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把你千刀萬剮
驚天的龍吟驟起,連帶著四周的空氣急速波動。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幕,風揚眼瞳急縮,整個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義父。」林飛雪杏仁眼瞪圓。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剛才那條草龍,她卻親眼看到了。
她是個軍人,特種軍人。
各國執行過任務,刀頭舔血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少。
但是剛才那股氣勢,簡直讓她不寒而慄。
所以,經驗和直覺讓她判斷,義父的房間里,一定有神秘高人存在。
「好了,風揚,飛雪,進來吧。」
這時,院子里傳來鷹皇雄渾的聲音。
林飛雪回頭看了一眼驚疑不定的風揚,這才率先推門走了進去。
風揚鬱悶的搖了搖頭,剛才那一股氣勢,實在是讓他震驚不已。
他不知道老傢伙在院子里搞什麼。
當然,如果剛才那股氣勢,那條神乎其技的草龍是鷹皇發的,他也就沒必要再來這裡了。
你想想,這麼一個厲害的老傢伙,還用得著別人給他治病么?
跟著林飛雪進入院子,風揚首先看到的不是鷹皇,而是鷹皇前方站著的一位青袍老頭兒。
老頭兒長得很帥,雖然一把年紀了,但卻和坐在輪椅上的鷹皇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是玉樹臨風,冷酷霸氣的帥老頭兒。
一個是幾近癱瘓,萎靡不振的丑老頭兒。
但是從這個帥老頭兒的氣勢來看,風揚終於找到了剛才大動靜的罪魁禍首。
帥老頭兒,不簡單,至少應該是和鷹皇同一級別的變態老傢伙。
這時,鷹皇的聲音再次傳來:「風揚,這段時間過得如何?」
風揚終於找到借口靠近鷹皇。
於是,他忌憚的繞過士氣如虹的帥老頭兒,閃身到了鷹皇的輪椅旁。
「哎,鷹皇,這帥老頭兒是誰?」湊近到鷹皇耳邊,風揚壓低聲音問道。
鷹皇驕傲的笑著說道:「我師弟,也是現任的天耀之主。」
「天耀之主?」風揚一頭霧水的嘟囔著。
帥老頭兒一直沒回頭。
他像是聽到了鷹皇和風揚的談話,又像沒聽見,因為他直接走了。
直到帥老頭兒消失在院子的大門,風揚才急忙看向鷹皇:「剛才那氣勢,那草龍……」
鷹皇嗤嗤笑著問道:「你對這些有興趣?」
沒興趣?
肯定騙人。
有興趣,敢說出來么?
於是風揚聰明的繞開話題:「好了,該扎針了。」
林飛雪很麻利,徑直脫掉了鷹皇腳上的襪子。
經過上一次對鷹皇香港腳的治療,現在,那股難聞的氣味終於消失了。
鷹皇也變得坦然了許多,臉上始終充滿著淡淡的微笑。
拿起銀針,風揚剛剛抬起鷹皇的腳,突然仰頭看向林飛雪問道:「我給你的東西,你用了嗎?」
「什麼?」林飛雪疑惑的皺起眉頭。
風揚認真的眨著眼睛:「你向我要的。」
然後,風揚就看到林飛雪絕美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緊接著,林飛雪就轉過身不搭理。
唐突,太唐突了。
人家好歹也是個美女,怎麼能這麼問呢?
就算人家有香港腳怎麼啦?那還不是為國征戰來的。
但是,風賤人視乎很願意看到林飛雪出糗,因為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報復東方妖孽揍他。
三足三陽,風揚準確無誤的將幾根銀針扎入鷹皇的腳底板。
抬起頭,他沖著鷹皇笑道:「現在有點知覺了吧?」
「有。」鷹皇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
風揚一邊撥動銀針,一邊笑著說道:「看來我們找對位置了。」
鷹皇一動不動的躺在輪椅上,一雙腳任由風揚和林飛雪拖著,任由腳底扎滿了銀針。
遇到風揚,他又重新燃起了一個武者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了一個鐵血軍人對沙場的渴望。
所以,他心情大好,臉上也多了幾分慈祥的笑容。
沉默了一會兒,鷹皇笑呵呵的問道:「風揚。我聽說你小子去鬧谷老兒的壽宴了?」
風揚愕然的抬起頭,看了看鷹皇,最後將目光移向林飛雪。
他斷定,一定是東方妖孽打小報告了。
可是打了小報告的東方妖孽,像沒事兒人一樣,不理不睬。
於是,風揚硬著頭皮說道:「沒有鬧,是他們在鬧。」
「你小子也真是的。」鷹皇輕嘆著說道:「谷家,是東方家最有可能的同盟,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谷家,這樣對你,對東方家都有好處。」
「我明白。」風揚點了點頭。
鷹皇:「誒,這東方小丫頭一出現,真是……」
「怎麼了?」風揚再次抬頭問道。
鷹皇艱難的扭頭,憐愛的看了一眼忙碌的林飛雪:「可惜咯,一段美好的因緣。」
鷹皇的一舉一動,風揚都看在眼裡,當老傢伙看向林飛雪的時候,風揚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於是,風揚賤兮兮的笑著說道:「您老就放心吧,我跟東方季薇,那只是一個名頭,不可能走在一起,沒準兒我還能做您的女婿呢。」
正在幫鷹皇捏腳的林飛雪一聽,猛的抬頭瞪向風揚。
那漂亮眼睛里的殺氣,如果鷹皇不在場,她一定會把風揚揍個半死。
鷹皇嗤嗤笑著點頭:「想做我的女婿,也未必沒有可能。」
「義父。」林飛雪幽怨的翻了翻眼皮。
風揚斜瞄著林飛雪問道:「你激動什麼?鷹皇又不止你一個女兒。」
砰……
隨著林飛雪突兀的一個飛踢,風揚頓時一個倒栽蔥滾了出去。
鷹皇急了,責備道:「飛雪,你怎麼能這樣呢?」
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風揚一臉無辜的看向鷹皇:「您看看,每次都這麼對我,我還怎麼娶她。」
「你閉嘴。」林飛雪惡狠狠的呵斥風揚。
鷹皇平靜的說道:「風揚,你如果有本事做我的女婿,那我一定備一份豐厚的大禮,做我女兒的陪嫁。」
風揚扯著嘴角露出賤兮兮的笑容:「那看起來我得抓緊了。」
「賤人閉嘴。」林飛雪氣得牙根痒痒。
鷹皇不再說話,他只是發出意味深長的桀桀笑聲。
這苦了林飛雪,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於是,她把讓她尷尬的罪名歸咎於風揚。
她轉過身,惡狠狠的瞪著風揚。
風揚撇了一眼林飛雪,再次看向鷹皇:「我聽說哈,神鷹之主——鷹皇手下,共有風林火山四大弟子,個個能力超然,聰明絕頂,現在,我視乎只看到一個林飛雪。」
「你懂風林火山?」鷹皇的聲音有些動容。
風揚這才扯著嘴角露出微笑:「孫子兵法軍爭篇,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庭。」
鷹皇再次沉默下來,這次的沉默,顯得更加寂靜,幾乎聽不到任何動靜。
旁邊,林飛雪突然帶著憤怒竄到風揚身邊,猛的一把抓起風揚的衣領。
咬牙切齒,林飛雪帶著吃人的目光瞪著風揚:「你為什麼要提,為什麼要提這些?」
她在憤怒,她的憤怒來得比剛才更突兀,卻顯更極端,極端到整個嬌軀都在顫抖。
風揚有些愕然的望著林飛雪,他也搞不懂那裡刺激了林飛雪,讓她一瞬間變成了暴怒的獅子。
「飛雪。」鷹皇再次開口。
林飛雪回過頭,怔怔地望著鷹皇,好一會,才一把鬆開風揚。
鷹皇傳來悠悠的嘆息:「疾如風,徐如林,侵如火,不動如山……」
他沒再往下說,因為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他的聲音裡帶著傷感,更帶著一種凄涼的感慨和黯然。
風林火山,四大弟子,是曾經鷹皇,乃至整個神鷹的驕傲。
可是現在,至少在風揚眼裡,只看到一個林飛雪,還有一個火嬰,其他的呢?風山去了哪裡?
結合林飛雪剛才的反應過激,風揚像是抓住了什麼,又像什麼也沒抓住。
現場沉默,沉默得好像一汪死水,連帶著空氣中都充斥著壓抑。
好一會,鷹皇突然說道:「飛雪,你去屋子裡把那檀木盒子拿出來。」
林飛雪沒吭聲,卻按照鷹皇的吩咐做了。
當林飛雪捧著檀木盒子出來,按照鷹皇的命令打開以後。
風揚愣住了,林飛雪也愣住了,他們的注意力,幾乎都在盒子里那塊紫色的牌子上。
「風揚,拿著他,即便不是神鷹成員,神鷹也沒有人會把你當外人。」鷹皇的聲音里透著淡淡的凄涼。
風揚抬起頭,正要伸手去拿盒子里的牌子,卻突然被林飛雪一把打開。
「你不加入神鷹,你心裡沒有神鷹,你沒資格碰它。」
風揚愣住,怔怔的望著林飛雪。她現在義憤填膺,彷彿用生命在守護這塊紫色鐵牌。
她不像昔日那樣冷艷的,她現在十分冰冷,冰冷到讓人不寒而慄。
「飛雪,不得無禮。」鷹皇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
「義父。」林飛雪轉過身,激憤的沖著鷹皇咆哮:「這是他的,我不。」
「那已經是過去了。」鷹皇的聲音變得更加嚴厲。
林飛雪噎住,接著她就轉過身惡狠狠的瞪著風揚:「接了它,就要繼承他的榮譽,如果你玷污了它,我會把你千刀萬剮。」
聽著林飛雪激憤的警告,望著她近乎拚命的架勢,風揚伸出的手,突然情不自禁的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