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調查的女人
穆錦眼底分明寫滿了失落。
尼古拉斯敏銳的發現，問道：「穆小姐似乎有些失望？」
穆錦大方的點了點頭，「因為我失憶了，過去的事情都不大記得，我的記憶，只從遇到威廉時開始。」
尼古拉斯聞言微微皺眉，「穆小姐就沒有調查過？」
「從哪裡調查呢？」穆錦哭笑，「我沒有頭緒。」
尼古拉斯沉默了一會兒，「或許等回國，我可以替穆小姐調查一下。」
「真的嗎？」穆錦高興起來，「那真的謝謝陛下了。」
穆錦看著尼古拉斯再度的欲言又止，笑道：「陛下，您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我不是那種沒有承受力的女人。」
尼古拉斯聞言，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穆小姐，那麼我就直說了。」尼古拉斯道：「其實，這一次我是特地為了威廉才接受了貴國的邀請。」
「我猜到了。」穆錦笑。
「原因是，我替威廉定了一樁婚事，他卻嚴詞拒絕，理由就是，他心裡有一個妻子的人選。」尼古拉斯說話時，一直盯著穆錦看，「可是，我想我大約猜得到他心裡的那個人選是誰，但是，身為皇室，婚姻已經不僅僅是屬於他的了。」
「於是，我固執的為威廉召開了訂婚儀式，他卻在訂婚儀式當天，打暈看守，逃出了國。當時，他給我留了一封信，他說他必須向他心目里的那個女孩求婚，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回來，讓我不必擔心。」
「威廉的訂婚儀式，就在這樣尷尬的氣氛里結束。我派出人手終於查到他在哪裡，向他發出通牒，他卻固執的不肯回來。」
尼古拉斯說道這裡，微微咳了一聲，「穆小姐，威廉是國家唯一的繼承人，皇室的尊嚴和血統都不容挑戰，所以，威廉的妻子，必須是從未結過婚的女人，也就是，處子之身。」
穆錦含笑點頭，「陛下，您的意思我懂，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咪，絕對不可能成為皇后。」
穆錦的善解人意，終於讓尼古拉斯呼了口氣，「穆小姐，對不起。」
「陛下，您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穆錦笑道：「昨晚，威廉的確向我求婚了。」
穆錦說著將手裡的戒指放到了桌上，緩緩推到了尼古拉斯的跟前，「我今天來，其實就是來還戒指的。我明白，我和威廉是兩個世界的人，先不說我的身份，就是我的個性，我想就不適合皇家。」
尼古拉斯盯著戒指盒，心裡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既然陛下已經召見了我，那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單獨約威廉出來了，麻煩陛下將這枚戒指還給威廉，並且告訴威廉，我會祝他幸福，並且永遠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不嫌棄，我永遠都是他的妹妹。」
尼古拉斯看著穆錦，忽然站起身朝穆錦深深鞠了一躬，「穆小姐，我真的感謝你。」
原本，尼古拉斯還準備一堆的話說服穆錦，甚至已經考慮給穆錦不菲的經濟報酬，然而，穆錦的坦率和乾脆，更讓尼古拉斯敬佩。
他知道，穆錦是值得威廉愛的女孩，只可惜，威廉身不由已，他更加的身不由已。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穆小姐。」
穆錦正打算離開，聞言笑道：「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威廉對穆小姐痴心深重，除了穆小姐，恐怕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夠說服威廉……放手。」
穆錦挑眉，不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難道他要自己親自找到威廉，說些無情的話？這樣她可做不到，她絕對不會做傷害威廉的事。
彷彿看穿穆錦的想法，尼古拉斯道：「其實很簡單，一會兒威廉會過來，穆小姐你只需要躲在窗帘背後就可以了。」
穆錦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尼古拉斯的要求，穆錦剛剛藏身厚重的窗帘后，就聽見敲門的聲音，隨即，一陣腳步聲悉悉索索的過來，似乎坐在了自己剛才所坐的位置。
尼古拉斯站在陽台邊，聞聲回頭，「威廉，你來了。」
「父親，一大早叫我過來，有什麼吩咐？」威廉的聲音，依舊淡然無波。
「威廉，作為國王，我必須提醒你，你身上肩負的責任。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我卻希望你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尼古拉斯說道：「然而，你知道的，我是國王，我不可能拋棄我的子民，因為沒有他們，我們什麼都不是。」
威廉是沉默的，彷彿尼古拉斯這些話，他已經聽了上百遍。
「穆小姐我已經見過了，我承認她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可是你自己清楚，作為皇室唯一的繼承人，你的妻子將是未來的皇后，你認為國民可以接受一個未婚先孕，帶著兩個孩子的母親成為他們的皇后嗎？」
「可是我愛她！」威廉的聲音清晰而沉穩，穆錦心頭一震，她是第一次清晰的聽見威廉這麼明確的表達自己，從遇到威廉時起，他就一直是那種淡淡的模樣，笑是淡的，說話是淡的，從來沒有痛苦的表情，一直是那麼沉穩，淡然。
穆錦甚至覺得，這輩子威廉恐怕都不會說一個愛字。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親耳聽見威廉說出這個字，穆錦心底的震撼很大，可是，她已經下定決心，對於威廉這個字，她出了感激，再沒有任何感覺。
如果威廉早一些說……
穆錦拚命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威廉說得再早，她也不可能答應的，威廉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威廉，你愛的人，是一個不可能成為皇后的人。」尼古拉斯的聲音冷峻，「你身為王子，不能這麼任性。」
威廉聞言，沉默片刻，忽然說道：「父親，既然如此，那麼，我放棄我的身份。」
尼古拉斯眸色深沉，「你想好了？」
威廉堅定的說道：「父親，沒有她我活不下去，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只可能是穆錦。」
尼古拉斯的目光，不自覺地劃過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