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一度見證的基石（三）
不要說是區區的炮彈了, 即便是將一顆核彈照著一方通行砸過來, 他也可以眼都不眨的將其反射回去。
這種單純的物理傷害早在很久以前對於一方通行來說就已經沒有辦法造成傷害了；而在來到這個大雜燴一般的世界之後, 一方通行又先後獲得了來自於安倍晴明的全部知識饋贈以及升級成為了LV.6的絕對能力者。
前者讓他即便是面對那些已經不是科學能夠解析的靈異神鬼也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對於一方通行來書，一旦解析了對方的組成，那麼任何的敵人對於他來說都像是案板上面橫躺著的待宰的羔羊一樣，弱小可憐又無助。
人為魚肉，我為刀俎。不外乎如是而已。
一方通行向來都是站在那絕對的力量之巔俯視著下方的那些不斷努力的、妄想與這不世出的天之驕子比肩的芸芸眾生。
而後者更是讓一方通行半隻腳踏出了「人類」的界限, 隱隱的超脫於他的種族的限制而能夠表現和使用的力量, 真正的踏足於在這個嶄新的世界規則之下「強者」的領域之中。
可以說，一方通行現在根本就是可以杠天杠地的大佬。
所以, 那空投炸彈的飛機上面的駕駛員最後看到的場景大概就是朝著自己方向沖回來的導彈。
下一刻，伴隨著劇烈的震耳轟鳴聲，在半空中炸開了一場盛大的煙火。四散的飛機組件從空中落下, 最後「啪啦啪啦」的摔落在了地面上。
有一個輪子滾動了幾下, 一路「滴溜溜」的來到了一方通行的腳下, 停了下來。
一方通行抬起腳, 來, 一腳踹開了那一個輪子。
隨後，他的視線向上面挪動，看到了天上其他依舊在飛行和投下炸彈的飛機。
一方通行的眼睛眯了眯。
別誤會，他並沒有出手幫忙把上面那些飛機全部收拾了意願。說過的, 他又不是真的來給彭格列當打手。
一方通行現在思考著的是……
要是能跟著那些飛機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順藤摸瓜的摸到密魯菲奧雷家族的領地去了？
如果說一開始這隻不過是一個一閃而過的靈感的話, 那麼一方通行根本就是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是可行的。他的眼前一亮, 看著頭頂那些尚且倖存的飛機，都不免的露出來一個陰慘慘的笑意來。
那些飛機上面的駕駛員全部都有志一同的打了個哆嗦，就好像是……自己自杠杠的那一瞬間被什麼不好的東西給盯上了一樣。
喬納森是隸屬於密魯菲奧雷家族的一員。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他不過是這一個近年來飛速崛起的黑手黨家族最外圍的成員，處於金字塔的最底層。就算是說出去好聽，似乎是那個隱隱有著要取代彭格列家族成為黑手黨界的魁首的家族中的一員，但是太著急的心裏面比誰都清楚，他就是那種外圍的炮灰，可有可無。
所以喬納森也是削尖了腦袋的想要往上爬，高層不敢奢想，但至少也要讓自己的地位待遇提高一點點、再提高一點點才是。
有這麼一個說法，提高功勛的最佳地方是戰場。
往上爬最快的時代是亂世。
喬納森覺得自己就遇到了這樣的一個絕頂的時代——一個讓他能夠找准機會往上爬的機會。
所以，雖然明知道駕駛飛機去彭格列家族的領地上空投放炸彈會有危險，但是他試試義無反顧的去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富貴險中求。
喬納森這樣安慰自己。
只不過今天，喬納森覺得自己的運氣好的簡直有如神明眷顧。
要知道，往日里如果來彭格列家族投放炸彈的話，對方一定會架起對空的熱武器，又或者根本就是讓那一群能夠點燃火焰、擁有著令人個匯總羨慕嫉妒恨的牲口們使用火焰將天上的戰鬥機有一架是一架的給轟下來。這也是飛機駕駛員折損率較高的原因。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喬納森發現今天他一路暢通無阻。明明有好幾次他都看到彭格列家族發射的炮彈幾乎就要來到自己的面前了，可就當他都做好了今天就交代在這裡的心理準備之後，卻愕然的發現那些導彈都以一種非常之微妙的距離擦著他駕駛的這一坨鐵疙瘩投射向了其他的方向。
喬納森：？？？
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巧合，這次數多了……
喬納森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上帝的私生子，又或者是他老人家今天忘了戴眼鏡。
這都還不算什麼。
更讓喬納森想要丟下戰鬥機去買彩票的事情是，那些彭格列家族的牲口們的火焰造成的攻擊一到他的這一架戰鬥機前面，就總是會被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裡刮來的風給吹散！
卧槽，老子今天簡直是碉堡！
喬納森的內心全部都是這樣的彈幕在刷屏。
他自然是不知道，就在自己的頭頂、在這一架他駕駛著的戰鬥機的頂部，正躺著一個人。每每有什麼主意讓這一架可憐的戰鬥機散架的危險襲來的時候，這個白髮的少年身周都會出現宛如水波一樣震動著的波紋，把那些攻擊一個一個的全部都給擋了回去。
這才是……喬納森今天的狗屎運的真相。
是的，在花了半分鐘做出決定之後，一方通行就隨便找了一架看起來還算順眼的、屬於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戰鬥機，在折射了自己身體周圍的光線營造了一個絕對不會被發現的空間斷層之後，一方通行就躺在了這一架被選中的幸運兒……不，幸運機上面，優哉游哉的等著他返回。
期間順手保護一下這一架飛機的安全什麼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一方通行在飛機上面無所事事了很久——久到他的貪吃蛇都已經霸屏了好幾次了，才終於等到數量相比起來的時候已經銳減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二的戰鬥機航隊那姍姍來遲的返回基地。
「啊，終於要到重點了嗎。」
一方通行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伴隨著時間的推進，密魯菲奧雷家族的領地很快就出現在了一方通行的眼前。
和飽經戰火摧殘的彭格列不同，密魯菲奧雷這邊那叫一個功能完善，那叫一個設備齊全。簡直令人難以想象，它和滿目瘡痍的彭格列家族的領地之間其實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距離。
這種現代化大都市和鄉下小農村的既視感……
一方通行面色古怪。
既然已經到了密魯菲奧雷家族的領地，那麼一方通行也就沒有必要再扒著這一架戰鬥機不放了。他也沒怎麼在意這裡究竟是多少米的高空，整個人被朝著地面，以仰望天空的姿勢從飛機的邊緣直接掉了下去。
是不是很眼熟？
沒錯。
太宰治每次跳樓自殺的時候，也是這麼個姿勢。
所以說你們真不愧是師徒……還是說太宰治那傢伙你好的沒學這些壞的倒是一個不落的全部都繼承下來了？
下落的時候可以聽見風在耳邊流動，自從晉級成為了LV.6的絕對能力者之後，一方通行甚至常常有一種自己可以聽見身邊很多東西若有若無說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因為能力的提升連帶著他半人的身體素質都得到了增強，還是因為安倍晴明的那一份饋贈為他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在下落的過程中，一方通行的雙眼像是探照燈一樣的掃視著周圍，最終給自己選好了接下來的落腳點。在他做出了決定的那一刻，立時便有半透明的羽翼在他的身後舒展開來，緊接著少年那不斷加速下墜的身體便滯留在了半空中。
「唔……」
一方通行的飛行速度是足以和直升飛機相媲美的。所以，儘管密魯菲奧雷家族領地龐大，但是在這樣的速度之下，要到達那一個他一開始就已經看好了的建築物，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而已。
「紅外線熱感應器？可惜啊，對本大爺沒有什麼用呢。」
伸出一隻手虛虛的按在那光可鑒人的玻璃上，這本該是有如天羅地網一般的監控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為一方通行開了個「後門」，方便他輕輕鬆鬆的就入侵了進去。
——當然，不可能是走正門，而是爬窗戶的。
一方通行的運氣不錯，這裡應該是一處存放資料的儲物室，密密麻麻印滿了字跡的紙張一直從地面堆到了天花板。因為平日裡面少有人涉足的緣故，所以在那些擺放文件的架子上面還落有一層不薄的灰。
就在一方通行剛剛收斂起了自己背後的雙翼、腳踏實地的踩在地面上的時候，從他的身後某一個書架後面傳來了「哐啷」一聲的響動。
「……嘖。」
一方通行扯了一下嘴角。
喂喂，不要剛進來就被人發現吧？那樣也太丟人了點。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走了過去。
「好吧，就讓我看看……」
「發出聲音的，究竟是一隻什麼樣的小老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