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車禍
眼看大鬆樹越來越近,王寶玉不由的在心底泛起了一絲絕望,在這生死交關的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一個屁,和生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雖然馬曉麗平時看起來很穩重,但說到底還是一個女性,具有女性膽小的弱點,她緊緊摟著車座靠背,恐懼的閉上了眼睛,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高分貝的驚叫。
也許是馬曉麗的尖叫聲喚醒了蔣春林體內的潛能,在這危機時刻,蔣春林非常冷靜,猛的向右一打方向盤,吉普車的左側車身,擦著大鬆樹就衝了過去。
耳邊充斥著金屬劃過樹木產生的巨大刺啦聲,吉普車的車身劇烈搖晃著,向著前方的一片低矮的榛樹叢衝去,蔣春林一陣緊踩刹車,吉普車在撞倒了一片榛樹後,才猛然停了下來。
由於慣性的原因,王寶玉的頭,狠狠的撞在了前方車座上,隻覺得眼前一片金星亂冒,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疼的王寶玉差點就昏過去。
好一會兒,王寶玉才從緩過神來,他往腦門上一摸,碰到了一塊凸起,摸上去還很痛,顯然是撞了一個大包。
“都是他娘的這破吉普,車座靠背這麽硬,要是轎車肯定不會把老子的腦門碰出包來。”王寶玉一邊揉著腦門,一邊在心裏埋怨著。
“寶玉兄弟!”前麵傳來了蔣春林顫微微的聲音,王寶玉從車座中間探過頭去問道:“蔣大哥,你沒事兒吧?”
隻聽蔣春林用驚魂未定的聲音說道:“我沒事兒,肯定還是活的。就是好像動彈不了了。”
“蔣大哥,咋了?傷到哪裏了?”王寶玉連忙擠過腦袋湊過去查看。
王寶玉這才發現,蔣春林確實被困住了,剛才車身擦到了鬆樹,將車門擠扁了,左側的車門根本無法打開,而車座又移動了位置,正好把蔣春林的下半身擠在了車門和方向盤之間,無法動彈分毫。
“蔣大哥,沒傷到小弟弟吧?”為了緩解蔣春林的緊張,王寶玉開玩笑的說道。
“他姥姥的,寧可沒了一隻腳,也不能傷到小弟弟,我後半生的快樂就全靠它呢!”蔣春林有些放鬆的笑道,看這嬉皮笑臉的樣子,王寶玉就知道他沒有傷及要害。
剛才王寶玉就看到馬曉麗正閉著眼睛在那裏發抖,看起來好像沒有太大的事兒,就先去顧著蔣春林了,既然蔣春林沒事兒,王寶玉便挪了一下屁股,搖晃著馬曉麗問道:“曉麗姐!曉麗姐!”
王寶玉的聲音和動作,對於馬曉麗而言,就像是無邊黑暗中的燈火,帶來的是生的希望。馬曉麗哆嗦著嘴唇,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是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龐,正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看著她,刹那間的感動,讓馬曉麗轉身就死死抱住了王寶玉,口中連聲問道:“你來救我了是嗎?真的是你嗎?我們還活著?”
此時的王寶玉已經徹底恢複了平靜,輕輕拍了拍馬曉麗的肩膀,柔聲對說道:“曉麗姐,真的是我啊!沒事兒,我們三個都活著。”
“大妹子,大哥我也活著呢!”蔣春林嗬嗬笑著說道。
馬曉麗不敢相信的四處打量著,驀然發現自己正抱著王寶玉,立刻難為情的放開了王寶玉。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左腳傳來一陣鑽心的痛疼,她嚐試著移動一下,卻隻是增加了更大的疼痛。
“王主任,我的左腳好像是不能動彈了。”馬曉麗皺著眉頭,麵帶痛苦的說道。
“大妹子,你也給卡住了?咱倆真是患難與共。”蔣春林問道,口氣裏竟然還帶著一絲喜悅。
“沒有卡住,好像是受傷了。”馬曉麗不安的說道。
王寶玉連忙俯下身去看,果然看見馬曉麗的左腳的腳踝處,已經高高腫起,可能是剛剛碰撞時,腳被車座上的固定鋼管給碰到了。
“曉麗姐,不用擔心,好像隻是崴了腳。你試著動動腳或者腳趾。”王寶玉安慰著馬曉麗,但究竟是崴了腳還是傷了骨頭,這還真是難以確定。
馬曉麗咬著牙想要動彈一下,腳下卻傳來刺骨的疼痛,她忍不住哎呦一聲,霎時額頭淚珠汗就冒出來了。馬曉麗帶著哭腔說道:“王主任,我好像一動也動不了。而且感覺襪子裏冰冰涼的,很難受。”
“別是骨折了吧?唉,老天不公平啊,咱們三個人,偏偏讓個弱女子骨折了。”蔣春林歎了口氣說道。
別說,蔣春林在這個時候還是有些頭腦的,畢竟是幹了多年的派出所所長了。王寶玉彎腰仔細檢查了下馬曉麗的傷勢,果然隱隱看見有血從襪子往外滲出,看樣子情形有點複雜。他安慰馬曉麗道:“曉麗姐,你不要太擔心,應該隻是外傷。”
“我以後不會成為瘸子吧?”馬曉麗焦急的問道。
“嗬嗬,不會,就是真成了瘸子,也會有一大群男人追,就算那群男人瞎了眼,還有大哥我呢!”蔣春林忍不住又開起了玩笑,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一隻籠中的困獸。
馬曉麗勉強笑了笑,神情卻是十分憂鬱。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王寶玉打開了自己的車門,慢慢走下車,踩著樹叢繞到蔣春林的車門處,想要幫著蔣春林打開車門,但是,任憑他使出吃奶的氣力,也打不開。
“蔣大哥,能不能想個辦法出來啊?”王寶玉敲著車窗對蔣春林說道。
“兄弟,我也想出去,但是在這荒山野嶺的,沒有工具,不好辦。至少也需要個鐵的撬杠,撬開車門我才能出去。”蔣春林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蔣大哥,曉麗姐,那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出去找人。”王寶玉說道,事情到了這種程度,隻能去尋求外援了。
“寶玉兄弟,大妹子傷了腳,必須馬上找人看,車裏冷,時間長了腳會保不住的。”蔣春林提醒道。
“啊?王主任,你快救救我!我,我不能沒有腳……”聽蔣春林這麽講,馬曉麗緊張的神經再也堅持不住了,淚珠嘩嘩的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