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來自異世的旅人(二十二)
死柄木弔趴伏在地面上,看著那個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
「下一次……下一次……」
下一次……可不會再這麼狼狽的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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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醒過來的時候,天其實還沒有完全亮。
他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了枕頭裡面,半晌才惡狠狠地用力的錘了一下被褥。
就不能好好的讓人睡一個覺嗎?!不知道睡眠很重要的嗎那個混賬!
——在之後對著鏡子刷牙洗臉的時候,一方通行看著自己眼瞼下那淡淡的烏青色,磨著牙在心底給某些人判了死刑。
雖然不知道那個傢伙叫什麼,又是為了什麼才會和自己這樣像是杠上了似的瘋狂找麻煩,不過無所謂,一方通行對於來自於外界和他人的惡意接受良好。
畢竟他曾經處於那樣的一個高度,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在哪裡都很適用。多得是不自量力的蛇鼠之輩想要走捷徑,通過打到這一位學園都市的第一名而讓自己瞬間擁有其他所有人的景仰與那「第一」的地位。
不過很可惜,一方通行這一棵樹實在是過於高大和粗壯了,導致所有撞到他面前的人都只能鎩羽而歸。
別單單說是科學側了,就算是魔法側得人站在一方通行的面前,造詣再高深的魔法師會迎來的同樣都是被少年吊打的結局。
所謂「最強」可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那麼好聽的事情,就算沒有超能力者進化的那個破計劃成為什麼「無敵」,一方通行一樣不會敗於任何人之手。
——當然,在這種時候,請讓我們忽略掉上條.bug.當麻。
那並不是能夠以常理去判斷推測的傢伙所以也就應該被踢出正常人的行列。
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當窗外的陽光已經透過玻璃照在窗帘上的時候,一方通行終於憤憤的確定了自己大概是沒有辦法繼續睡個回籠覺來彌補一下被死柄木弔打擾了的睡眠的這一個悲慘事實,頗有些不情不願的撐著床鋪起身。
同時不忘在心底又給某些身上到處都是手的傢伙暗搓搓的記上那麼一筆。
如果心底那一個記仇的小本子能夠具體化的話,大概可以看到,屬於死柄木弔的那一頁上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紅叉吧,幾乎要連紙張原本的顏色都掩蓋住了的那種——一方通行對於他,可是怨念頗深啊。
換下睡衣之後,一方通行走進了卧室旁邊的衛生間裡面洗漱。鏡子中白髮的少年有著他最熟悉的模樣,不過就算依舊是一臉兇惡,但是似乎也沒有辦法掩蓋掉眼角眉梢的那一點點像是被什麼人稍稍的軟化了的跡象。
不過這種小細節一方通行自己肯定是發覺不到的,他刷完牙之後掬起了一捧水澆在自己的臉上,才覺得整個人連帶著大腦稍稍的清醒了一點點。
等到他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熱牛奶和吐司麵包,正在朝上散發著熱氣。雞蛋被煎的微微焦黃,放在瓷白的盤子裡面,拿起勺子來輕輕地在表面一劃,就有內里尚未完全凝固的溏心流淌了出來,溏紅色與瓷白色交相輝映,有著一種別樣的誘人。
「早上好啊,一方少年!」
歐爾麥特元氣滿滿的同他打招呼。
「……早上好。」
一方通行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同歐爾麥特問好。
歐爾麥特有些驚悚——畢竟這還是一方通行第一次回應了他的主動示好。
「……你那是什麼眼神?」
坐在餐桌前剛剛端起牛奶的一方通行注意到了歐爾麥特的眼神,沉默了一下,斜眼看了過去。
歐爾麥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啊哈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只是看你似乎沒有休息好。」
他這個話題轉移的簡直可以說是完美。
因為,歐爾麥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一方通行就難免想到死柄木弔那一張欠揍的臉——雖然他的臉上一直都有著一隻手——怒氣槽不由的就開始積蓄,隨時都準備發力。
「啊,只是有幾個不長眼的小蟲子來打擾了。」
一方通行語氣平穩。
「沒關係,下次拍死就好了。」
他那一瞬間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險惡所以歐爾麥特都沒敢問太多,只不過他不免的在心裡嘀嘀咕咕,都這個季節了,還有蚊子嗎?
薛定諤的蚊子:冤死.jpg
吃過飯後原本應該是兩個人默認的互不干擾各做各的事情的時間段的,一方通行拿出來自己剛買的書看,沒有注意到一邊歐爾麥特的欲言又止。
老父親一邊做著自己的事情,一邊朝著一方通行那邊看。做一會兒,看幾眼;做一會兒,看幾眼。最後終於一方通行忍不下去了,他把書往旁邊一丟,轉過臉去。
「大叔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啊!」
「不不不沒什麼。」
歐爾麥特低下頭去,但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看那本被扔在了沙發上的書的眼神。
人間失格……
歐爾麥特不無憂慮的想,這種書像是一方少年這個年紀的孩子看……真的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心理影響嗎?!
可以說是操碎了心。
「……」
一方通行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歐爾麥特幾眼,把這歸咎於大叔的更年期,決定寬宏大量的不和他計較。但是就在他剛剛重新拿起書來的時候,耳朵動了動,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喂——大叔——」
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的少年拉長了音調。
「你的手機是不是響了——」
「哦哦哦!」
歐爾麥特急忙手忙腳亂的到處找自己的手機,他接了電話,表情漸漸地變的嚴肅起來。
「喂,是我……嗯,好,好的,我明白了……是的,沒問題,我這就過去,放心吧。」
當他掛了電話之後,一方通行就看到後者有些諂媚的沖著自己笑了一下。
「哈?」
一方通行整個人都抖了抖。
「你這樣笑的很噁心,大叔。」
完全沒有要給歐爾麥特留臉的想法,一方通行非常直白的道。
歐爾麥特但是大受打擊。
「這樣說太過分了啊一方少年!」
然而被他訓斥著的那個人挪開了目光,投注在了自己手中的書上面,渾身上下都傳達著「我不想聽也聽不到」的意思在裡面。
歐爾麥特的翹起的發都有些蔫噠噠的耷拉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發現一方通行甚至是沒有接話的意願,歐爾麥特只能痛苦的、自說自話的繼續話題。
「我們得出一趟遠門一方少年……你就當去旅遊吧!食宿車費什麼的我全部都包了作為打擾到了你的時間的賠償怎麼樣!」
一方通行聞言,「啪」的一聲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書本。
「你想打算去做什麼?」
他問。
「嗯,有人給我發出了邀請,希望我可以去幫忙處理一起事件……」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一方通行兇狠的瞪了。
「我沒聽錯吧?」
一方通行站起身來。
「你那個破身體還想要去處理事件?!」
他的音調都提高了八度。
「哎呀一方少年不要這樣說嘛。」
歐爾麥特乾笑著,看來是自己都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麼「正確」的決定。
因為一方通行昨日的幫助,所以歐爾麥特的身體在及時的治療之後並沒有發生本可能會發生的——身體因為強行的使用和不堪重負而導致了原本的三個小時的能力使用時間縮短至一個小時的情況。上門來的治癒女郎都為此而嘖嘖稱奇,看著一方通行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這孩子拐來繼承自己的衣缽。
歐爾麥特撤去了臉上的笑容,變的嚴肅起來。
「在其位謀其政,只要我一天還是『英雄』,那麼我就會承擔起這一份責任。」
「有人還需要我,我沒有辦法視若無睹又或者是見死不救。」
「……」
一方通行眯著眼睛打量著他,良久才惡聲惡氣的哼了一聲。
「隨便你了,反正我就當去旅遊了。你說過的啊——」
「是是,食宿車費我全包!放心吧一方少年!你只要好好的玩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