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但願從未遇見你

  對正常人而言，這只是簡單的幾句話。


  可是對白小瓷來說，卻是她三個月來日日夜夜辛苦努力的成果。沒有人知道她為了說出這幾句話，用了多大的力氣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礙。


  感受到身後那道如火焰般盛放的眸光，她轉過視線，最後定格在白小揚身邊的那個男人。


  那向來刻板的臉上抑制不住地揚起一絲絕望的弧度，「但願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這句話，幾乎耗盡了她這輩子所有的力氣和勇氣。


  她才知道原來有些曾經她認為放不下的東西，在她開口的那一剎那，其實是可以放下的。


  正如優寒，她曾經是那麼的愛他。可是現在她明白了，這個男人，她愛不起。


  至於孩子，她只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滴血：對不起，媽媽不是不愛你……


  白小瓷走後，白家登時炸開了鍋一般。


  「恨我們？」李素妍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從未說過話的白小瓷，今天居然破天荒開了口。


  她瞪大眼睛，面色無比惡毒，「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家養她十幾年不叫一聲阿姨就算了，居然還恨上我們了！」


  她原來不是個啞巴。


  原來她是會說話的！


  望著白小瓷離去的方向，優寒感覺心口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樣。


  「公司里有點事，我明天再過來。」


  一瞬間他突然就看不到身邊一臉委屈喊著他寒哥哥的白小揚，也聽不到孩子的啼哭聲以及滿嘴毒話的李素妍，扔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白家。


  很久過去腦子裡仍然回蕩著白小瓷離開前的那句話。


  ——但願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他的心裡突然變得很亂很亂，睜開眼的每一秒都彷彿看見她決絕淡漠的眼神。


  那個女人憑什麼後悔認識他？


  她明明是惡毒可恥的那一方，卻為何讓他感覺他才是罪犯？


  優寒捂著額頭靠坐在車座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


  其實他並不討厭她，只是她一次次的傷害小揚，傷了他心尖上的女人。


  是了，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少爺，您的電話響了。」不知過了多久，司機弱弱地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地提醒著心亂如麻的人。


  優寒這才發現電話已經響了很久，他接起電話，卻聽到李素妍在那邊哭喊：「優少爺，我們家小揚她……」


  「小揚她怎麼了？」


  二十分鐘后，醫院。


  「優少爺，我們家小揚太可憐了。」病房內，終於看到優寒心急如焚地過來，李素妍低頭拉著白小揚的手抹著眼淚，「她剛剛流了產，以後都懷不上孩子了，又哪裡受得了小瓷那樣的打擊，她平時對小瓷是多麼的好，多麼的看重這個妹妹，可是小瓷她卻……」


  「媽，你別說了！」病床上，白小揚虛弱地半撐起身子。


  「以後不準再做傻事！」


  聽說了白小揚為了白小瓷的事情而割腕，優寒幾乎第一時間趕過來。當他看到白小揚包紮的手腕上那絲絲血色時，心底一點點往下沉，他將白小揚半抱入懷，眼神卻陰冷得可怕。


  白小瓷，又是你乾的好事！

  想要一刀了斷？後悔遇見？沒那麼容易，我偏不讓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