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沒有人比我更懂永恒（求鮮花，求收藏）
鬼舞辻無慘的話，令人感到憤怒，一種無言的憤怒。
即便周揚這個局外人，也對這個大放厥詞的家夥，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好感。沒有神，沒有佛，這是一個毫無信仰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有道是，抬頭三尺有神明。這裏的神明，不是指那些傳說中的存在，而是指自己內心的純善與良知。隻有懷揣著這份敬畏之心，這份良知，人們才能不讓自己偏離軌道，能讓自己在正確的道路上越行越遠。
可是，鬼舞辻無慘卻放棄了這份良心，這份人性，徹徹底底讓自己成為“鬼”，成為罪惡，而且這種罪惡，毫無可取之處，渺小到甚至讓人感到可憐。而他，卻在為此沾沾自喜。
“無慘，你的夢想到底是什麽？這一千年來，你到底做著什麽樣的夢？”
產屋敷同樣抑製著自己的憤怒，如果可以，他很想親手斬殺眼前這個存在，根除罪惡的連鎖。然而他也明白，有些話，必須說出來才行，那是意誌與立場上的碰撞，遠比單純的廝殺，要有意義得多。
鬼舞辻無慘感到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我來猜猜吧，你渴望的是永生不滅！”
“是啊，你說得對，而且我馬上就實現了，隻要得到彼岸花的話。”
“不，你不會實現的。”
產屋敷直言道。
“或許你對自己藏匿東西的手段很有信心，但我更相信自己。和你不一樣，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的找。”
“噗呲！”
周揚不小心笑了出來。鬼舞辻無慘明顯早就沒了耐心，否則也不會因為一個消息而大動幹戈，他甚至可以保證，鬼舞辻無慘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冷靜。
追求了千年的時間，早已令這位鬼王失去了該有的耐心，以及判斷力。現在，對方不過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你說好笑不好笑。
周揚的嘲笑，顯然引起了鬼舞辻無慘的關注，那雙梅紅色的眼睛，軲轆一下變轉了過來，死死地盯住周揚。
“別在意，我隻是想起好笑的事情而已。”
“什麽好笑的事情？”
“額，我養的豬昨晚撞樹上給撞死了。”
“.……”
無言的氣氛瞬間籠罩在整個屋子裏，讓周揚也有些不適起來。
“好吧，這不好笑。”
“哼，我沒空和你們玩遊戲，青色彼岸花在哪兒？”
顯然，周揚的冷笑話，把這位鬼王的好脾氣給磨光了，雖然本來也不剩多少。
但是，在場的人，看上去並不買他的帳。
“無慘，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永恒嗎？”
又是這種毫無意義的辯論，說實在的，鬼舞辻無慘已經厭倦了眼前這些裝神弄鬼的家夥。
可明明要殺掉這個奄奄一息的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想知道答案。或許，這個同樣困擾了他千年時間，甚至仍會繼續下去的問題的答案，他也想知道。
“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什麽是永恒。因為我就是永恒，我有不死的生命，我有無限的時間。”
“不，很顯然你沒有，否則的話，你為什麽要尋求青色的彼岸花呢？”
“你說什麽？”
“真正的永恒，是人和人之間的思念，唯有這一點是永恒不滅的。”
“哈哈！哈哈哈！無聊！幼稚！難以想象，這就是和我作對了一千多年的一族之長所說的話，我本以為你有什麽高論，結果就這？簡直不堪入耳。”
鬼舞辻無慘有些煩躁了。
但產屋敷顯然不打算就此打斷。
“一千多年來，鬼殺隊並沒有覆滅，雖然有許多的孩子死去，但他們的意誌和念想都保存了下來，一代又一代。這說明一件事，你覺得無聊的念想，才是永恒不滅的。”
他正襟危坐，病弱的身軀之中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他一字一句道。
“重要之人被毫無理由的剝奪生命，他們絕不饒恕的念想便是永恒。無慘，這一千年來，你沒有一刻得到過原諒和寬恕。而你，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的踐踏著老虎的尾巴，龍的逆鱗，終於喚醒了那些本該沉睡一輩子的龍與虎，他們會一直盯著你，絕不放過你。這就是神佛對你真大的懲罰！”
“你一定無法理解這種念想吧，因為你們，不，因為隻要你死了，其他的鬼就會一同毀滅。無法像人類一樣傳遞念想的你們，真是可悲啊！”
到了這一刻，周揚才明白產屋敷為什麽要說這一番話。他本沒有必要和對方麵對麵的爭論才是，可他還是這麽選擇了，其目的，就是為了將積蓄了千年的怒火與意誌，化作摧毀敵人的武器，朝著敵人刺出最強的一刀。
這一刀或許無法對鬼舞辻無慘的肉體造成任何一丁點的傷害，但卻能摧毀對方的精神。
他要讓對方明白，他麵對的從來不是一群羔羊，而是一群猛獸，是龍與虎。他們不會主動傷害別人，但如果別人要傷害他們，他們就會對對方露出利爪與獠牙，直到將對方咬死。
這千年的時間，便是明證，他們傳承了千年的意誌，便是證明。
“閉嘴！”
“你的語氣有些動搖，我說中了嗎？”
鬼舞辻無慘的殺意終於被激發了出來，“我錯了，和你的對話，根本毫無意義。”
“嗯，足夠了，我想說的，其實也就這樣了。令我意外的是，你居然願意聽完這些話，謝謝你了，無慘！”
不愧是當之無愧的鬼殺隊首領，能如此坦然的麵對鬼舞辻無慘，並用語言作為利刃，攻擊對方的意誌，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在鬼舞辻無慘動手之前，周揚先一步站了出來。雖然產屋敷為了這一番對話，已經做出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但周揚不能眼睜睜看著。
產屋敷有他自己的意誌，周揚也有他自己的。
“我明白你對未見麵的宿敵多少有些念念不忘，但宣戰的話，其實隻要簡單的一句就夠了。天音夫人，帶他走，這裏接下來，就是我的舞台了。”
“周揚.……”
“拜托，老朋友，請相信我，活著遠比送死強得多。”
大概，產屋敷也沒想到自己又被當做朋友的一天，但意外的是，他居然一點也不沒有討厭的感覺，甚至可以說，相當的享受。而周揚態度的改變，也表示這位外來的旅者，終於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