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你的身後是血海屍山(十四)
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如果可能的話, AFO的內心說不定在飛快的閃過類似的彈幕。
這種外掛一樣的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他媽還能玩嗎?啊?這種掛壁一樣的傢伙難道不應該直接封號以示公平嗎?
AFO覺得自己這種都一把年紀了的人這一刻也不免得充滿了洶湧澎湃的吐槽的慾望。
但是現實顯然並不會給他什麼吐槽的時間和機會。
不如說, 連留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多少。
那些毒針像是天地間一張最細密而無法逃脫的網, 將這一片空間之中除了一方通行之外其他所有能夠喘氣的生物全部都籠罩了進去, 就像是經驗豐富的獵手,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獵物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逃脫的可能性。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AFO也不愧是見過了大世面、有著大手段大魄力的人,迅速的就做出了決定。
他的手指變黑變長,隨後伸到躺在地面上昏迷不醒的黑霧身上, 強制性的發動了後者的傳送能力, 接著飛快的用衝擊波將就在身邊不遠處的敵聯盟的眾人全部都丟了進去。
「老師!!」
死柄木弔雙眼圓睜,朝著AFO的方向伸出手來。
「你先走, 弔。」
「走?」
一方通行冷笑出聲。
「你們誰都別想走!」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虛空握了握拳頭。那由AFO強行的發動的屬於黑霧的傳送能力所構成的傳送門都開始變的不穩定了起來,黑紫色霧氣所構成的邊緣開始不斷地抖動著, 像是隨時都有著崩潰散開的可能性。
AFO心頭一驚。
儘管今天自從見面之後, 他的心底對於一方通行的評價就開始不斷地升高, 但是每一次那個少年都會讓他認識到自己似乎還是看低了對方, 他值得更高的評價。
想必現在在AFO的內心中, 一方通行的危險程度大概已經可以和歐爾麥特掛上等號了。
甚至還……猶有過之。
因為AFO知道自己可以怎樣激怒歐爾麥特,知道如何讓歐爾麥特失去冷靜失去分寸衝動行事;但是他對於一方通行卻稱得上是一無所知。
有的時候看著對方那幾近是一片空白的履歷表,就算是AFO都會忍不住的心生疑惑。
他有在意的東西嗎?他和這個世界真的有牽連嗎?
這也是AFO沒有支持死柄木弔去拉攏一方通行的原因……他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慾望。
而很多時候,往往正是那些無欲無求的人才最可怕。
「快走!」
AFO毫不懷疑一方通行能不能毀掉這個傳送陣, 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性, 他也不願意讓死柄木弔涉及這樣的一份險情。
死柄木弔……不, 應該說志村轉弧是AFO投入了最多心血的造物,是弟子,也是拿來對付歐爾麥特的最有效最鋒銳的利器,一定可以讓他那個恨得牙痒痒的死對頭心頭不斷地滴血,這是AFO所能夠想象到的比死亡更加深刻的報復。
可以說,死柄木弔會成為今天的這幅樣子,一半固然是因為他的自身原因,但是另一半,卻是AFO刻意引導之下才培養出來了這樣扭曲的性格。
無論如何,AFO都不會眼看著自己翻盤的最重要的棋子就這麼陷落在這裡的。不如說他原本也就打著殺不死歐爾麥特那就進一趟局子的打算,用自己去刺激死柄木弔的成長。
……可以說也是非常的拼了。
「老師……!」
被他推了一把的死柄木弔跌入了傳送門之中。
而幾乎就是在他掉下去的下一秒,那門就消散了——卻不是因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消散,分明就是因為有人從外部施以了影響破壞所以才會導致了這樣匆匆破碎的局面。
「切!」
慢了一步的一方通行滿臉陰霾。
所謂的傳送,說白了就是通過改變空間的構造,在兩個地點之間建立起蟲洞,通過直接跨越「點」來達到三維上的大幅度距離轉移。就本質來講是隸屬於一方通行如今所觸及到的空間規則的範疇之內的。
只不過……
一方通行的這份能力獲得的時間終究是太過於短暫,他還沒有好好地去滲透和參悟。破解空間從來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所以一時半會兒的沒有辦法攔截住黑霧的傳送,也可以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也就是AFO趕了個巧。
不需要更久,三天,只要可以給一方通行三天的時間,那麼他一定可以玩轉這一份力量。
「啊……你這傢伙,是徹底的惹火我了啊。」
一方通行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眼底寫滿了暴虐。
AFO的這一番舉動和當面打他的臉也沒有什麼區別了。這無疑令一方通行暴怒不已。
既然那幾個傢伙走了……
他沖著AFO冷笑了一聲。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反正那些跳樑小丑遲早都是可以抓住的,眼下他還是先收拾這個大垃圾比較實在。
這也是AFO倒霉,被一方通行直接限制在了這樣的一個狹□□厄的空間裡面,無形之中也導致了他很多的能力並不能使用。
AFO張開嘴來,發出了人類理應聽不到的頻率的聲波。
無論是超聲波還是次聲波,俱是可以造成極大危害的東西。它們即是造成地震的罪魁禍首,同時對於人體也會造成巨大的傷害。
這些聲波先是震掉了那些堪堪要落在AFO身上的毒針,隨後去勢不減的朝著一方通行的方向飛了過去。
大抵在AFO想來,這種無色無聲無形的東西,無論對方的個性如何的強大,都是束手無策的吧?畢竟連看都看不到的話,又要怎樣才可以去規避呢?
誠然用身體硬抗也不失為一種方法,但是這種方法顯然之能夠適用於(變身後的)歐爾麥特那種身體素質極其驚人的人。
至於一方通行這種別說是內行人了,外行人瞟一眼都能確定是個菜的白斬雞……
是絕對沒有任何辦法抵禦這樣的攻擊的。
AFO的設想很美好,只可惜現實卻是萬分的打臉。只見那一路上都沒有收到過任何的阻礙、頗有些耀武揚威之意的聲波在到達一方通行的身邊之前,就已經被那無孔不入的反射給彈了回去。弱小可憐無助的像是一個二百斤的孩子。
既然是無聲無色無形的,所以AFO也看不出來這樣的一番操作。而等到他終於是用自己的身體去親身體驗從而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的時候,卻是已經是遲了不止一步。
「唔!」
從AFO的口、鼻、眼、耳全部都開始滲出鮮血,就算是被那一個造型奇特的黑色面具遮住了看不見,但是空氣中濃郁起來的血腥味卻是不會騙人的。
顯然,這些聲波沒有能夠接觸到一方通行,反而是給AFO本人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AFO終於意識到……或許自己的一切攻擊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來說都是沒用的,所有意圖對他造成的攻擊,到了最後都會成為轉向AFO自己的最尖銳的刀鋒,相當於是他自己親手將自己的划的鮮血淋漓。
一時之間,AFO竟然不敢再出手……因為他不確定自己的攻擊能不能接觸到那人的衣角。
多麼可笑啊,AFO想,向來都是他作為讓別人恐懼不已的陰影,讓直面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甚至是喪失了行動的勇氣。
又何曾想過,原來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處於這樣弱小而又可憐的境地,被他人有如螻蟻一般的對待著,甚至是連反抗都做不到?
所謂風水輪流轉,大概也不外乎如是了。
「嗯?不敢還手了?」
一方通行明顯注意到了AFO退讓的行為。他大笑起來。
「既然這樣的話……」
這一小片空間裡面的氣流開始隨著他的意願聚集,最終成為了一柄又一柄無形的風刃,朝著AFO席捲而去。縱使這位大佬立刻展開了一通猛如虎的操作想要避開來,怎奈何他自己現在的處境無疑和別丟入了絞肉機之中的肉塊有些相似。
這一方被禁錮住了的空間是外層的「殼」,而那些無孔不入的風刃則是內里的「刀」。兩相結合之下,縱是AFO有通天只能,居然也無法完全的避免自己受到傷害。
不得不說,接下來的景象對於因為擔憂一方通行的安全所以還躲在暗處窺伺的一年級A班的學生——乃至是其他的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的職業英雄們來說,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無形的風刃不斷地從AFO的身上刮過,先是將他的身上那做工精細剪裁良好,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西裝三件套撕成了一條一條的碎布條,隨後就是他的身體。
中國古代曾有「凌遲」這樣的酷刑,而如今AFO所經歷的雖不是卻也不遠矣。風刃從他的身上擦過削去薄如蟬翼的一層肉,到了最後居然隱約可見其下的森森白骨。鮮血在AFO的身下幾乎要匯聚成了小溪,這作惡多端的劊子手這一刻居然有了那麼幾分可憐的意味在裡面。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知道是因為AFO的狀況太過於慘烈,還是因為一方通行面上的表情太過於令人不寒而慄,一時之間除了AFO時不時發出的痛呼聲,居然沒有任何人說話,只能聽見耳邊風「呼呼」刮過的聲音。
直到金髮的偉岸男子從天而降,打破了這一份近乎於是死亡一般的寂靜。
「一方少年?!」
他先是為見到了一方通行而驚訝,繼而是欣喜。但是所有的情緒在看到了AFO的慘狀的時候,都化作了震驚和憤怒。
「你在幹什麼?快停下!」
歐爾麥特一邊說著一邊想要過去阻止一方通行,但是卻被透明的空氣牆攔了下來。
「啊……為什麼?」
一方通行笑著同歐爾麥特答話,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怎樣過分而可怕的事情。
他的那一雙眼瞳裡面,倒映著鮮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