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另闢蹊徑
「老頭子，你馬上要死了。」
「你才要死了，兔崽子。」
「我是說，你馬上要被我將死了。」
「我怎麼沒看到？」
「這兒，馬後炮。」
「你他娘的使陰招？」
「是你老眼昏花。」
「哎呀哎呀……我腰疼了。」
……
江如煙的家裡，風揚和江天銀對坐在一個擺滿象棋的棋盤邊，相互看著棋盤上的局面。
江天銀眼看自己要輸了，立即使用第N次腰疼病發作，想要轉移風揚的注意力，然後偷幾個子好反敗為勝。
只可惜，風揚在上過兩次當后，這次完全不搭理，一心守著棋盤，目光一刻也不離開。
「我說臭小子，你有沒有點同情心？」江天銀見事情敗露，突然怒了。
風揚沒好氣的說道：「老爺子，你得有點棋品。」
「想當年，老子……」
「得得得。」風揚急忙擺手打斷江天銀的長篇大論。
接著，他一臉不屑的說道：「你在戰場上是沒遇到偉大帥氣的我，否則，你肯定全軍覆沒。」
「他娘的。」江天銀怒了，站起來將棋盤掀翻。
哐的一聲，棋盤連帶著棋子一起砸在地上，滾得滿地都是。
風揚詫異的看著，好一會兒才哭笑不得的說道：「我說你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就這麼沒品呢？」
「老子怎麼了？」江天銀突然眼睛一瞪，扭頭看向四周：「老子剛才怎麼了？棋呢？老子的棋呢？」
他又開始裝瘋賣傻，每一次要輸了，他都這樣。
風揚一說不來了，他又賤兮兮的拉著硬要來幾盤，下又下不過，專門搞幺蛾子。
無奈的白了他一眼，風揚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鬱悶的點燃了一根香煙。
扭頭瞪著風揚，江天銀笑盈盈的問道：「我說臭小子，你的棋藝哪兒學的？刁鑽古怪，讓人防不勝防？」
「跟我雪女姐姐學的。」風揚夾著香煙笑道。
江天銀皺了皺眉頭：「雪女姐姐，女的？」
「廢話。」風揚翻了翻眼皮：「你們家孫女有男的嗎？」
江天銀一怔，立即扭頭沖著不遠處的廚房喊道：「毛丫頭，他說你是男的。」
風揚：「……」
這老頭兒，簡直太奇葩了，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喜歡當傳聲筒。
不過，江如煙那麼奇葩，恐怕也是遺傳了這老頭子不要臉的基因，否則她怎麼會那麼妖孽呢。
這時，廚房裡傳來江如煙咯咯的嬌笑聲：「把他推過來，我一起油炸了。」
江天銀嘿嘿笑了笑，然後蹭了蹭風揚：「哎，你說我孫女咋樣？」
「挺好。」風揚笑著點頭。
「就兩個字？」江天銀皺起眉頭。
風揚有些無奈的看向他：「老頭子，輸了幾盤棋沒什麼，你不要挑撥是非好不？」
「那好，老子跟你說點正事。」江天銀坐直了身子，緊盯著風揚問道：「拿下了龔長安，你去軍部秘密檔案室了嗎？」
一聽這話，風揚也收斂笑容，輕嘆道：「去是去了，但收穫不大。」
「沒找到？」江天銀詫異的問道。
風揚抱著雙臂，靠回到沙發上：「皇甫無極那老東西太狡猾，不僅不相信龔長安，連帶著守護一號秘密檔案室的文青也不信。」
江天銀一怔：「不是聽說，這文青和皇甫家還沾親帶故嗎？」
風揚苦笑著搖頭：「這傢伙是個慫包，想來皇甫家也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江天銀沉吟著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回走了兩圈。
緊接著，他突然轉身說道：「龐國良，他一定知道。」
「聽說他是什麼皇甫家的女婿？」風揚緊盯著江天銀問道。
江天銀點了點頭：「這在高層不是什麼秘密，龐國良是皇甫無極四閨女的丈夫。」
「可是我們現在不能動他。」風揚擺了擺手，沉聲說道：「我們現在的目的是，既要不動聲色找到風家當年的資料，了解事情的經過，又不能讓皇甫無極有所察覺。」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江天銀一臉不解。
風揚：「因為我不想在查證的過程中，遇到太多節外生枝的事。」
江天銀盯著風揚沉默了，然後又一言不發的坐回沙發上。
「要我說，也不必那麼死心眼。」
江如煙端過來一盤美味的菜，放在餐桌上，看向風揚說道：「如果你始終禁錮在一個思維里，永遠也別想跳出來。」
「你的意思呢？」風揚詫異的看向江如煙。
「你能對龔長安下手，就不能對龐國良下手了？即便對龐國良下手了，未必就會驚動皇甫家。」
江如煙說完，又轉身朝廚房走去。
「哎，是個不錯的辦法。」江天銀突然眼睛一瞪。
風揚所有所思的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談何容易，找一個龔長安都那麼要七彎八拐，更何況……」
「副主任大，還是主任大？」江天銀笑盈盈的問道。
風揚楞了一下，接著又擺了擺手：「終歸不是這個問題，而是皇甫家時刻盯著他的問題。」
江天銀神秘兮兮的笑道：「如果找他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軍部一把手呢？」
「你是說……方家？」風揚頓時一怔。
「方宏男是軍部副主席，他要找一個軍部檔案室的副主任點事情，不是理所當然？」
江天銀說到這裡，又意味深長的笑道：「更何況，方家現在並未直接站隊，和東方家，皇甫家的關係中，都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風揚愣愣的說道：「這也就是說，我必須要首先說服方老爺子？」
「他是個倔脾氣，不到關鍵時刻，絕不會輕易出手。」江天銀輕嘆道：「不過呢，他對你的欣賞，是真的，從上次針對你的事情就看得出來。」
風揚沉吟著，沒有吭聲。
按照江如煙提供的思路，江天銀制定的套路，讓方宏男來個引蛇出洞，然後控制龐國良，倒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畢竟，想要龐國良保密，並非什麼難事，難就難在要躲過皇甫家的耳目，將龐國良給弄出來。
好一會兒，風揚突然看向江天銀：「老爺子，推遲幾天回西南行嗎？」
「你打定主意了？」江天銀笑道。
風揚點了點頭：「事不宜遲，上次的事情，我不是還沒好好答謝方老爺子嗎？」
江天銀笑道：「你要清楚，他可是從來不收禮的。」
「我的禮物，他不可能不收。」風揚神秘兮兮的笑道。
江天銀一愣，然後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個座機電話。
「幫我接老方家。」
好一會兒，江天銀突然打著哈哈笑道：「老首長，我明天就要回西南了，能不能一起吃個飯吶？你還欠我一頓酒呢。」
「什麼？晚上？好，行行行。」
江天銀說完，笑著掛掉了電話。
然後他沖著風揚笑道：「晚上過去找他，你小子說話得注意點。」
風揚又搖了搖頭：「讓他晚上召見龐國良，這……」
「這是最好的機會。」江天銀坐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很多權利場上的事情，你雖然不明白，也應該懂得一些。」
風揚輕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擔心的是，如果龐國良也不知道，又該怎麼辦？」
「那你就小看這個龐國良了。」江天銀嗤嗤笑道：「軍部秘密檔案室副主任，這是幹什麼的？」
風揚一愣。
江天銀：「在我國，一把手權利很大，但最主要還是副手，因為我們的政體都有這種規定，副手接替一把手，是遲早的事。」
風揚頓時恍然大悟：「所以，這就能襯托出龐國良在皇甫派系的重要性？」
「聰明。」江天銀哈哈笑道。
「行了，吃飯吧。」
不遠處的餐桌旁，江如煙突然嚷嚷道：「一個臭老頭兒，一個臭男人，沒一個來幫我的。」
風揚和江天銀相視一眼，笑著站了起來。
「方宏男你能拿得下，恐怕還得靠悅娜。」江如煙一邊坐下，突然一邊說道。
風揚一愣，疑惑的問道：「方悅娜在中間能起到多大作用？」
江如煙咯咯笑道：「你太不了解這位紅色家園的小公主了。」
江天銀拿起筷子，嗤嗤笑道：「意思就是說，她跟你一樣沒大沒小，能吃定方宏男，但你從來沒想過，家族的決定，絕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意志而改變。」
江如煙一聽，立即警惕的看向江天銀：「這麼說，你也不許我娶我小男人咯？」
江天銀：「……」
「不許吃，放下，說清楚。」江如煙怒了。
江天銀苦笑著看向風揚：「管管，快管管。」
「別瞎胡鬧。」風揚無奈的看向江如煙：「按照你的意思，是不去找方宏男，而是直接找方悅娜？」
江如煙點了點頭：「方悅娜有個干爺爺，叫高聖子，你知道嗎？」
「高聖子？」江天銀一怔，猛的抬起頭：「難怪，難怪。」
「什麼難怪？」風揚錯愕的問道。
江天銀嗤嗤笑道：「當時關於你的問題在軍部秘密會議上討論時，我就納悶這位高總參謀長的態度，他跟東方家交情不是太好，跟皇甫家反而要走得近些，卻為什麼一直在幫你說話。」
「是因為方悅娜？」風揚和江如煙同時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