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你的身後是血海屍山（十）

  學園都市——這一個一方通行曾經生存的地方, 是那一個世界裡面最大的、同時也是最全面、最完善的超能力開發地。


  其隱藏著的的終極目標是「SYSTEM-成為宛如神明意旨一般降落凡塵的人」,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由人造神, 妄圖以人類之身, 去觸碰只有神明才有資格到達和接觸的領域。


  而為了更進一步靠近神而需要創造出超越人類的存在——絕對能力者（Level 6），以超越人類的存在理解神明的意志，基於這樣的目的誕生了「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像是養蠱那樣，無數優秀的少年男女們被齊聚在學園都市之中，名義上是接受著能力的訓練, 然而實際上卻是為了從他們之中挑選出那一額時候成為棋盤上的棋子的人選。


  只可惜, 在「樹形圖設計者」的精密演算之中，整個學園都市中的七名超能力者裡面, 只有排名第一的一方通行擁有著進化為絕對能力者的資質。


  但是，要想達到這樣的目的，一方通行需要經歷二百五十多年的一般課程訓練才可以。


  眾所周知, 人類是無法存活二百五十年的。


  那麼, 作為等價替換的方式, 「樹形圖設計者」找出了另一種方法, 即利用實戰來促進能力的增長, 準備好特定的戰場，讓戰鬥依照計劃進行，在不斷地實踐和對能力的重複使用這樣的過程之中，壓縮進階的時間。


  在兩萬個不同的戰場, 同兩萬名御坂妹妹戰鬥。全部的兩萬場戰鬥結束, 一方通行就可以順順噹噹、毫無懸念的成為LV.6的能力者。


  這是學園都市曾經一手為他鋪設的、但是被一方通行本人在最開始就毀滅掉了的通往「無敵」的道路。


  但是, 雖然方式被摧毀了，但是理論卻是依舊成立的。


  和無數的強者為敵，與不同的敵人在不同的環境中對戰。當戰役積累了一定的量的時候，一方通行就會順理成章的、毫無保留毫無障礙的成為LV.6的絕對能力者。


  那是比超能力者更高等級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一度逼近了神之領域。


  而眼下在魔界的這些天裡面，恐怕連一方通行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和多少的妖怪戰鬥過了。


  這些妖怪們的攻擊方式千奇百怪，而他們的實力也大都強於御坂妹妹。


  一次又一次的戰鬥就像是囤積給一方通行的糧食，又或者是為毛毛蟲身上的那繭纏繞上的一層又一層的絲。


  待到一切終焉、待到破繭成蝶的那日，定然是足以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驚艷不已的存在。


  是啊，往前數千年，往後數千年，這個世界上面都只有那麼一個安倍晴明。


  可是，往前數千年，往後數千年，這個世界上面，也同樣只有這麼一個一方通行啊！

  該是他的永遠都是是他的。一方通行，終究還是踏上了這一條成神的道路。


  八岐大蛇張開嘴來，有惶惶的火光從裡面噴射出來，朝著一方通行的方向涌去。


  但是，那些火焰甚至是還沒有到達一方通行的面前，就已經被巨大的颶風颳走，四散在了空氣之中。


  白髮的少年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胸口，低低的咳嗽了一聲。他抬起手來擦掉了唇邊的血跡，嘴角一點一點的揚起，最終定格在了一個猙獰的弧度上面。


  「我不知你姓，不知你命。不知你有著什麼樣的地位，不知你曾經有著怎樣的輝煌。」


  他一字一頓。


  「但是，我知道……」


  「站在你前方的，是一方通行。」


  「這一條道路，可是我的單行道（Accerlator）！」


  LV.6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人到達過這個領域，所以也就沒有誰能夠對此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但是，這一切將於此終結。


  一方通行可以告訴你，所謂的LV.6，是觸碰到了規則——是到達了神之領域的人。


  在十年的記憶裡面，「一方通行」曾經接觸過了不少魔法側的強者，被他們揍成狗的經歷也不是沒有過……雖然最後全部都反殺了回去。


  一方通行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是應該被歸結於魔法側還是科學側，亦或者這天底下所有的力量到了最後，全部都是殊途同歸。


  他只是玄之又玄的在躺倒在地面上、在身體被八岐大蛇開了一個大洞的時候，看到了一片的星河。


  光輝璀璨，明亮逼人不可直視。


  然後，他伸出手來，握住了一顆星星。


  就在這一刻，一方通行突然隱隱的有了一種覺悟。


  他握住了規則。


  這個世界是由「規則」構成的、是無數大大小小的規則共同編製在一起，才有了這一整個瑰麗的世界。潮漲潮退、日升日落，地球的運轉、水流的流動……全部都是依賴著規則存在的。


  這些規則在某個只有神明才能看到的領域裡面構成了漫天的星河，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一條構成世界本源的規則。


  然後……


  一方通行抓住了它們之中最亮的那幾顆之一。


  他以人類之身，踏足了神之領域。


  這是多少空有著神之名，但是別說握住規則了，他們甚至是連規則的邊緣都不曾碰觸過的神明做不到的事情。


  巨大而又柔軟的白色羽翼從他的身後舒展開來，上面的每一篇羽毛都閃爍著好看的光澤。


  在這暗沉陰森的魔界之中，他就像是那一道最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甚至一度會因為那光芒太刺眼而留下生理性的淚水。


  八岐大蛇用自己的尾巴拍打著地面，連帶著整個地面都開始震動起來。


  「怎麼可能……」


  這來自於遙遠的神話時代，甚至一度與神明為敵的凶獸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是區區人類……」


  對啊，不過是人類，為什麼可以得到規則的眷顧，為什麼可以將那樣鋒銳的兇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那是當年的安倍晴明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那是將它第一次斬殺的須佐之男都沒有能夠做到的事情啊！

  身為創世之神的孩子，須佐之男也是在承繼了大海的尊位、更名為「素盞嗚尊」之後，才獲得了世界的加冕，掌控了「水」的法則。


  這個傢伙……真的只是一個人類嗎？！

  八岐大蛇的信念急轉，迅速的做出了決斷。


  不能讓一個這樣可怕的敵人活下去！要在他徹底的成長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匹敵的敵人之前，先一步的在他尚且沒有完整的掌控這樣的一份力量的時候將他斬殺於此！

  這樣想著的八岐大蛇嘶吼了一聲，朝著一方通行的方向撞了過去。


  「唰——」


  白色的光從一方通行的身後大片大片的涌了出來，與八岐大蛇身後那一片濃稠的黑暗正面撞上了。空間這一刻都似乎開始搖顫，因為兩股龐大的力量衝擊所造成的餘波而劇烈的顫動著。


  「咔嚓」。


  細微的碎裂聲響了起來。


  這聲音起初還很小，幾乎要被淹沒在一方通行和八岐大蛇戰鬥的時候所發出的嘈雜的聲音之中。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最終伴隨著「咔啦」一聲脆響，暗沉的天幕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巨手硬生生的撕開，露出了其後流動著星河的空間亂流。


  「卧槽！」


  一方通信就站在那裂縫的旁邊，整個人直接摔了進去。


  他的眼神一厲，一把揪住了八岐大蛇的尾巴。


  「放開我！人類！」


  八岐大蛇驚聲尖叫起來。


  她從那亂流的後面感覺到了屬於現世的氣息……媽的這個傢伙和那隻妖狐都是什麼運氣！為什麼隨隨便便的都可以遇到從魔界通往現世的空間裂縫啊！


  一方通行回以她一個猙獰的笑容。


  鬆開？不存在的。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bushi）。


  下一秒，這兩個剛剛還掀起了腥風血雨的傢伙就這樣一頭栽進了空間亂流之中。八岐大蛇的頭不甘的奮力擺動著，但是最後還是被拖了進去。


  而那一道裂縫就像是一張饜足的大嘴，在「吞」下了一方通行和八岐大蛇之後，緩緩地合攏，最終消失不見。


  這一片天地終於又重歸了平靜。


  *******

  現世。


  距離之前一方通行掉入了魔界之中，已經過去數月了。


  在這一段時間裡面，一年級A班的同學們歷經了期末考試、暑期合宿、爆豪勝己被敵聯盟帶走……總之可以說是精彩而又豐富的一段刺激到酸爽的日子。


  而現在，為了營救爆豪勝己，也是為了重新樹立雄英的名聲和打擊敵人，一場秘密的營救在暗處展開。


  而同樣不甘心以及擔心同學的一年級A班的學生們，也用自己的方式展開了行動。


  「……」


  「…………」


  剛剛從商場出來、喬裝打扮完的綠谷出久一行人相互看了看彼此那奇特的裝扮，都有些忍俊不禁。


  「……你們那是什麼鬼樣子？」


  「而且……這裡是橫濱吧，你們打扮成這個樣子在橫濱……逛街？」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裡面充滿了不確定和滿滿的疑惑。


  ……可能還有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幾個傢伙的丟人在裡面。


  這個聲音……


  幾個人都是耳朵一動，綠谷出久更是驚叫出聲。


  「小勝？！」


  卧槽爆豪那個傢伙居然自己從敵聯盟跑出來了？這麼牛掰？


  他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轉頭看過去。


  「喲？」


  失蹤了很久、幾乎已經被認定為是遭遇了不測的白髮少年站在街角朝著他們打招呼，手裡面似乎還捏著一條有氣無力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劈成了焦黑色的小蛇，如今正垂著頭裝死。


  幾個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方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