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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蒙冤受屈

  看著方宏男臉上的表情,林飛雪與火嬰相視了一眼,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她們都清楚,眼前這位老人在神州是什麼身份,有著怎樣的地位和威望,又有著怎樣的能量和手腕。


  只要他肯說一句話,哪怕是稍微對下面關注一下,風揚的困局也就好解了。


  但是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會不會說這句話,她們心裡沒底,更沒有任何把握。


  旁邊,方悅娜打量了一下火嬰和林飛雪,接著將目光落在方宏男身上:「爺爺,您……」


  方宏男突然擺手打斷了方悅娜。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又微皺著眉頭坐回到沙發上,緩緩拿起了茶几上的一盒特供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后,默默的抽了起來。


  看著方宏男態度的變化,火嬰和林飛雪再次一愣,一種不好的預感,將他們瞬間打進了冰窟窿。


  沉吟了一會兒,方宏男才沖著林飛雪和火嬰擺了擺手:「坐下說。」


  林飛雪和火嬰相視了一眼,然後同時走到方宏男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她們把身子挺得像桿旗,漂亮的眼睛一直關注著方宏男的態度,一刻也沒離開。


  方悅娜站在一個人畜無害的位置上,嘟囔著小嘴,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方宏男抖了抖手裡的煙灰,輕嘆著問道:「洛比托山脈的具體情況,你們都是親身參與者,仔細說說。」


  火嬰扭頭看了一眼林飛雪,這才將洛比托山脈發生的前因後果如數說了一遍。


  當然,關於風揚和他母親的事情,她刻意省略了,因為她覺得,這個因素不利於風揚當下解決危機,反而會讓方宏男覺得風揚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聽完火嬰和林飛雪的詳細講訴,方宏男眉頭皺得更緊了。


  將手裡的煙頭掐滅,他這才抬起頭看向兩女問道:「風揚真的召來了大批殺手和雇傭兵?」


  一聽這話,林飛雪頓時急了,忙說道:「是被迫無奈,因為當時我們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


  方宏男擺手打斷了林飛雪,沉吟著問道:「風揚到底是什麼身份?」


  林飛雪:「……」


  火嬰也頓時一愣。


  什麼身份,她們從來都沒問過,也從來沒深入了解過,現在突兀的問起來,連她們自己也有些愕然了。


  「你們也弄不清楚?」方宏男抬起頭,一臉威嚴的問道。


  林飛雪和火嬰啞口無言,面對方宏男審視的目光,像兩位犯錯的孩子,低頭不語。


  這時,一直沒機會開口的方悅娜突然說道:「風揚什麼身份,他是三清聚奴粉的發明者,是一位很神奇的神醫。」


  聆聽這話,方宏男,林飛雪和火嬰同時扭頭注視著方悅娜,三人的臉上都露出豐富的表情。


  方宏男先是愕然,接著是驚訝,然後是意味深長。


  林飛雪和火嬰,卻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眼前一亮。


  緊接著,火嬰就看向方宏男說道:「他為鷹皇治病,為軍方研製強效止血藥,三番五次拯救神鷹隊員的命,這次又冒著生命危險救出了執行任務的隊員,這一切,和他是什麼身份有關係嗎?」


  林飛雪也急忙點頭。


  方宏男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始終名不正,言不順。」


  林飛雪激動的站了起來,沖著方宏男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次洛比托山脈的行動,那些殺手和雇傭兵,完全是沖著他曾經的救命之恩來支援的,他從來就沒有出賣過任何神州的利益,他主張帶回來的十名多國特種指揮官,難道不是給神州帶來的巨大的外交籌碼,為軍方帶來了巨大的情報信息嗎?」


  看著林飛雪據理力爭的激動神情,方宏男點著頭,擺著手示意她坐下。


  實際上,他作為在軍政兩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人精,怎麼會不懂得其中的道理。


  他承認,風揚是神州的功臣,無論是給鷹皇治病,還是拯救神鷹執行任務受傷的隊員。


  為神州軍方研製三清聚奴粉,那就更是功不可沒。


  唯獨這次的洛比托山脈行動,如果沒有那些殺手和雇傭兵的參與,風揚將是毋庸置疑的國家英雄。


  但也正因為這件事,引起了軍部高層的意見分歧,讓他在中間也很不好講話。


  如果承認風揚的所作所為,那麼以後任何人勾結境外勢力,都會依照這種借口做事。


  他是軍部核心的決策層,不能輕易開這種先例,更不能讓這種先例蔓延,貽害國家。


  可是從他本人的內心又十分欣賞風揚,看到這樣的國之英雄受委屈,心裡很不好過。


  這,就是他作為上位者的兩難,也是他作為一個必須掌控全局的大佬最無奈的地方。


  世人都說,位高權重,但位高權重者,並不一定能一言九鼎,乾綱獨斷。


  因為身在高處,手握國家權柄,一言一行都受舉世矚目。


  對內,他必須做到不偏不倚,維護穩定團結。


  對外,他必須做到爭取國家利益,為人民謀取最大權益。


  身在這樣的地位,顯赫至極的同時,肩上的責任又重如泰山。


  看著一言不發的方宏男,火嬰急切的說道:「首長,您知道他是冤枉的,是嗎?」


  林飛雪也一臉冰冷的注視著方宏男,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


  她一直是個嘴笨的女孩兒,但卻並不代表她傻。


  方宏男經過長久的沉默,輕嘆著再次拿起了茶几上的紅色電話。


  他很平靜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緊接著有些無奈的問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他們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九死一生容易嗎?」


  然後,方宏男就聽著電話,漸漸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他又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電話掛掉,抬起頭看向火嬰和林飛雪,漸漸的,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看到方宏男的表情,林飛雪和火嬰同時急了,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首長,他們還是要一意孤行?」


  「首長,他們到底什麼意思?」


  隨著兩女同時發問,坐在沙發上的方宏男輕嘆著睜開眼睛。


  接著,他在林飛雪,火嬰和方悅娜的注視下,緩緩站了起來。


  然後,他扭頭朝門口喊道:「小陳,備車,我馬上去軍部。」


  聽著方宏男的話,林飛雪和火嬰同時一驚。


  方宏男扯了扯身上的灰色中山服,轉身離開了大廳,直接朝門口走去。


  林飛雪轉過身,剛要喊,卻被身後的火嬰給拉住了。


  「老首長這是……」


  「他也難。」火嬰輕嘆著說道。


  林飛雪著急的說道:「可是老首長明顯知道風揚是被冤枉的。」


  「但……」


  火嬰剛說了一個字,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迅速拿出接通,剛放到耳邊,就聽到手機里傳來幾個字——回來,什麼也不要提。


  聽到這如同命令似的幾個字,火嬰迅速掛掉手機,沖著林飛雪沉聲說道:「馬上趕回去基地。」


  「我……」


  「執行命令。」火嬰嚴厲的呵斥道:「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是神鷹的副大隊長。」


  林飛雪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捏著粉拳,轉身匆匆離開。


  火嬰回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一臉愕然的方悅娜,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也轉身走了。


  「你們……」


  方悅娜回過神,剛要說話,卻發現火嬰已經消失在了視線里。


  直到這一刻,她才徹底明白,在救風揚這件事上,她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甚至什麼也做不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拿出了自己的限量版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放到耳邊。


  「如煙,對不起。」


  沖著電話說出這幾個字,她的聲音變得哽咽。


  手機里,傳來一個魅惑誘人的聲音:「沒關係,你儘力了就好,我再想別的辦法。」


  「我會繼續努力。」方悅娜嗚咽著說道。


  江如煙嘆了口氣,安慰道:「悅娜,不要勉強。」


  方悅娜滴的一聲掛掉了手機,然後瞪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


  「干爺爺,我好難過。」


  手機里,一個蒼老的聲音急忙問道:「丫頭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方悅娜吸了吸鼻子,小聲抽泣著說道:「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被冤枉,卻無能為力。」


  「你的朋友?誰啊?怎麼回事?」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


  然後,方悅娜就將自己知道的,和剛才聽到的如數說了一遍。


  好一會兒,手機里才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丫頭不要著急,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我現在要趕去軍部,你放心,只要他沒做傷害國家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冤枉他。」


  「謝謝干爺爺。」方悅娜抽泣著掛掉了手機。


  抬起頭,她眼淚汪汪的眼睛里閃過一抹複雜,接著收回手機。


  「要去哪裡?」


  就在這時,二樓樓梯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猛的停下腳步,方悅娜帶著震驚回過頭。


  只見二樓樓梯上,緩步走下來一位雍容華貴,打扮時尚的中年貴婦。


  她和方悅娜很是相像,只是顯得成熟了很多,也丰韻了很多。


  緊盯著風韻猶存的貴婦,方悅娜沒好奇的說道:「章欣月,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吵架。」


  「我是你媽。」章欣月很無奈的說道。


  方悅娜冷哼著說道:「如果你是我媽,就把我的朋友救出來。」


  「我們現在不能插手。」章欣月輕嘆著說道。


  方悅娜一跺腳,怒斥道:「他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冤枉。」


  「就是你男人也不行。」章欣月翻了翻眼皮,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爭鬥,是東方家和皇甫家的爭鬥,你當真以為只是風揚被抓那麼簡單?我們方家摻和進去做什麼?還嫌不夠亂?」


  方悅娜頓時一怔。


  來到方悅娜面前,章欣月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還小,你不懂這些,交給你爺爺去處理吧。」


  方悅娜憤憤的說道:「可是臭老頭兒剛才都沒表態。」


  「不表態,不等於不做事。」章欣月伸手撫摸著方悅娜漂亮白欣的臉蛋:「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我們方家不是普通人家,我們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各方的關注,如果稍有不慎,將會引火燒身。」


  方悅娜嘆了口氣,眼淚還沒幹的絕美臉上,再次露出了無奈和痛苦。


  風揚是朋友,她一直這麼認為,從認識風揚第一天開始,幫她解除了差點毀容的事情開始,她就已經對風揚抱有好感。


  雖然說不上男女愛慕,但在她眾多的追求者中,她認為沒有一個比得上風揚。


  所以,她不討厭風揚,甚至還有點喜歡跟風揚在一起。


  現在,看著風揚蒙冤受屈,她的心猶如刀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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