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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兇案再起

  十一月十八日,上午,十一點三十分。


  十字街。


  這條偏僻的小街,被風雨輕輕吹打,流淌著這個季節的寒意。


  此刻,街道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他們身著雨衣,在不同的角落散開,看似隨意卻牢牢把控出入口。


  這些中青男子都是警察,有十字街派出所的,有警察機動隊的,他們被緊急調集,封鎖了這條街道。


  沒有多久,法醫科、技術隊相續抵達,訓練有素進入玉女雕塑室。


  孫華鵲走在前面,臉上帶著些許雨水,精神抖擻,不怒而威。


  在勘查現場的林逸飛直立起身,隨後向孫華鵲迎接了過去:「孫老,辛苦你們了。」


  「你小子還真是柯南,走到哪裡就哪有命案。」


  孫華鵲拍拍林逸飛肩膀:「一個星期不到,兩起屍體,還指定我過來,你是要拆散我這老骨頭了。」


  林逸飛露出笑容:「孫老嚴重了,你是局裡寶貝,我哪敢拆散你骨頭啊。」


  「這不,我感覺死者傷口跟碩鼠相似,就尋思著讓你老過來把把關。」


  林逸飛道出自己用意:「這樣可以減少資料合併的時間。」


  「輕飄飄一句把關……」


  孫華鵲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正在吃午飯,紅燒肉,結果你一個電話,拉來看屍體了。」


  幾個法醫聞言大笑。


  「孫老,辛苦大家了,這個飯點讓你們出任務,確實有些不厚道,只是人命關天。」


  林逸飛笑著作出承諾:「這樣,等案子完了,我請你們大吃一頓,保證最滑最香最嫩的紅燒肉。」


  吃紅燒肉,變成看屍體,林逸飛也覺得自己欠打,畢竟是他特意叫孫華鵲過來。


  「算你小子有良心。」


  孫華鵲滿意點點頭:「記住啊,案子查完后,請法醫隊大餐。」


  說完后,他就大手一揮,穿上鞋套,帶著一干人等進入大廳。


  林逸飛領著他們前行,來到雕塑群中,倒著一具石膏。


  石膏中封閉著一個艷麗女人,看不清面孔,但慘白肌膚和鮮血的沉澱,卻讓人感覺到無盡恐懼。


  她的脖子上,還刺著那把美工刀。


  「孫老,這把美工刀,是半小時前刺進去的,我粗略看過屍體,這刀刺中前,這女人就已經死了。」


  林逸飛提醒孫華鵲一聲,免得他們把精力浪費在美工刀上:「她背後的鎚子印,也是我敲出來的。」


  「新舊傷痕,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孫華鵲把林逸飛趕開:「你去忙你的,半小時后,我再把屍體簡單情況告訴你。」


  林逸飛笑著離開。


  在孫華鵲他們來到之前,林逸飛他們又把屋子搜了一遍,沒有發現兇手后就維護了現場。


  他沒有在現場亂逛,習慣性先交給技術隊他們勘查,等他們查完一遍,他再逛幾圈查漏補缺。


  專業人士尋找痕迹總是比他要全面。


  所以他掃過忙碌的眾人一眼,就退到雕塑室門口遮陽傘歇息。


  「師父,中午了,先吃點東西,我買了些麵包和飲料。」


  這時,陸白衣撐著傘從前方跑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招呼林逸飛吃點剛買的食物。


  「今天運氣還真是不好。」


  「認定的曹寒鷹嫌疑變小,跑來尋找威圖卻撞見醉鬼,想要盤問林美美卻多了具屍體。」


  陸白衣俏臉有著鬱悶:「師父,你說,那死者會是什麼人呢?」


  雖然能從身體特徵辨認是女人,但臉上石膏卻模糊了五官,讓陸白衣他們暫時無法確認身份。


  「晚點就知道了。」


  林逸飛倒是沒去想死者身份,他只糾結著威圖手機去哪了?


  威圖把他們引來這裡,還發現一具屍體,而它卻消失無影了。


  「龍叔、大狗、山貓,你們也過來吃點東西。」


  陸白衣拿起一個小蛋糕吃起來,隨後又讓附近調查的大狗他們過來:「吃飽了再幹活。」


  龍叔最先走了過來,摘掉雨衣頭套后,從懷裡拿出一個本子:「林組,死者身份已經查清楚了。」


  「正是我們要找的林美美。」


  林逸飛抬起頭。


  陸白衣一臉驚訝:「什麼?她是林美美?我們要找的嫌疑犯被殺了?」


  「沒錯。」


  龍叔點點頭:「正是我們要找的人,持刀者、派出所以及口袋身份證,都證實死者就是林美美。」


  林逸飛呼出一口長氣:「說一下她的基本情況。」


  龍叔迅速回應:「林美美,京州人士,濱海大學畢業,二十九歲,單身,玉女雕塑室老闆娘。」


  「雕塑室沒有請員工和助手,就林美美一個人負責。」


  「住在錦繡江南社區八棟八零八。」


  他補充一句:「在濱海也沒有直系親戚。」


  「錦繡江南可是豪宅區,一平方米差不多十萬……」


  陸白衣大吃一驚:「一個小雕塑室老闆娘住那裡?還是這麼吉利的房號?」


  走過來的山貓也生出興趣:「現在開雕塑室這麼賺錢?」


  龍叔掃過工作室的雕塑:「她的雕塑手藝一般,但是生意卻很火爆,往來的人員也都是大款。」


  「而且她做出來的雕塑不是定價銷售,而是聚集幾個土豪大款一起競標。」


  龍叔把查到的資料說出來:「競標成功者,不僅帶走她做的雕塑,還可以把她帶走三天。」


  大狗一抹臉上雨水:「這操作太六了。」


  龍叔喝了口飲料:「她有幾分姿色,風情又足,還懂得男人心理,所以不少暴發戶被玩的團團轉。」


  「十字街派出所記錄,往來土豪好幾次為她爭風吃醋發生衝突,曾有兩次還打得頭破血流。」


  「她的客戶也曾創下一個雕塑兩百萬的高價,這價格比濱海一線雕塑大師還高。」


  「警方不得不警告林美美,讓她少弄這些爛事,有了派出所的敲打,林美美這兩個月才安分不少。」


  「不過她往來的大款沒半點減少,別看這雕塑室偏僻冷清,幾乎每天下午都會出現幾部豪車。」


  「不是來跟林美美喝下午茶,就是邀請她共進晚餐的。」


  「這也是林美美能斂財千萬的要因。」


  龍叔補充一句:「她除了錦繡江南的房子外,還有三間店鋪,五百萬存款,股票外匯未知。」


  山貓流露訝然:「我靠,這不就等於變相賣身?」


  「人家賺的可比賣身強多了,而且還掛著藝術的遮羞布。」


  龍叔苦笑一聲:「叫做為藝術獻身!」


  陸白衣一臉唾棄:「丟人!」


  林逸飛微微偏頭:「那個持刀者是什麼人?」


  「他叫葉三喜,是林美美的姘頭之一。」


  龍叔迅速接過話題:「他被林美美忽悠走了三百萬,還被她打動感情跟妻子離了婚。」


  「他離婚後想要跟林美美結婚,結果又被林美美榨取了兩百萬,然後就被她毫不留情拉了黑名單。」


  「葉三喜現在人又老,錢又沒,舊愛回不去,新歡不搭理,他絕望之餘,就讓林美美還他兩百萬。」


  「可林美美理都沒理他,還告訴他成年人要學會認清現實,他曾來雕塑室搗亂,但被報警帶走。」


  「葉三喜心裡無比憋屈,於是今天趁著喝了酒,就拿刀過來算賬。」


  「不過他對林美美沒有殺心,就是想要給她教訓拿回錢,誰知進來卻不見林美美身影。」


  「他把雕塑室搗亂一通,又去操作間毀壞成品,然後出來就遇見了我們。」


  龍叔補充一句:「他現在已經清醒大半,以為自己殺了林美美,整個人完全慌掉了……」


  大狗嘿嘿一笑:「這是好事,讓他誤以為自己撿起的美工刀殺了林美美,這樣問口供就順利多了。」


  「帶他回去好好錄一個口供。」


  林逸飛消化著情況:「再讓鑒證科檢查他的瑞士軍刀,看看跟致命傷口吻合不吻合……」


  「兇手無法確定是不是他,但兇器絕對不是瑞士軍刀。」


  這時,孫華鵲走了過來,看著林逸飛開口:「林美美致命的傷,跟碩鼠一樣是一刀封喉。」


  「這一刀,直接割斷了頸動脈,讓腦供血瞬間為零,大腦功能抑制導致呼吸抑制,然後窒息死亡。」


  「不管是長度還是深度幾乎一致。」


  「殺死林美美的,還是刮鬍刀、手術刀、裁紙刀這些。」


  孫華鵲給出一個判斷:「而不是瑞士軍刀。」


  「雙手指甲內有石膏等污垢,但並未見到皮膚角質層等殘留物。」


  孫華鵲補充一句:「軀幹部分也不見防衛性傷口。」


  「手法夠老練啊。」


  林逸飛眯起眼睛:「一刀封喉,割的不是氣管,而是頸動脈,讓目標掙扎機會都沒有。」


  孫華鵲看著林逸飛:「對了,死者腦後勺有淤青,應該是被人打暈后再殺害的。」


  這情況也跟碩鼠一樣。


  林逸飛心裡一沉:「那可以斷定是同一個兇手了?」


  「具體情況還需要詳細檢驗才能給你答案。」


  孫華鵲一如既往嚴謹:「不過我個人判斷,很大概率是同一兇手。」


  「我記得,碩鼠丟了一雙小腿。」


  林逸飛先是輕輕點頭,隨後又想起一件事問道:「林美美有沒有缺失什麼?」


  他透過窗戶望向大廳里被剝離石膏的女人。


  孫華鵲淡淡出聲:「她少了一根舌頭。」


  「舌頭?」


  陸白衣下意識驚訝:「兇手割去舌頭幹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


  孫華鵲臉上多了點凝重:「割掉舌頭的手法也很老練,幾乎是整根割取下來,而不是切掉半截。」


  「這麼說,這小子不僅刀法不錯,還熟知人體結構?」


  林逸飛眼睛閃爍光芒:「廚師、屠夫的概率變小了,他很可能是一個醫生?」


  「這個答案就需要你去尋找了。」


  孫華鵲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後轉身繼續工作。


  「對了,林美美死亡時間,是凌晨也是四點到五點。」


  孫華鵲又給出一個線索:「跟碩鼠的死亡時間差不多。」


  看著孫華鵲身影,大狗他們全都神情凝重,同一個兇手,洗清了曹寒鷹的嫌疑,但又帶來巨大挑戰。


  兩具屍體,兇手還未知,重案組將會承受重大壓力。


  林逸飛吃掉三明治,拍拍雙手道:「龍叔,把葉三喜帶回去好好審問,詳細盤問他跟林美美恩怨。」


  「然後再調查林美美的往來圈子。」


  「大狗,聯繫圖偵,調看附近的監控,看看這兩天有什麼人進出。」


  「山貓,走訪附近商戶了解情況。」


  「陸白衣,聯繫林美美的家人……」


  他一口氣發出四個指令,希望可以發現儘快找出兇手。


  龍叔他們領命散去。


  林逸飛緊緊身上衣服,看著忙碌穿梭的警員,總感覺忽略了一點什麼,忽然,他一拍大腿想了起來:

  威圖手機……


  「嗖——」


  就在這時,林逸飛的眼睛忽然捕捉到一個身影,一個撐著黑傘的女人站在人群外面,戴著口罩。


  她遠遠看著玉女雕塑室。


  相比警戒線外吃瓜群眾的八卦,口罩女子的冷靜顯得很突兀,似乎她對這一起命案早已經看透。


  雖然相隔幾十米,還有十幾號路人,但林逸飛依然能感受到,口罩女子對雕塑室的關注。


  兇手重返現場?


  林逸飛眉頭一皺。


  似乎捕捉到林逸飛的目光,口罩女子雨傘一垂,腦袋一低,默然轉身離去。


  林逸飛拿起一把傘跑了過去,來到數十米外的警戒線,卻發現口罩女子已經消失無影……


  ……


  下午兩點,重案三組,匆匆回來準備案情分析的林逸飛,在大廳又碰到了富國慶。


  富國慶把林逸飛拉到旁邊,低聲一句:「又出命案了?聽說傷口跟碩鼠一樣?」


  雖然因為周氏姐弟和劉三強的事,富國慶對林逸飛有不小意見,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以案子為重。


  「沒錯,死者正是我們要找的林美美。」


  林逸飛也沒有扭扭捏捏,很直接道出案情:「傷口也一致,應該是同一個兇手乾的。」


  富國慶的神情變得凝重:「那就是說,曹寒鷹不太可能是兇手了?」


  他很是遺憾,很是不甘,好好一個壞人,怎麼就不是兇手了呢?

  「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墓地一案要負主要責任,不過從目前證據來看,他應該不是殺碩鼠的兇手。」


  林逸飛淡淡出聲:「當然,具體情況還是要等孫法醫他們的結果出來。」


  「如果是曹寒鷹的話,碩鼠一案就算了結了,林美美之死,就是另一個案子了。」


  富國慶看著林逸飛話中有話:「如果不是曹寒鷹,那意味著兩起命案,兇手還沒半點眉目……」


  「而且這兇手有可能往連環殺手發展。」


  他目光變得銳利:「逸飛,你要早點把案子偵破啊。」


  前兩天,富國慶還想壓壓林逸飛風頭,順便給富五一爭搶一點功勞,如今兩條人命,他感覺到壓力。


  於是權衡利弊一番,他決定讓林逸飛負責,免得案子偵破不了背黑鍋。


  「富組長,你放心,我會儘快揪出兇手。」


  林逸飛故意裝作沒聽懂富國慶的話,拍拍他的肩膀出聲:「我待會進行案情分析會,你一起來?」


  富國慶毫不猶豫擺手:「案子,你全權負責,我去找金隊長他們,兩起命案,他們也坐立不安啊。」


  隨後,他就端著保溫杯出門,但走出幾米后,他又停了下來,扭頭喊道:

  「逸飛,還有一件事跟你打個招呼。」


  「周氏姐弟都觸犯了法律,不過相比周子豪和曹寒鷹,周子怡情節輕微,盜墓也是被人算計。」


  「金隊長已經批評她一頓,讓她取保候審了。」


  「畢竟周氏家大業大,兩個繼承人都關進來,社會影響很不好,而且周氏也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他補充一句:「不過周子豪會在看守所呆上三個月。」


  富國慶顯然擔心林逸飛找周子怡麻煩。


  「理解。」


  林逸飛沒有在意,他對周氏姐弟不感興趣,前幾天揪著兩人發難,也不過是想要搞清盜墓的真相。


  如今盜墓一事水落石出,周氏姐弟如何處置,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事,他現在只想找出兩起命案殺手。


  他跟富國慶揮揮手,隨後就走入了會議室。


  三組探員已經全部到位,神情都微微繃緊。


  「山貓,情況怎麼樣?」


  林逸飛在自己位置坐下:「發現什麼線索沒有?」


  山貓把情況說了出來:「我走訪了附近商戶,他們都沒有發現異常,怎麼詢問都沒結果。」


  「一是他們起床比較晚,很多都是中午一點才開門,二是他們早習慣林美美的開放作風。」


  他流露一抹遺憾:「所以往來雕塑室的人員,商戶幾乎不會去注意。」


  「我還調看了監控,昨晚四點到我們出現,有八十五人經過雕塑室,但只有葉三喜進去了。」


  大狗接過話題:「沒見到可疑人員。」


  陸白衣歪著腦袋:「沒見到兇手從正門進去,難道他從後門進去?可雕塑室只有一個門啊。」


  龍叔笑了笑:「你這樣一說,我都懷疑他是隱形人了。」


  「雖然林美美死亡時間是凌晨四點到五點,可難保兇手在四點前乃至更早時間摸入進去。」


  林逸飛提醒一句:「你再擴大一點範圍,把監控從昨天看到今天。」


  大狗抬起頭:「你意思是兇手早潛伏進去?可這樣的話,林美美應該作出反應啊。」


  林逸飛思維很是清晰:「林美美他們晝夜顛倒,又喝酒,睡得死,沒發現有人摸進去很正常。」


  「而且林美美被石膏覆蓋,也不是兩三個小時能完成。」


  「再從石膏裡面封閉的血液,以及現場的乾淨程度判斷……」


  「兇手應該是先打暈了林美美,再用石膏封閉,然後才一刀殺了她,割掉她的舌頭。」


  他作出自己的推測。


  大狗點點頭:「明白,我把監控拉前一點來看。」


  林逸飛又望向了龍叔。


  「葉三喜已經酒醒,怎麼都不承認殺了林美美,鑒證科也確認他手裡的軍刀,跟致命傷口不吻合。」


  「另外,林美美的圈子雖然雜亂,但葉三喜卻沒怎麼關注,不是不想了解,而是眼不見為凈。」


  龍叔坐直了身子:「不過他還是提供了一個人的名字,富貴珠寶店的老闆郭富貴。」


  「葉三喜說,這個郭富貴跟林美美最近走的非常近,好幾次都撞見兩人膩歪在一起。」


  「聽說郭富貴還送了一條八十多萬的鑽石項鏈給林美美。」


  「葉三喜也是見到他們出雙入對,這才死了心找林美美討回錢財。」


  龍叔把審問結果說出來:「誰知林美美死在雕塑中……」


  陸白衣接過一句:「我也通知林美美家人過來認屍了,估計明天早上會抵達濱海。」


  林逸飛記住郭富貴的名字,隨後又掃視一幹探員出聲:「曹寒鷹情況怎麼樣?」


  王朝咬著棒棒糖出聲:「他堅決不承認殺了碩鼠,而且我查過他的過往,他對解剖確實一無所知。」


  「我搜尋了他的電腦和手機,沒有發現關於解剖的痕迹,在他的住所和民宿也沒找到相關書籍。」


  「富五一上午還再度搜查了過客居,曹寒鷹房間的確有幾十個煙頭。」


  「夜行服和裁紙刀都是碩鼠的痕迹,但沒有曹寒鷹半點皮屑。」


  「至於為什麼出現在酒吧,還在進一步調查。」


  王朝給出自己的判斷:「我感覺,碩鼠的死真跟他無關。」


  大狗和山貓他們這次沒有異議,林美美的傷口和死亡時間,已經洗清了曹寒鷹的嫌疑。


  林逸飛陷入了沉思,曹寒鷹不是兇手,案子變得更加複雜了。


  究竟是誰要殺碩鼠和林美美?


  殺人就殺人,割掉雙腳和舌頭幹什麼?又有什麼特殊意義?

  兩個死者身上的錢財都沒丟失,說明兇手殺人不是為了財,那就可能是仇殺了。


  「龍叔,調查碩鼠和林美美的交集,看看兩人有沒有共同點。」


  想到這裡,林逸飛騰地坐直了身軀:「大狗,調動人手,把郭富貴找出來問話。」


  「山貓,你帶人去林美美住所,查一查。」


  「陸白衣,你負責林美美家屬,看看她們身上有沒有線索……」


  一幹探員齊齊起身:「是!」


  「辛苦大家了!」


  林逸飛拿起一瓶蘇打水,一口喝了一個乾淨。


  臨近四點,林逸飛又去審訊室盤問了葉三喜一番,直到從他身上再也問不出東西,才重新回到大廳。


  此刻已過六點,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不少同事下班了,偌大的辦公室內,顯得十分空蕩。


  林逸飛回到三組后,喝了整整一杯茶水,隨後拉過兩張白板,拿起黑筆寫下碩鼠和林美美兩個名字。


  「這兩人有什麼共同點呢……」


  林逸飛一邊飛快寫下他們的資料,一邊對比著兩人情況尋找交集:「兇手肯定不會無的放矢的。」


  雖然一個是見不得光的盜墓賊,一個是身家幾千萬的老闆娘,雙方差距太大,但林逸飛認定有交集。


  寫完兩人的資料后,林逸飛後退了兩三米,審視一番搖搖頭,沒有發現任何共同點。


  接著,林逸飛又把龍叔他們查到的資料,事無巨細全部寫出來,後來乾脆把自己的看法也添上去。


  他想到什麼,就往上添加什麼,而當發現什麼行不通話,他又很快將其擦掉。


  一個小時不到,整整兩大白板就被寫滿了。


  要下班的金明艷看到聚精會神工作的林逸飛,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他這麼廢寢忘食。


  她轉身回了辦公室,五分鐘后,她手裡多了一個速食麵,已經用開水泡開,熱乎乎地散發著香氣。


  裡面還有兩根火腿腸。


  「趁熱吃了。」


  金明艷把泡麵放在林逸飛身邊,敲敲桌子提醒他一句:「冷了就不好吃了。」


  林逸飛連謝謝都沒有說,一邊捧起速食麵大口吃著,一邊盯著白板不斷過濾信息分析案情。


  雖然還是沒有找到碩鼠跟林美美的交集,但他開始發現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


  「如果要加班,記得打開大燈,再跟值班人員說一聲,不然值班員沒發現,把三組的門鎖了……」


  金明艷無奈看了林逸飛一眼,隨後又提醒他一句:

  「你就出不去了……」


  刑警大院也是周氏捐建的,三棟七層建築通過天橋連在一起,但各自有自己的定位和功能。


  左側建築是法醫室和檔案室,右側建築是技術隊和槍庫,中間大樓則是三個重案組和行政辦公室。


  一樓是三個重案組辦公、會議和審訊之地,而三個重案組辦公區域又用玻璃隔開,具有一定獨立性。


  如果沒有見到加班燈火或打招呼,值班人員就會遙控關掉燈火,鎖住各個重案組大門。


  所以金明艷提醒林逸飛一句。


  「出不去?」


  聽到這三個字,林逸飛忽然一拍腦袋,他知道自己忽略哪一點了。


  為了減少行蹤暴露,兇手提前潛伏在雕塑室,監控一時無法鎖定可以理解,可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呢?

  大狗可是查看了四點到警方抵達的監控,都沒有見到可疑人員離去,而雕塑室又只有一個正門出入。


  殺人後的兇手,飛了?

  難道還有出入口?或者兇手一直躲在現場?

  林逸飛精神一振,丟掉泡麵大喊一聲:

  「謝謝隊長。」


  他猛地一抱金明艷,隨後抓起外套飛奔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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