小瓷指了指受傷的地方,用同樣沒有血色的唇虛弱地道,「我這裡,好像情況不太妙。」
那是心臟部位,昨天匕首刺進去的那個地方。
白小瓷抬著眸子,看到已經有血絲從包紮傷口的白布里滲出,不由擔心起來。
她深知優寒說到做到,她繼續待在這裡,他也會一直陪著她等下去。現在她沒有時間再去浪費,他身體要緊。
「小瓷。」
這時,優寒已經站起身,朝還在思考中的白小瓷再一次伸過手去。
「……」
這一次,白小瓷沒再避開。
她顫抖著將手遞過去,到達他手掌心之前,時光如世紀般漫長。
等到她的小手終於被他的大手包裹住的那一刻,優寒感覺黑暗的世界又重新亮開。
但還是出了點小意外,白小瓷由於保持這個姿勢太久,雙腿已經麻痹到沒法自己站起來。
「小瓷,用手摟著我的脖子。」優寒沒有猶豫,直接蹲下來長臂攔腰將她抱起。
「少爺……」見狀,手下們欲言又止。
才剛做完手術就在外面找了一天的人,身體情況已經不妙了,剛剛還蹲了那麼久,現在又要把人抱回去,這是不要命了吧?
可是看眼前的情況……
白小瓷雙手摟著優寒的脖子,儘管優寒臉色泛白,但好像嘴角還笑得挺滿足。
最終,白小瓷還是被帶回了優家。
一回來,優寒便把她放在一樓大廳中央的沙發上,然後讓女傭把然然抱過來陪她,隨後他自己便在家裡的醫療室接受私人醫生的急症。
出去一天,傷口還沒癒合這又感染了。雖然換藥的過程很痛,不過優寒覺得就算搭進去半條命也是值得的。
因為,她回來了。
然而,比之前更棘手的事情卻還在後面,那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因為左臉上的燒傷,白小瓷現在變得很不願跟人接觸,甚至是面對面的對視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優寒還從私人醫生的口中了解到,她居然患有先天性很嚴重的自閉症。
最開始知道她患有自閉症的時候,他是不信的。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的媽媽,怎麼會患有自閉症?
可是當他回想到十四年前她陪伴他的那半個月,想到她的的確確一個字都未曾開口說過;想到一年多以前,代替白小揚在酒店裡關了燈與他行房事的她,不管再痛也一聲不吭;想到半年前,因為然然的出生他從美國回來后所認知的她,不管高興還是痛苦,在他們面前只會點頭或搖頭,未曾開過一句口……
再看看她隨身攜帶著的與人交流的筆和紙,他不信也得信了。
對於她偶爾會在他面前說幾句話,還有最開始在白家與他們斷絕關係時也曾開口說過,這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醫生說,唯一能解釋的便是極可能因為患者的感情在受到嚴重創傷又或是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才會突發性的開口。
聽完后,優寒感覺自己像是個千古罪人。回想起這些日子她只在自己面前開口過,心裡撕裂般沉痛。
但是過去發生的已經過去了,他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扭轉時間,只能在今後的日子裡努力補償她。
然而,這也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