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複健
季莫安把季梓沫送回家之後就盤算著明天再去親自找蘇黎一趟。他還是想當麵給蘇黎道個歉。
第二天一早季莫安季就跑到了陸然的公司去找蘇黎，進了公司就直奔蘇黎的辦公桌。他現在也不想管什麽會不會引人非議這種事了，季莫安隻知道不能再讓蘇黎遠離自己第二次了。
當電梯在蘇黎辦公的那一層停下來的時候，季莫安卻沒有看到蘇黎的身影。他皺了皺眉頭，大早上不上班是幹什麽？
季莫安在電梯轉角的地方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蘇黎來上班。他徑直走到了蘇黎的辦公桌前敲了敲與蘇黎臨近的女同事的隔板。
“你好，請問蘇黎在嗎？”季莫安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
女同事看到是季莫安之後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結巴的說道，“今天蘇黎輪休。好像說是去醫院了。她胳膊不太舒服。季總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季莫安不鹹不淡的說道。句末就轉身走了。
他聽那個女同事那麽說的時候感覺心裏對蘇黎更內疚了。蘇黎本來就是因為自家的事把胳膊搞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昨天蘇黎為了抱季梓沫右胳膊又出問題了，今天居然就去了醫院。季莫安心裏是真的很過意不去。
季莫安回到車裏的時候撥通了蘇黎的電話，這次蘇黎倒是接通了。
“你在哪？”季莫安開門見山的問道。
“幹什麽？”蘇黎在醫院的走廊上一臉的莫名其妙。本來她不想接季莫安的電話的，但是想到昨天就沒有接他電話，現在還不接好像有點不好。
“我有事想和你說。你現在在哪？”季莫安皺著眉問道，語氣裏帶著些不耐煩，“有效率的回答我的問題。不要浪費時間。”
“有什麽事是電話裏不能說清楚的？你也太小看你的語言表達能力了吧。”季莫安越是那副樣子蘇黎就越想和他反著來，反正她心情也不好。
季莫安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卻出乎蘇黎意料的沒有對著電話發火，反而耐心的解釋了一遍原因，“這件事很重要。我認為當麵和你說比較有誠意。”
蘇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季莫安軟下了態度之火，她也不好再鬧脾氣，隻得說出了自己的位置，“我在市醫院做複健的這個地方。複健樓三樓，走廊最裏麵的那一間。”
“知道了，馬上過來。”季莫安說完就掛了電話。
從陸然公司到市醫院的路程不短，蘇黎做複健也沒有那麽快。也不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兒。但是季莫安的車速幾乎是貼著限速在跑。
蘇黎剛做完兩組複健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季莫安就來了。季莫安在複健室的門上輕輕的扣了幾下，蘇黎應聲跟著季莫安出去了。
明明是天氣還不怎麽好的深秋。但是蘇黎的背上隱隱出了些汗。複健是件很辛苦也很枯燥的事。負責蘇黎的醫生告訴她要循序漸進，不能過度的鍛煉，否則不但會影響本身的痊愈速度還會造成胳膊的再次受傷。
兩組下來，蘇黎雖然沒有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右胳膊有什麽好轉，但是她相信隻要持之以恒，總有一天會好很多的。
蘇黎的前額的碎發黏了幾根在上麵。蘇黎揉著自己的右胳膊看著季莫安，呼吸有些急促。蘇黎示意他有話快說。
“你……”季莫安剛開了個口就把他剩下的話咽了下去。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把蘇黎額前的碎發輕輕的撥到了兩旁。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光線太好的原因，季莫安總覺得蘇黎身上那種柔和的向上的東西讓他突然就被打動了。他第一次發現蘇黎原來長得也是很好看的。而且是不同於陸然那些花瓶女伴兒的好看。靈動不媚俗。
蘇黎的身子條件反射的往後一閃，臉頰上迅速染上了粉紅。季莫安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驚天之舉”。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尷尬。
“你，你幹什麽……”蘇黎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帶了點顫抖。
“強迫症。”季莫安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定了定神，不羞不臊的說道。
蘇黎還是瞪著自己的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季莫安，像是受了驚的小鹿。季莫安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為了避免蘇黎再用那種不可明說的眼神看著自己，季莫安把話題轉移到了正常的事情上。
“我對於昨天下午的事深感抱歉。”季莫安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直視著蘇黎，一字一頓的說道，“是我誤會你了。不過我當時並不是生你的氣，而是怕沫沫生氣……你能明白嗎？後來沫沫才告訴我是她自己沒有站穩。”
雖然蘇黎有些驚異季莫安專門跑這一趟過來給自己道歉，但她還是立即就回答了季莫安的話。
“我能。”蘇黎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而後頓了頓，微微低著頭，像是在忖度什麽，“不過也不完全是沫沫沒站穩。我自己也有問題……”
蘇黎的眉頭隨著她說的話漸漸蹙起。
片刻，季莫安才慢慢開口，“我一直想問你，你的胳膊到底傷到了那種程度？”
蘇黎聞言抬起頭，季莫安正好也在看著她。蘇黎就這麽一頭撞進了季莫安的眼裏。那是雙漆黑而幽深的眸子，平日裏清清冷冷的，帶著疏離感，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但是此時，蘇黎卻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擔憂。
醫院裏不知道是哪個患者撞掉了拐杖。金屬和瓷磚碰撞的聲音猛地把蘇黎從那汪潭水裏拉了出來。她不由自主的一抖，慌亂的把視線挪到了其他的地方。隨後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皺著眉說道，“奇然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就是他說的那樣。”
蘇黎說完下意識的看了季莫安一眼。他抿著嘴角，眉頭緊緊的皺著。表情顯然不太愉快。
“蘇黎，跟我說實話就這麽難嗎？”季莫安問，“如果上次奇然說的屬實我也不會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