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烏龍一大筐
做完筆錄，霍少廷領著鍾晴到之前預約好的餐廳吃飯，也不知道是鍾晴被追根究底問了太久煩了，還是使用瞳術太過耗費精力，從裏麵出來之後她就分外安靜，安靜到霍氏兄弟都覺得不習慣。
“你怎麽了？累了？”霍少廷轉頭問她。
鍾晴十分怨念地瞥了霍少廷一眼，那眼神哀怨婉轉，看得霍少廷不自覺挑高了眉，就看到鍾晴夾了一塊多寶魚肉，嚼了嚼說：“還不是賴你。”
旁邊正安靜吃飯的霍少甫登時豎起了耳朵，他一大早就起來籌備開機儀式的事情，然後又跑去和媒體那邊打太極，一天過得豐富精彩，簡直是心累。好不容易熬到晚飯，終於有點兒好玩的事情了。正好他也好奇這個鍾晴是打哪裏冒出來的，和他哥的關係貌似不一般啊不一般。
霍少廷被鍾晴一句話搞得有點蒙，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家弟弟那一副拉開架勢聽八卦的樣子，疑惑地問：“賴我？”
看樣子有好戲看。
霍少甫伸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是啊，還不是在飛機上被你折騰的。你說你這麽大個人了，覺也不好好睡！”鍾晴憤怒地指控霍少廷。
噗——
霍少甫覺得自己的腦洞登時開得好大，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的酒水就衝口而出。他咳嗽了兩聲，衝著看過來的霍少廷和鍾晴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自己默默地將酒杯推開，繼續“偷”聽。
隻可惜霍少廷和鍾晴在飛機上就沒有怎麽吃東西，折騰了一下午也著實夠又餓又累了，便暫時將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安安靜靜地吃起飯來。
飯畢，霍少廷派人送鍾晴去機場去寄存的行李，然後一路送回了家。
“倒是很有紳士風度嘛。”鍾晴將行李拖進電梯裏，歡歡喜喜地按下了“１０”：她這次出差了一周多，感覺好久沒有見鍾樂了。
“叮——”
電梯門一開，鍾晴剛剛邁出去，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哐當打砸的聲響，她快步走進去，驚訝地看到自己家的房門大開著，客廳裏站滿了人，正在和鍾樂推推搡搡。
“鍾樂！”鍾晴將手裏的行李一丟，急忙跑進去。
房間裏正和人推搡的鍾樂一聽到鍾晴的聲音，也顧不上和身邊的人推搡，急忙一扭頭衝著鍾晴喊：“姐，快跑！”
哈？
鍾晴聽到了，疑惑地眨眨眼：跑？為什麽要跑？
隻是還沒有等鍾樂再朝她喊，鍾晴就看到鍾樂身後的男人手裏掄著一把椅子，兜頭就朝鍾樂砸了過去。鍾晴嚇得臉色一變，急忙拔腿就過衝，嘴裏還不忘提醒鍾樂：“鍾樂，小心後麵！”
“哐當”一聲巨響。
鍾樂險險地避開了背後的偷襲，然後回身踹了對方一腳，借著那股力道奔到鍾晴身邊，將她護在了身後：“不是讓你跑嘛！”
鍾晴拽著鍾樂，上上下下看了一下才放下心來，這才不解地問他：“怎麽回事啊？我怎麽就走了不到十天，你就給家裏招惹來這些個地痞流氓啊。”
原本還警醒地盯著對麵的鍾樂聽到鍾晴的念叨，無奈地朝天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地對她說：“他們是來找你的。”
找我？
鍾晴轉過頭去仔細看了一遍客廳裏站著的那五個大漢，非常肯定地搖頭：“我不認識他們。”
“不要臉的臭娘們，你不認識我們，認不認識楚雲天啊！”這時候，一個看起來還算衣冠楚楚的男人忽然從客廳角落裏走出來，他剛才一直坐在那兒看戲，鍾晴在一片混亂裏沒有發現他。
楚雲天？
鍾晴在腦海裏搜尋了一遍，然後點頭：“認識啊，楚雲天是我的客戶啊。不過，我們一般是每周五下午見麵。”
“呸！”男人啐了一口，指著鍾晴的鼻子罵，“你個臭娘們不要臉，勾三搭四還說什麽客戶。老子泡的妞也多了，像你這麽恬不知恥的還是頭一回見。還每周五下午見麵，把和男人鬼混說得跟上班似得，那你周一二三四是不是還要見其他男人啊，你也不嫌髒！”
鍾晴眨巴了幾下眼睛，看了一眼才十三歲就已經竄到一米七的鍾樂，問他：“你聽到他剛剛說的話了嗎？”
鍾樂點點頭。
鍾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是我出現幻覺了，還是他們說的不是人話啊？”
鍾樂掃了一眼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幾個男人，冷冷地道：“不是人……”隔了半晌，又蹦出個“話”字來。
衣冠楚楚的男人被姐弟倆一搭一唱氣得肝顫，大手一揮，指著鍾晴的鼻子：“你們把這個臭娘們給我打一頓出氣，敢勾引我姐姐的男人，我打得連她媽都認不出她來。”
說完，那五個精壯的男人就要朝鍾晴撲過來。鍾樂臉色都變得陰沉了起來，鍾晴一把拽住他，然後把自己新買的手機放進他手裏，叮囑他：“看好咯，摔壞了我為你是問。”
說著就英姿颯爽地朝那幾個男人走了過去。
鍾樂不放心，剛要跟過去，就感覺到手機猛地震動起來，他一看來電人“搖錢樹”，不解地接了起來：“哦，我姐啊，她……”
抬頭看了一眼麵對著五個凶神惡煞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的鍾晴，鍾樂說：“她被幾個男人打了。”
霍少廷和霍少甫一起開車回家，霍氏莊園位於城市北郊最為天然也最為偏僻的地方，一大片專門種植的花草樹木和一個占地不小的人工湖，身後就是特意挑選而出的雪白石子鋪灑的小路，專門供人步行賞玩。霍家的大宅就在人工湖的後方，一幢仿造三十年代風格的古典洋房，看起來和這一片山水美景分外相稱。
把車子停好，霍少廷接到電話——鍾晴已經安全到家了。
“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問？”霍少甫提議，“畢竟司機隻是送到樓下，人是我們送回去的，得確保安全。”
霍少廷挑眉：“從樓下到樓上就搭個電梯，她那麽大個人難道還會出事？”
霍少甫聳了聳肩，對自家哥哥說：“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不會。但是，世事難料哇。”說完，也不管霍少廷是什麽反應，就徑直走進了大門。
挑了挑長眉，霍少廷還是掏出手機來撥通了鍾晴的號碼。
“鍾晴？”
“哦，我姐啊，她……她被幾個男人打了。”
霍少廷的長眉猛地皺緊，轉身又回到車前，一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上，一邊對手機那頭問道：“給我報一下你家的住址。順便，打電話報警。”
說完就掛斷電話，腳下一踩油門，風馳電掣般地出了霍氏莊園的大門。
霍少甫站在窗前看著自家的哥哥，搖搖頭：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嘛。
一路上，紅燈逃，綠燈行，霍少廷硬是活生生地開出了跑車的速度，一陣旋風似得刮到了鍾晴公寓樓下。等到搭著電梯出現在十樓，霍少廷一秒也沒有停歇，剛一轉過彎走進走廊，就看到一個清秀的少年在門口等著他。顯然，這個少年是鍾晴的弟弟鍾樂。
“你就是搖錢樹？”鍾樂走上前來問。
霍少廷的眉心一跳，反問：“鍾晴呢？”
鍾樂反手往房門裏一指：“在裏麵。”
霍少廷大步走了進去，叫了一聲：“鍾晴？”
鍾晴晃了晃發暈的腦袋：她幼年時曾經被一個高人指點過如何開發使用瞳術，奈何她一直都不成器。結果，就在她已經淡忘了這件事的時候，忽然某一日她發現自己居然可以使用瞳術了。隻不過，那個時候高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她自己摸索著學，終究還是修為粗淺。
正捶了捶昏昏發沉的腦袋，鍾晴還懊惱今天瞳術用的有點多，就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她，下意識地她就回過頭去應了一聲：“啊？”
然後，鍾晴就有點發蒙：霍少廷怎麽跑到她家裏來了？
“你怎麽樣？被打在哪裏了？”霍少廷一看到鍾晴，快步走到她身邊，拉起來前後看了一圈，好像完好無損，一點也不像是被剛剛揍過一頓的樣子。
鍾晴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被他拎著手臂轉了三圈，腦袋越來越暈了，嘴裏嘟囔：“什麽被打啊？誰被打了？啊，難道是鍾樂被打了！”
說著，鍾晴扭回身去，看也不看地上那被捆成一團的男人，伸出腳就是啪啪幾腳：“敢打我們家鍾樂，不想活了是不是！”
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霍少廷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鍾晴，回頭看了一眼慢吞吞走過來的鍾樂，對著他挑了下眉：“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男人亂發神經，跑到家裏來非說姐姐勾引他姐夫，然後還讓這五個男人把家裏亂砸了一通。”鍾樂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通，“當時他們和姐姐起衝突，正好你打電話過來，我就想向你求助。”
不過顯然，鍾樂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霍少廷伸手一指被鍾晴踹的瑟瑟發抖的一團男人，再次看向鍾樂。
“我是擔心姐姐用瞳術把他們放倒之後，萬一他們報警，姐姐恐怕有麻煩。”鍾樂發現眼前的男人不是那麽好糊弄的，隻好說了實話，“姐姐叫你搖錢樹，你應該很有錢有勢吧？是不是能幫我們把他們打發走？”
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霍少廷看了一眼鍾樂：這個弟弟可比姐姐靠譜多了。
轉身看鍾晴還在和那幾個男人置氣，霍少廷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扯，解救那幾個男人於水火。鍾晴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漂亮的眸子裏寫了兩個大字——幹嘛！
“你這麽做解決不了問題。”霍少廷順手摸了摸鍾晴的頭，發質雖然不是很柔軟，但手感意外地很不錯，“我來跟他們談談。”
鍾晴搖頭晃腦地把霍少廷作亂的手甩開，然後又斜了那幾個男人一眼，招呼著鍾樂把弄亂的房間收拾一下。
隔了五分鍾不到，鍾晴就看到霍少廷已經把那幾個男人身上的繩子解開，那個衣冠楚楚口口聲聲對鍾晴汙言穢語謾罵的男人看到她，立馬跟孫子似得彎腰認錯，看樣子恨不能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鍾小姐，剛剛都是我的錯，還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找你麻煩了。”說完，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霍少廷，霍少廷看向鍾晴。
這……唱的是哪一出？
手裏拿著垃圾桶出來的鍾樂看了一眼，然後拋下一句“這就是仗勢欺人的感覺啊”然後又鑽回了臥室。鍾晴眨眨眼，看到霍少廷點了點頭。
別別扭扭地嘲諷了男人幾句，然後就讓他們滾得遠遠的。鍾晴念叨著：“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真是爽啊。”飄進了臥室繼續收拾。
霍少廷看著姐弟兩個那副神情，唇角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