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得不償失
「夫人，你怎麼樣了夫人？」柳泰連忙撲上前去，將柳夫人扶了起來，秦寂只是將她拂開，並未用什麼力，所以柳夫人按著胸口咳嗽幾聲，便也緩過氣來，可是柳泰顯然不依，他放開柳夫人，管管起身走到平台中央，會下，聲音沉重而悲痛「皇上，老臣一生忠於皇上，忠於大淵，忠於百姓，可到老，卻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家老小受此屈辱，老臣……老臣心裡苦啊，還請皇上為老臣做主，不然，老臣就是今日下去陪了女兒也使得啊……皇上，」
承帝定定的看了柳泰一眼，聲音溫和「太傅請起，太傅放心吧，今日各國使臣皆在，朕一定當著眾人的面，將此事審查清楚，給太傅一個交代，逆暫且退下吧」
柳泰老淚縱橫，連忙伏地叩首「臣謝皇上」
說罷，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退到一旁，側頭看著蘇長歡，目光恨恨，
承帝緩緩坐回高台之上，看向跪在下方，身體顫抖的沐菲菲，聲音清冷「沐小姐，你都看到什麼了？你為何會中途離席？」
沐菲菲見承帝問自己，眾人的視線也放在她身上，瞬間，她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回……回皇上，臣女，臣女因喝多了酒水，便想出去透透氣，怎奈走到平台外的樹林中，便聽到……」
說到這，她似乎及其猶豫的看了蘇長歡一眼，說不下去。
「聽到什麼？你只管如實說來，是非曲折，朕自有判斷，但若是敢胡言亂語，混淆視聽，朕也不會輕易放過！」承帝目光深深的看著沐菲菲，全身散發出一種帝王的威嚴，
沐菲菲一震，隨即從蘇長歡身上收回目光，聲音顫抖「臣女聽到，聽到蘇府公子說他儀柳府三小姐已久，想……想趁此良機，和柳三小姐成……成就美事，柳三小姐不依，想要離開，蘇府公子不讓，想要對柳三小姐行非禮之事，柳三小姐拚命掙扎，怎奈蘇府公子一怒，掙扎間，將柳三小姐推倒，柳三小姐不幸摔到在地，被散落在地的枯樹枝當胸穿過……便……便沒了氣息」
沐菲菲的話一落，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蘇長歡，可蘇長歡卻低垂著頭，神色晦暗，也不辯駁。
「且不說我哥哥不可能行此等齷齪之事，就那沐小姐來說，既然沐小姐在場，為何不上前阻止，反而讓這起命案發生？」
沐菲菲見蘇九笙目光似鷹般看著她，彷彿能透過她眼睛，看到事情真相一般，不知怎麼的，哪怕早有準備，可在蘇九笙坦然純粹的目光里，仍是心虛的避開了眼睛，不敢與之對上，側開目光后，方才顫抖著聲音道「蘇小姐，我知道此事你接受不了，可是，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和蘇公子無仇無怨，和柳三小姐也算頗有交情，所以我沒有必要說假話，我只是將我看到的說了出來，蘇小姐心憂哥哥，我能理解，可是，蘇小姐做甚要將髒水往我身上潑，難道，看到了此事經過，成為唯一的證人，也是我的錯嗎？如果可以，那家姑娘願意看到這樣血腥殘忍的事，憑白受了驚嚇」
沐菲菲說完，掏出懷中帕子，低頭擦拭起眼淚來，雖沒有哭出聲音，可是那無聲的哽咽，和顫抖的瘦弱雙肩，一下子將眾人心中的那跟平行線，歪倒她這一遍。
秦寂眉頭一蹙，正要開口，蘇九笙朝他丟了一個眼神，秦寂生生的將微開的嘴巴閉上，緩緩退到一邊，
高台之上的承帝見此，目光微動，微屈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扣著椅子之上的把手。
蘇九笙聽完她說的話，嘴角一勾，雙手環胸，只是隨意的站在那，卻有讓人說不出來的美好感覺「沐小姐何必那麼激動，我並未將髒水從你身上潑啊，只是你也說了，你是唯一的證人，目前我們大家也只有相信你的話，所以我有好奇之處，也只能問沐小姐了啊，沐小姐的反應，也太過激了吧」
沐菲菲聞言身體一怔，低著的頭猛然抬起，用滿含淚光的眼睛看著蘇九笙，「我……我沒有，我只是害怕，至於我為什麼沒組織，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當時受了驚嚇，沒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柳三小姐已經沒了氣息……」
蘇九笙聞言臉色不變，仍舊帶著溫和的笑意，緩緩朝沐菲菲走去，
沐菲菲見蘇九笙未顯著急之色，反而笑著朝她走來，整個人透露出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彷佛一切盡在她得掌握之中，不禁心裡發虛，腳步不停的朝後退去，聲音因強裝鎮定，氣息不足而尖銳刺耳「蘇小姐這是何意？」
蘇九笙緩緩一笑，聲音低沉而又帶著遠古的邪魅「沐小姐不必緊張，只是我聽人說過，一個人如果冤死，那麼，她的魂魄便會緊跟著看到事情真相的人，看她如何幫她一步步伸冤，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柳三小姐的魂魄是否在沐小姐身旁……」
沐菲菲聞言，似乎真的感覺身邊傳來一絲絲涼意，嚇得臉色蒼白，尖叫著朝沐振身後躲去，
沐振見沐菲菲如此模樣，不禁惱怒「蘇小姐做何要如此恐嚇我女兒？果真是如傳言一般，沒有教養，紈絝不化」
「沐國公，老夫還沒死呢，我女兒的教養，與你何干！」蘇北聞言臉色一怒，快步上前走到蘇九笙身側，對沐振怒目而瞪。
「沐振，老夫沒有 女兒，這些年也是將笙兒放在心尖上疼，親自教導，怎容你如此侮辱」藍逸聞言，將面前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起身走到沐振身前，怒意勃發。
「你……你們」沐振見此氣的臉色鐵青，卻無話反駁。
高台之上的皇后見哥哥受此屈辱，臉色也極其不好，起身走下平台，緩緩開口「蘇丞相和藍大將軍何必如此得理不饒人，雖說哥哥說話太過直接，可他說的也沒有什麼錯，這晏京城中，誰人不知丞相府小姐威名」
如果說她之前還有讓蕭襲娶蘇九笙，和蘇府，藍大將軍府聯姻的意思，那麼，在蘇九笙，秦寂兩人當著眾人的面，互訴衷腸之時，和此時蘇北，藍逸對沐振的打壓，便絕了這分心思。
「母后……」蕭襲從一開始蘇九笙，秦寂當著眾人的面說彼此情投意合，他便怒意叢生，臉色鐵青坐於原位，自顧飲酒，但他心裡仍舊還是想娶蘇九笙的，此時，見皇后如此說，他便急忙開口。
「住口，退下！」皇后顯然也察覺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的拒絕。
蕭襲無奈退下。
「姐姐，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依妹妹看，這蘇府丫頭是個懂事極靈的，外人所言，許是誤傳罷了」一旁的靜妃見皇后和蘇府，藍府對上，心裡可樂的歡，急忙上前添一把火，想讓這火燒的更旺一些……
「哼，本宮在這，還輪不上你插話」皇后顯然了解靜妃心思，不由得更加惱怒，所以也不給她面子，直接嗆了回去。
靜妃見皇后在眾人場合，不顧及賢德之名，隨意撒潑，心裡一樂，臉上卻瞬間一白，上前拉住皇后袖子，泫然欲泣的看著皇后「姐姐，你別生氣，妹妹只是，只是，唉，都是妹妹的錯，姐姐別因此生氣傷了身子。」
「滾！」皇后最見不得靜妃柔弱可人的樣子，因此怒上加怒，一把將靜妃拂開，
靜妃順勢一倒，朝地上倒去，瞬間發出凄厲的慘叫，
「母妃！」蕭葉見靜妃摔倒，連忙上前，將她扶起，見靜妃疼的臉色蒼白，汗珠滾落，雖知靜妃是為了對付皇后，卻也忍不住緊皺眉頭，看著皇后，聲音悲痛「母后，母妃只不過多說了一句話而已，她都已經向你賠錯了，母后何苦下次毒手」
「五弟，你亂說什麼」一旁得蕭襲看著發愣的皇后，無奈開口，朝蕭葉喝斥到，
「我有說錯嗎？我……」
「夠了，都給朕閉嘴！」一旁的承帝臉色早已黑的不能再黑，今日是他的壽宴，不僅死了人，皇后和靜妃在各國使臣面前還如此打鬧，他覺得他的臉今日已經丟盡了，隨即怒斥出聲「皇後殿前失儀，責打嬪妃，著，收回六宮鳳印，交辰妃暫時掌管，靜妃，妄顧尊上，著，閉門思過一個月，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踏出殿門一步」
「皇上！臣妾知錯了，請皇上收回成命啊皇上」皇后此時從推到靜妃的事情中回過神來，便聽到承帝下的命令，急忙開口，見承帝不為所動，皇后臉色一白，忽然無意之中瞥到低眉順眼，靜靜坐在台上的辰妃，心裡一動，連忙開口「皇上，辰妃妹妹身子弱，受不得此勞累啊！」
果然，皇上聞言朝辰妃看去，眉頭微蹙，皇后心中一喜，誰知辰妃緩緩抬起身，看著承帝，微微行了個宮禮，聲音清冷「臣妾遵旨，必當盡心儘力，替皇后管理好六宮」
皇后聞言一怔，靜妃心裡也恨的厲害，演了一齣戲，還白白受了傷，雖然扳倒了皇后，可卻不防白白便宜了辰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