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他不會離婚
看著眼前古香古韻的房間，童靈靈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辭彙來形容。
房間四角立著白玉似地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傢具全是原木色的。
身下是一張木床，精緻的雕花裝飾的不凡，側過身，一把古琴立在角落，滿屋子清新閑適，如果不是足夠清醒，她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昨晚的事發生的順理成章，也許是思念成狂，也許是認命了，她沒有掙扎。
一夜瘋狂的纏綿，唇邊還殘留著他炙熱的吻，身旁的位置空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右手鑽心的痛，包裹著紗布有些腫，耳邊忽然響起詢問聲。
「童小姐醒了，現在起床嗎？」
一位四十多歲的清瘦婦女站在床邊，不卑不亢的神色，雖然聲音不大，童靈靈還是被嚇的不輕：「您是誰？這是哪裡？」
「童小姐叫我李嫂就好，我是這棟別墅的保姆。」
婦女邊說邊拉開紗簾，語氣很公式化：「這是祁先生名下的別墅。」
還真是問的傻，明明知道這是被包養了。
心口扯的發疼，準備下床自己洗漱，李嫂急忙扶住了她。
扶她到浴室，擠牙膏，擰毛巾，找好換洗的衣服，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看李嫂淡然的神色，這棟別墅里不知道這樣伺候過多少個女人了。
左手進餐不靈便，也是李嫂喂的，她只是木訥的配合著，思緒很混亂，腦子裡一直在想這樣一個問題：前妻？二奶？情婦？我算是哪個身份？好像每個都沾邊。
趁著李嫂收拾廚房，她自己動手換了紗布，見門口有一大袋垃圾還沒來得及扔，她順手拿了換下來的紗布丟進去，無意間瞥見了垃圾袋裡的東西。
半瓶指甲油、半瓶香水、各種護膚品、絲襪、內衣褲等等。
「你來的匆忙，房間還沒來得及收拾。」
李嫂從廚房出來見她愣在垃圾袋旁，坦坦蕩蕩的語氣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提上垃圾袋出了門。
看來身份還不止是那樣，也許是三奶、四奶依次往上加了。
童靈靈慘然的笑笑，拚命逼著自己不去在意，沒有在意的立場。
待李嫂丟完垃圾回來，她試探性的要了李輝的電話，沒想到李嫂還真有他的號碼。
跟李輝通了個電話，李輝對她成見不小，電話里說了幾句風涼話就掛了，約了見面的地點。
下午四點，小區外右轉有個咖啡館。
李輝風塵僕僕的趕來，她正喝第二杯卡布奇若。
李輝的眼神像帶著刺兒，坐在她對面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開口滿是譏諷的語氣。
「真是，這世上很難找到比你還下作的女人了。」他端起咖啡杯對著她揚了揚：「我敬你。」
童靈靈有些難堪的捋了捋垂下來的几絲頭髮，不想跟他鬥嘴：「我只想知道，他過得好嗎？幸福嗎？」
和他現在的老婆感情好嗎？這句話實在問不出口。
昨晚發生的事，說沒有良心不安是假的，雖然跟祁召倫從小在一個被窩裡長大，可不得不逼著自己承認只是他的過去式。
她想了解他太太的情況，又害怕聽到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她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他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不幸福，她就告訴他小石頭的事情，她已經沒有辦法了，事態走到這一步了。
聽她這樣一問，李輝喝了口咖啡，語氣和神色變得很認真。
「我不知道像你這種女人是如何來衡量幸福的，不過，我敢肯定的說，召倫，他現在很幸福，那個女人不像你，她溫婉懂事，在你走後一直陪在他身邊，對他沒有任何奢求，安靜的守著他們那個家。」
李輝寥寥幾句說的全是那個女人的好，一字字震得她心口血淋淋的痛。
是啊，召倫值得一個女人對他這麼好。
可是，她那麼好，為什麼你外面的女人那麼多？
耳邊李輝的話還在繼續：「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童靈靈，你還是拿了錢走吧，不要為了你兒子傷害無辜的人，祁玲玲很懂事，才比你兒子小一歲，召倫很愛他女兒，他跟依研不會離婚的，也離不了婚，你跟他，已經過去了。」
玲玲，他的天使女兒原來叫玲玲。
依研，他的太太叫依研。
光聽名字她都被壓的喘不過氣了，那一定是個美麗動人的女人。
李輝招手叫服務生幫她續了杯咖啡，從兜里套出錢夾，取出一張卡推到了她的面前，定定的看著她說：「作為一個母親，你沒有錯，我這兒也有點錢，拿去給孩子用吧。」
「不，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童靈靈是真的體會了什麼叫做哭笑不得，甚至感覺自己連個乞丐都不如，知道李輝是一片好意，還是難受的無以言語。
李輝眉毛一擰，火爆脾氣就上來了，卡往她左手一塞：「叫你拿上就拿上！難不成你怕我像祁召倫一樣睡了你？不好意思，哥沒那興緻！」
他的話又直又狠，童靈靈準備把卡推回去的動作僵住了，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跟召倫從小一起長大，你現在這個情況他是絕對不會撒手不管的，我說你就乾脆點兒，直接獅子大開口找他要一筆，或者偷他一筆、搶他一筆，他是不可能離婚的。」
李輝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當年你跟他離婚走的那天，他喝成那樣還開車去追你，要不是蔣依研用身體護住他，他早就死了！依研在那場車禍中截了下肢，就算祁召倫失去理智真忍心甩了她，你覺得法律會站在祁召倫一邊，還是會站在殘疾人一邊？」
「好了，我今天是背著他過來的，給你透露了這麼多，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不要讓它不安，人活著也就短短的一輩子。」
李輝再次招手叫來服務生，給了足夠多的咖啡錢，起身先走了。
「小姐，你…你不燙嗎？」服務生一臉慌張的盯著童靈靈。
童靈靈後知後覺的低頭看，左手端的剛續的咖啡大半杯潑在了受傷的右手上，純白的紗布染黑了，桌上衣服上一大片黑漬。
沒有心口疼，所以反應遲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