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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將軍救我啊

  見到阿羽濕漉漉血淋淋地回來,幾人先是一驚,而後看到納蘭雲升一如往常地臉,便明白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一問得知,原來阿羽是被王八咬了,瞬間哄堂大笑。


  光頭看到阿羽缺胳膊少腿的可憐模樣實在忍不住“哈哈哈哈!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看是那王八看你覺得親近才咬住你不鬆口!”


  “你他娘的找死吧?”阿羽破口罵道,他好心好意為大家捉魚還被人這麽罵,便懟了回去,“你這沒心沒肺的,那麽大個肚子裏麵裝的怕不是魚,是屎吧?”


  光頭笑道“開個玩笑嘛,別當真。不過聽說被王八咬了,隻要放到水裏它就自己遊走了,何必搞得這麽血腥呢?”


  這種冷知識阿羽都不知道,納蘭雲升就更不知道了。對後者而言,解決這個棘手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刀斃命。


  阿羽“我又沒被王八咬過,我怎麽知道?行了別笑話我了,趕快把這畜生燉了吃了!”


  阿羽用清水洗了洗手上的傷口,扯下了頭發上的黃色綁帶,將傷口包紮了起來,如墨的秀發像瀑布一樣散在後背,在靜謐的夜色中更顯得唯美飄逸。


  明月微風,曉風拂柳,熊熊篝火,焦香撲鼻。一群人圍著柴火大快朵頤,將捉回來的魚一烤而盡,將那甲魚大卸八塊。鄉間田野,美哉美哉。


  吃飽喝足,酒醉微醺,眾人無聊,便開始閑話家常,扯淡吹牛。


  福子“阿羽,你出生在魚米之鄉吧?怎麽捕魚的功夫這麽牛?”


  阿羽冷不丁被問到這個問題,嗆了一口。他的身世都是他編的,身為胡人,吃的是肉,喝得是馬奶酒,哪裏有魚,哪裏有米啊?不過至於他為什麽會水,又為什麽會捉魚,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自從兩年以前被人囚禁,那之前的事兒他就全都不記得了,他想或許是小時候曾經遊曆四方,才練就的這些本事,也講得一口地道的漢語。


  “厄是啊。”阿羽囫圇吞棗一樣地略了過去,生怕被人深究他的過去,露出破綻。


  福子意猶未盡,他從小就在榆寧城長大,除了跟著納蘭雲升東征西戰,從未進入過中原,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與憧憬。


  福子“那你給我們講講,外麵是什麽樣啊?老聽別人說江南的女子不像草原沙漠的女子凶蠻彪悍,她們溫柔嬌小,最是水靈,那皮膚白白的,腰身細細的,又會唱歌又會跳舞,聽說連腳都是香的,是不是真的?”


  阿羽故作深沉,有模有樣地扯到“是真的啊。江南的女子那是猶抱琵琶半遮麵,隔江猶唱後庭花。不要說是腳,連屎和屁都是甜的,改天你一定要嚐嚐!”


  聽前半句的時候那三個將士還饒有興致,幻想著肌如凝脂的美嬌娘,可聽了後半句,傻子都知道阿羽是在唬人,是在故意膈應他們。


  光頭“你個臭小子,還敢耍我們!”


  “大哥饒命!”阿羽一笑而過,巧妙地避開了有關自己身世的問題。


  為防止他們繼續追問,阿羽岔開了話題,毫不忌諱地對納蘭雲升說“將軍,您為何還未娶親?”


  聽到阿羽猝不及防明目張膽地問出這麽個問題,眾人皆捏了一把汗。納蘭雲升從不八卦,也討厭別人打聽他的八卦,尤其不願談論有關女人的這個話題,此刻正陰著臉端坐於草地之上。


  福子很有眼力見兒地攔下了這問題,道“咱們將軍那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姑娘哪兒有能配得上他的啊!”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哦,也是哈。”阿羽點了點頭,爾後又不怕死地問了一句“那將軍喜歡什麽樣的?到了京城小人給您物色物色!”


  納蘭雲升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可以用如鯁在喉如芒刺背來形容。其餘人見狀紛紛假裝在和彼此聊天,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用來掩蓋尷尬的寂靜,佯裝自己什麽都聽不見。


  福子用手指頭戳了戳阿羽的腿,遞了個眼神,打哈哈道“咱們將軍有才有貌,哪用的著你瞎操心,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喜歡啥樣的姑娘啊?”


  阿羽轉著頭嗬嗬傻笑道“那當然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美人啦!當然了,光是好看還不夠,還不能矯情,不能做作,不能無腦,不能聒噪,不能”


  “行了吧你,做什麽春秋大夢呢!”福子給了他當頭一棒,“那麽好的姑娘能看上你?”


  阿羽整了整衣襟,抬頭挺胸,鬢角兩邊的發絲隨著微風在麵具前搖擺,“我怎麽了,我也是俊俏公子一枚啊!”


  真是臉皮厚,真是不要臉,眾人紛紛作嘔吐狀,就差把吃進去的魚肉都吐出來了。


  納蘭雲升暗自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時間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起來趕路。”


  剛才喝多了甲魚湯,阿羽此時內急,便讓其他人先行回去,自己一人去草叢中方便。


  夜黑風高,眾人七嘴八舌的聲音漸行漸遠,隻聽得到潺潺的流水聲。沒了大部隊的人氣,阿羽一個人還真覺得有些害怕,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草草放了水便往破廟跑去。


  他的第六感還真準,隻聽“咚”的一聲,阿羽的後腦勺遭木棍襲擊,頭昏眼花地栽了下去。


  迷糊之中,他感覺被人往嘴裏塞了棉布,又馱在了肩膀上,稍後又被放進了一輛馬車之中,倒在窗戶邊。馬車裏有人,還不止一個人,此刻正嘰裏咕嚕地交談議論著。


  頭很暈,夜很黑,馬車很晃,車速很快。


  胡語,他們說的是胡語!


  阿羽總算聽清了綁架他的這夥人說的語言,是久違的胡語。是誰下的手他已經猜出了一二,應該正是半年多以前逼他誤闖納蘭雲升軍營的那夥人。


  “不行,我絕不能就這麽被他們抓回去!”阿羽在心裏狠狠地發誓,“我必須做點兒什麽。”


  頭部受了傷,阿羽現在連睜眼都覺得困難,更不要說跟這群人硬碰硬了。眼下隻能裝睡,盡力記清楚行車路線,留下線索,等待逃出生天的機會。


  他偷偷撕開了綁在手指上的發帶,從馬車的窗戶丟了出去。之後每隔一陣,他就悄悄將手指伸出馬車外,用力一擠,尚未凝血的傷口立馬就血流不止,隨著馬車在黑夜裏留下了蹤跡。


  阿羽忍受著劇痛在心裏呐喊求救“將軍,快來救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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