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壞的
金陵這場風波，在於亦然認輸的那一刻，算是結束了。
在這破曉時分，萬籟俱寂之際，整個金陵城的人，都見證了金陵江岸那炮火連天，血流成河的一幕。
這也注定是他們這一輩子都在也難以見到的悲壯景象。
於亦然手持三尺青鋒，一步步走向那跪在地上的於開安和於高朗。
在林霄那宛如鷹眸一般的目光注視下，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絲響聲。
於勇似乎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才抬手捂住了於思曼的雙眼。
“爺爺？”於高朗看著那走到他麵前的老人，瞳孔中露出了幾分疑惑。
“高朗，是爺爺害了你，你不要害怕，黃泉路，爺爺陪著你走”。
在於亦然話音落下，還沒等於高朗反應過來.……
噗嗤……
三尺青鋒瞬間貫穿於高朗的胸膛！
“爺爺.……你.……？”於高朗低頭看著自己胸膛冰冷的劍鋒，整個人當場傻了。
他說不上來此刻內心中是恐懼還是絕望，各種複雜的負麵情緒一湧而出。
或許於亦然並不想讓自己的孫兒承受過多的痛苦，那把劍刺入的毫不猶豫。
甚至都不給於高朗任何說話的機會。
同樣的，於開安，也難逃一死的厄運。
帶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於亦然此刻的表情，已經無喜無悲，仿佛早已看破紅塵。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於亦然卻殺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兒。
這一幕，也讓遠處的於勇內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此時的林霄天神般的偉岸身影靜靜的立於廢墟之上，眸子望向於亦然，沒有絲毫同情，也沒有絲毫憐憫。
於亦然最後看了一眼於勇和於思曼，這才把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嗤剌……
伴隨著刀刃劃破喉嚨，一道血線迸濺開來，一代梟雄，就此隕落。
“臨了了，能認清楚自己的錯誤，也不是太晚，最起碼，你害了一代，沒害十代”。
“昊子，派人把於老爺子和於家的族人厚葬於氏王府祠堂。”
林霄負手而立，這才開口說道。
“是”。
徐昊點了點頭，似乎又想起來什麽了，又道：“林帥，郭圖怒血攻心，已經昏過去，還有他的兩個兒子，怎麽解決。”
“把他們帶到金陵江岸，斬首”林霄可並沒與郭圖病危而又半點同情。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他們的路，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是”徐昊應答之後，也立刻派人把郭圖和其兩個兒子，帶往江岸，斬首示眾。
這場大戰，告一段落，百萬大軍也在夏侯青的指揮下，紛紛退去。
封閉了一整天的金陵城，也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等到於亦然和於氏王府的那些族人們的屍體全部都被肅清之後。
於勇這才敢把於思曼鬆開。
此時的於思曼，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這個殺了她於氏一族的男人了。
內心五味雜陳。
林霄把目光望向於思曼，這才緩緩走了過去。
於勇也很識趣的退到一旁，不在打擾他們。
一身大紅嫁妝的於思曼，傾國傾城，秋水般的眸子，泛著淚花，望著那個男人。
終於，承受不了的於思曼，這才哭著道：“林霄，我喜歡你，我也愛你”。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不會殺我在乎的人”。
“你殺了萬叔叔！”
於思曼不在乎自己的爺爺和大伯他們的死活。
畢竟，他們待自己本就不公，可她更在意的是那看著自己長大處處嗬護自己的萬古愁。
可是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傻丫頭，萬古愁並沒死”。
林霄抬手擦掉於思曼眼角的淚珠，無奈的說了一句。
猛地聽到此話，於思曼瞬間愣住了：“他在哪？”
“於小姐，抱歉，雖然我砍了萬統帥一刀，但還不足以讓他喪命”。
“他已經被送往醫院了，不過待他康複之後，也不會留在金陵”。
“而是發配到漠北，一生不得踏入金陵，這是林帥為你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徐昊這才走出，開口道。
“真的嗎！”於思曼臉色一喜，精神似乎也好了許多。
其實她的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爺爺策劃謀反，這已經是殺頭的大罪了。
若是沒有林霄的今天阻止，怕是日後，北疆降下罪來，那可就是滅九族的大罪。
整個於氏王府無一人可以幸免，連她也難逃株連。
而此刻，於氏王府那座古老的府邸，並沒有被入侵，一些與此事並不想幹的人，並沒有遭到屠殺。
比如她的父母，還有於勇，這些沒有摻和進來的人，都得到了赦免。
這或許就是林霄對她最大的恩賜。
她不會去恨，更不會去埋怨，因為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何時騙過你，隻是當時情況特殊，萬古愁必須詐死”。
“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若是就這樣死了，太可惜了”。
“可能漠北不是一個好地方，但在哪裏，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林霄說道。
“林霄，我替萬叔叔，謝謝你。”
“我現在能去看他一眼嗎”。
於思曼也明白了林霄的用心，可是聽到從小嗬護她長大的萬古愁要被發配到漠北，這也讓於思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眼。
“去吧，讓於勇和你一起，我在金陵江岸等你，有些話，待你回來，在和你說”林霄看了一眼於思曼，道。
忽然聽到此話，於思曼嬌軀微微一顫，有些話，要和她說？
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於思曼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俏臉泛著緋紅，重重的點了點頭。
“於勇，”林霄看了一眼於勇，道。
“林侯爺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曼曼”於勇點了點頭。
於思曼這才同於勇一起，前往金陵市中心的醫院。
林霄之所以此刻沒說出藏在內心的話，那是因為此刻的於氏王府，幾乎被他屠了半數，若是這個時候去說一些什麽煽情的話。
那也太不合時宜了。
所以，林霄也隻能點到為止。
這個結局，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壞的。
林霄也不知道於思曼會不會原諒一個，殺了她爺爺大伯等一眾族人的殺人凶手。
但這樣做，也是必然的，和民族大義比起來，兒女私情，根本不值一提。
或許吧，二人有可能會走到一起，但林霄也不是那麽的篤定。
一切，也隻能等到二人最後一次交談時，才能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