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探班陣容
眾人聽見那段錄音，當下一陣明了，原來不是她聽錯了，而是莫倪說錯了。
而且聽那語氣，哪有半點人前和善的模樣？
杉三在見到顧落落拿出那隻錄音筆時便忍不住眼睛一亮，眼眸眯眯，對顧落落瞬間有了不同的認識。
姜導演看著顧落落那一派平靜的表情，微微挑眉，轉頭，見莫倪青白了臉色，咬著唇間，一臉的顫抖模樣。
將錄音筆收回袋中，顧落落看著莫倪，臉上是一副平淡模樣，煞有介事道，「雖然你說錯了話，但是我可以幫你再跑一趟，至於道歉，我想姜導演也不會要求你的，放心吧。」
顧落落說罷，一派瀟洒地轉身離開。
留下莫倪接受著眾人的目光，臉上一陣青紅交接，轉向姜導演，咬咬唇道，「姜導演，對不起……我不曉得我……」
「不用道歉。」姜導演難得的不罵人，下巴努努，只道，「你的助理不是說了么？我不要求你道歉，放心吧。」
姜導演說著，徑自轉身走開，杉三聽著那話卻是忍不住想笑，想著顧落落剛剛那鎮定自若的模樣，哪裡需要他全天看護呢？
隨後，眾人自顧自散去，惟留莫倪，臉上依舊青白不定，一雙美眸泛了怨氣，顧落落，別以為得罪了莫倪還能夠全身而退！
直到顧落落將衣服重新帶了回來，拍攝這才正式開始，
前半段的拍攝是莫倪的部分，杉三閑來無聊，便湊到顧落落身旁，只笑，「我想不到你還有隨身帶錄音筆的習慣，你是記者還是狗仔？」
顧落落點頭，「曾經，那也算是我的志願。」
其實，上回在群里說莫倪讓她背黑鍋的事後方方就給她送了一支錄音筆，昨晚收拾東西的時候想到那支筆，便隨手一起帶著了。沒想到還真給發揮了作用。
顧落落更沒想到的是——
莫倪居然喜歡將同樣的招數用兩遍！
三歲小孩都知道，當第一次聽到狼來了上當后，第二次就不能再相信了。
只是，
這樣拂莫倪的面子，貌似有些太乾脆了？
莫倪估計這會兒得恨死她了。
顧落落忍不住嘆，「真不習慣被怨恨。」
杉三聞言，忽的輕笑，「因為她是你喜歡的類型？」
顧落落聽著這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都八百年前的事了還提？
誰說的？！
boss？
雷煜？
杉三笑答，「雷煜。」
顧落落看著杉三那一人畜無害的標準笑容，面上的薄粉掩去眼下的烏青，忍不住問，「做藝人，應該很辛苦吧？」
杉三隻是笑，笑而不語。
「如果一個人明明就算不工作也可以衣食無憂，卻還會想要做藝人這樣辛苦的工作，你覺得是為什麼？」顧落落問的是莫倪。
但見，杉三嘴角的笑意微淺，漂亮的眼睛晃動著，半晌才幽幽道，「大概是……想給自己的人生找一些方向吧。」
當工作不再是為了生活，那便是為了信仰而存在。
看著杉三，顧落落又問，「那你為什麼會想要做藝人？」
也是為了尋找一個信仰么？
杉三聞言燦燦一笑，漂亮的眼睛微微勾起，一臉認真地問，「難道你不覺得，像我長得這麼漂亮的人，不做一個偶像讓大家追捧著是社會的一種遺憾么？」
「額……」顧落落徹底訥了，自戀的話天天有人說，杉三也不例外，但是別人說或者讓人忍不住想笑，杉三說這樣的話卻讓人覺得，他有說這話的資本。
訥了半天，顧落落只能說，「確實漂亮。」
「我知道。」杉三說得毫不臉紅，默了默，又不無惋惜地嘆，「其實我覺得費時銘和雷煜的臉也有當明星的潛質。」
顧落落聞言，腦子裡當即蹦出boss深情款款地念著「你是風兒我是沙，沙兒螺螺，風兒吹吹……」的台詞，然後雷煜則是一副地痞小流氓的模樣，吐一口唾沫，對阿婆惡聲惡氣地嚷，「喂！收保護費！！」
顧落落忍不住一陣顫抖，對著杉三一臉的凌亂，「不帶這樣毀滅別人的三觀的……」
正說著，那邊，姜導演終於忍無可忍地一聲吼，「卡！」
轉頭，沖著顧落落和杉三便嚷，「你們要聊天的給我滾到墓地聊去！！」
顧落落脖子一縮，立馬比起嘴巴不敢再出一句聲，相較起，杉三倒是淡定得很，隨手拉起顧落落便真的往外走。
姜導演便吼，「杉三，你要去哪？！」
杉三轉頭，微笑，「聽導演的話，挖墳聊天去。」
姜導演對杉三徹底沒了火氣，只能瞪向顧落落——中午不給你叫盒飯！
顧落落哭，她簡直太無辜了！
而後，是莫倪和杉三合作的部分，顧落落正在邊上看著，便聽工作人員一聲低呼，轉頭看去，便見boss和哥哥一同走了過來。
顧落落聽見邊上的工作人員小聲議論——
「沒想到費總和裴總居然一起過來探班，這莫倪和杉三的面子可真大啊。」
「說明這次項目兩位總裁都很重視啊。」
「我聽說費總和莫倪關係不一般呢。」
「我猜費總手上拎著的那個食盒肯定是給莫倪的。」
「那杉三還破例答應了客串代言，我覺得那食盒是給杉三的。」
「賭一份盒飯！」
「賭了！」
兩人眼見著費boss和裴均禮的腳步朝著這邊慢慢走近，在還有幾步的距離時卻驀地轉了腳步，在顧落落的跟前停了下來。
費boss將食盒遞給了顧落落，裴均禮則是輕聲問她，
「今天第一天跟拍攝，辛苦吧？」
工作人員聽到這話瞬間傻眼，聽說拍攝辛苦的，沒聽說過跟拍攝辛苦的，這讓他們這些常年跟拍的工作人員情何以堪吶？！
隨後，工作人員眼睜睜地看著顧落落接過費boss手上的食盒，心下只有一個疑問——他們今天的盒飯，到底該歸誰？
待導演說休息，顧落落這才打開食盒，各色點心陳滿，顏色好看得不得了，顧落落樂得端著盒子滿場跑，第一個當然是給辛苦的導演大人。
「姜導演，吃點點心吧。」
姜導演看著顧落落，臉上倒是不見先前的厲色，拿了一塊點心點點頭，「謝謝。」
顧落落當下有些感動，誒這還是大導演第一次對她這麼客氣地說話呢。
顧落落又屁顛顛地給其他工作人員一一送點心。
先前她那錄音筆事件讓攝影組的工作人員都對她有些印象，這會兒見她端著一盒點心跑來跑去地送吃的，對她的印象很是不錯。
莫倪則是看也不看她，徑自走到boss跟前，又對著裴均禮微微頷首，「這位一定是裴總吧？」
「莫小姐，你好。」裴均禮伸出手，莫倪甜笑著和他握了手，相較起莫倪，杉三顯然比較隨意，「好不容易得的空檔沒了，費總得請我吃飯做補償才行。」
費時銘只道，「這不是來請吃飯了么？」
莫倪聞言，只笑，「杉三給請，那我呢？」
「那自然是一起。」
莫倪又笑了，問，「時銘哥哥，裴總，不如一起過去看看早上的拍攝吧？」
費時銘看一眼裴均禮，點點頭，雖然原本的目的只是看看顧落落，但是既然來了，表面工作還是得做一做。
姜導演正跟助理說著調改的細節，顧落落便端著食盒在邊上站著，見boss幾人走了過來，自然地問，「吃么？」
裴均禮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光給別人吃，你也要多吃一點。」
莫倪有些訝異地看著裴均禮對顧落落略顯親昵的態度，心下微微有些打算，看一眼身旁的時銘哥哥，只輕聲笑，「裴總對落落看起來好特別啊。」
費時銘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裴均禮摸著顧落落腦袋上的手。
杉三早已走到畫面前，工作人員便將畫面重新放了一遍，幾人的目光看著畫面中莫倪那自然優雅的情態，舉手抬足間都似帶了一股風雅之情，而後到杉三的切入鏡頭。
一個宛如瓷造精緻的男子，將女子遺落的水晶發卡撿起，嘴角勾著高貴的笑，與女子對望。
「姜導，這個畫面我想重拍。」杉三突然開口，臉上雖還掛著淺笑，但眼神卻是明顯的不認同。
姜導演看一眼杉三，只是挑眉，「問題在哪？」
「這畫面有問題。」杉三這樣說。
莫倪忍不住插嘴，「畫面不是挺好的么？哪有問題？」
姜導演看看莫倪，又看了看邊上的工作人員，「看出問題來了么？」
眾人的眼睛盯著畫面看了半晌，卻愣是說不出有什麼問題。
「是太優雅了么……」
一個聲音忽然輕輕問起，姜導演猛地轉頭，便見顧落落臉色一訥，「我只是隨便說說。」
姜導演卻是雙手環胸，「我允許你繼續隨便。」
這意思，就是讓她繼續說的意思，顧落落想了想，只道，「我記得第一期廣告的主題是優雅，但是兩個人的優雅更適合別墅區。」
顧落落覺得，度假村的優雅應該是不同於別墅的優雅。
「那你覺得，度假村的優雅是怎樣的？」這話是boss問的。
「陽光。」顧落落說，「一個詮釋優雅，一個詮釋陽光。」
顧落落說完，便見姜導演死死盯著她看，她當下便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只得同樣死死地盯著姜導演看，半晌，卻見姜導演展顏一笑，「看不出你一個小助理，感覺倒是挺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