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她的不幸

  秦寂默默的聽他說完,方才緩緩開口「我和他之間的帳,我必須得算,我母妃受的苦,我也必須替她找回來,至於我在乎的人,我也想好好守護,還有,我已經確定了,後日晚上離京,一旦離京,便從此不是大淵皇朝之人,我自然是要帶著我母妃一起走,所以,今日前來問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母妃如今神志不清,我想,有個她熟悉的人,陪在她身邊,或許,她也能好的快一點,你願不願理離開晏京,拋棄這大淵皇朝王爺的尊貴身份?當然,無論你願意與否,我都感謝你曾經對我母妃的各種照顧和這麼多年來,給予我的呃身份和照顧」


  秦天堯聞言大驚失色「你何時做的決定?此事都有哪些人知道了,可曾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秦寂聞言回答道「在我剛剛得知母妃遭遇的那一刻,我便早已知道,從他們做那些事,傷害我母妃的那一刻開始,便早已註定,我與這大淵皇室,終有一日,會站在對立面,此事,我今日也與蘇丞相和藍大將軍商量過了,準備也早已做好,便只問你,願不願意拋棄這尊貴的王爺身份,和我一起走。」


  秦天堯聞言,連忙開口道「我從來不在乎所謂這王爺的身份,我只求,秋華能平安無事,安穩一生,此生,老天眷顧,讓我還能再見她一面,拋棄這些身外之物,有何不可?」


  秦寂聞言點點頭,隨即想起什麼,開口道「對了,程氏是龍隱隊的人,我不會放過她,她對我而言有用,至於她的孩子,若是你捨不得,只要你能約束好他們,也可以帶走,只要他們安分,我不會傷害他們」


  秦天堯聞言,自嘲一笑「那女人,隨你怎麼處置,只是孩子們,不是我的……給他們一錢財,讓他們自己生活去吧……」


  碰!

  正當秦天堯說話只是,屋外傳來了一聲響動,秦天堯大驚「什麼人!」


  而秦寂,早在一瞬間,便已飛身而出,不一會,屋外傳來短暫的一陣打鬧聲,片刻,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女子被人從屋外扔了進來,狠狠砸到地面上,便是聽著身體砸到地面發出的聲音和女子疼痛的吸氣聲,便知道女子砸進來的力氣有多大。


  隨即,秦寂緩緩跟在之後走了進來,很明顯,女子便是被他扔進來的。此刻,女子以一種極其不舒服的動作栽倒在地,卻沒辦法調整,只能強行忍受著,誰都可以看出來,她被人點了穴。


  秦天堯看著地上的黑衣女子,一愣,女子裸露在面巾之外的一雙美眸,他很熟悉,即使這雙美眸往日里是滿含深情,顧盼流轉,此刻是透露著濃濃的的殺意,冰冷的氣息,可是,秦天堯還是一眼從黑衣女子的眼睛,認了出來,這黑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繼王妃,程思兒。


  此刻,程思兒正冷冷的盯著秦寂。目光像淬了劇毒一般,彷彿能殺死人,


  秦天堯上前,一把將程思兒臉上的黑色面巾給掀了,隨著面巾的滑落,露出程思兒因著憤怒而扭曲的五官。


  「為什麼要這麼做?」秦天堯冷冷的問這程思兒,程思兒聞言,將目光狠狠的瞪向秦天堯,那目光之中的怨恨冰冷,比看待秦寂是更甚。


  剛才在外面,秦寂不知道這府中有多少龍隱隊的人,所以未免打草驚蛇,影響之後的行動,他首先便封了程思兒的啞穴,悄無聲息的拿下了程思兒。此刻,見秦天堯問話,秦寂大手一揚,便解開了程思兒的啞穴,

  程思兒被解開了啞穴,也不回答秦天堯的話,依舊冷冷的看著秦天堯。


  秦天堯眉頭微蹙,為什麼他感覺,程思兒恨他,比恨秦寂更甚。於是不禁開口問道「程思兒,可是本王與你有什麼恩怨,你何苦如此?」


  聽聞秦天堯如此問,程思兒冷冷一笑「何苦?恩怨?呵呵,你當真不知道嗎?」


  秦天堯聞言一愣「此話何說?」


  程思兒聞言一愣,隨即大笑。「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好吧,那你好好聽好了,我告訴你。」


  秦天堯豎耳靜聽,而秦寂也緩緩提步,走到一旁座位坐下,他也挺好奇,為什麼程思兒一個閨閣千金,為何會成為一個帝王的龍隱隊員。


  而程思兒也不在乎秦寂在與否,緩緩開口,似乎在追尋著什麼往事,臉上神情突然變得溫和起來。


  「那年,我才五歲,因著母親早亡,父親又娶了繼妻,產下兩女一子,都說,有了後娘,便有了后爹,父親越發忽視我的存在,仍由那何氏及其子女欺辱於我。她們,剋扣我的月銀,不讓大廚房給我送飯。不給我衣服穿,那年,我才五歲啊,夏天,我的飯食是餿的,冬天,我的被褥是潮濕的,飯菜是冰冷的。生了病,也不給我請大夫,買葯,後來,是我娘生錢身邊伺候的媽媽,拼了命,求到父親面前,我以為,父親知道了這事,以後,也會護著我,我當時真的是那麼想的,哪怕趙媽媽,她死之前,也是那麼想的,可是他,他僅僅派人給我請了大夫,便再也沒管過我,我的生活,依舊如以前一樣,凄慘不堪」


  「因著趙媽媽鬧到父親面前,所以,給我請到了大夫,因此,即使何氏沒有收到任何懲罰,事情也沒有任何改變,可她還是惱了,她派人,將趙媽媽打到剩下最後一口氣,派人送回來,和我鎖在一個房間,我當時還小,看著趙媽媽渾身是血的樣子,我很害怕,只是不 停的哭,沒有任何辦法。後來,趙媽媽在彌留之際,給我塞了一個秀著錦繡牡丹的荷包,告訴我,一定要活下去,等我長大之後,實在沒辦法了,便打開荷包,照著荷包上所說的去做,她囑咐我, 一定要將這個荷包收好,她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母親死後,一直是趙媽媽帶著我,陪在我身邊,所以,我很依賴趙媽媽的話,也很信任她,我很用心的記著她的話,在她死了之後的每一天,無論何氏和她的子女們怎麼欺負我,我都拼了命,想要活下去,飯是餿的,我也吃,沒飯,我便和院子里的大黃狗搶吃的,那條大黃狗,是何氏弄來的,把它拴在門口,防止我偷偷跑出去。可是餓極了,我只能和它搶吃的,你知道嗎?它每天,吃的都比我好呢。一開始,我經常被它咬傷,疼的我每天躲在房間裡邊吃著搶來的食物,邊大哭不止,眼淚伴著飯菜,是那麼的閑,那麼的苦,直到後來,我悄悄偷了一個丫鬟身上的剪刀,我把大黃狗給殺了,我生生剝了它的皮,喝它的血,吃它的肉,將它的皮毛,用來當被子,那段時間,我睡的特別安心,溫暖」


  「直到,後來,我十二歲那年,那個畜生,何氏的兒子,他竟然想對我做那種事,掙扎間,我戳瞎了他的眼,當時,我很害怕,我知道,何氏最是疼愛她這個兒子,她們,一定不會放過我,而且,父親也不會管我的死活。」


  「我答應過趙媽媽,我會堅強的活下去,所以,我打開了那個綉著錦繡牡丹的荷包,裡面,是一塊金色的玉牌和一封信,在那如屢薄冰的幾年裡,我根本沒有機會識字,所以,我用刀逼著一個丫鬟,讓她讀給我聽,她讀完后,我還是沒放過她,一刀,將她給殺了,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殺的,是一個無辜的小丫鬟……」


  「那段時間,我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裡,都是那個丫鬟,祈求害怕的眼神,和她渾身是血來找我報仇的樣子,只至於那段時間,我不敢睡覺,整夜整夜的坐著,可是,我沒辦法不殺她,因為,那個玉牌,便是承帝的龍隱牌。」


  「從那封信上,我知道,我的母親,原本便是龍隱隊的一員,她是為了執行任務,所以才嫁給我父親的,可是,在嫁給我父親之後,她是真的愛上了我父親,想要好好和他過日子,可是,那個愚昧,殘忍,無情的男人,他意外得知的我母親的身份,不相信我母親的解釋,殘忍的將她殺害,我母親,怎麼也沒想到, 她一生殺人無數,可是最後,卻會死在自己最愛的男人手裡,她不甘心,她恨,她交代我,拿著玉牌,去找一個人,那個人能保護我,訓練我,教給我很多東西,讓我也成為一名龍隱隊員,讓我,殺了那個男人,為他報仇,而趙媽媽,她也知道,她之所以在生命最後一刻,才將荷包交給我,並告訴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打開,她或許是不願意,讓我走到我母親的一步,成為一個別人手中的利刃,成為一個無情冷血的殺人機器吧,」


  「可是, 她也沒辦法,她就要死了,她再也不能護著我 長大,所以,她終究是將東西交給了我,她的做法沒錯,活著,總比死了好,哪怕是苟延殘喘的活著,」


  「後來,我如願的進了龍隱衛隊,他交給了我很多東西,慢慢的,把我打造成了一個合格的龍隱隊員,我開始執行任務,殺了越來越多的人,漸漸的,我從一開始的害怕,逐漸變的麻木不堪,真正成了一台無情的殺人機器,為承帝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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