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舅公的休妻儀式

  老太婆本來是要咬下去了，可聽說是送救濟糧的，立刻住了嘴，兩顆長長的牙齒也縮了回去，同時嘀咕了一句：「原來是送救濟糧的！」


  老太婆嘀咕著，然後便回去了。剛才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也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


  「佳清！你怎麼又回來了。」


  母雞說：「噓！別說話！」


  這時，又聽見那老頭子的聲音從右邊卧室傳了出來：「誰呀？」


  我趕緊回道：「是送救濟糧的！」


  那老頭子也就沒反應了。


  母雞忙對我說：「快走，我帶你出去！」


  我狠狠點頭說：「嗯。」


  然後母雞帶著我從後面的窗戶悄悄溜出去了。


  脫險之後，我一下母雞抱在懷裡，感激地喚了一聲老婆。


  母雞用翅膀抱了抱我，說：「你快回去吧，天就快要亮了，我也要走了，我被你舅公的法術給弄傷了，魂魄被牽在了這隻母雞身上，現在很虛弱，我得立刻回到真身上去，等天亮了就回不去了，等我傷好以後，我會來找你的！」


  我狠狠地點頭說：「嗯，那你快去吧。」


  母雞用尖嘴在我臉上親了親，然後撲騰撲騰的連跑帶飛的走了。


  看著母雞離去的方向，我說不出來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我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道觀。舅公和外婆問我怎麼樣，成功沒有。


  我撓了撓頭，不敢用正眼直視他們。


  外婆一看我那幅樣子，就知道又被我搞砸了，問我怎麼了。


  我就把事情跟他們說了，外婆聽說我紅線已經系在母雞腳上了，都不剪，而是聽見葉佳清的聲音就把母雞給放了。


  外婆氣得不行拿著桃木拐杖，狠狠地往我屁股上打了一下，說：「你這個壞小子，真是要被你氣死了，這麼好的機會，明明可以成功的解掉你脖子上的情豆的，可你居然放她給放了，你不要命啦！」


  我說：「外婆，其實她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她說不會讓我死的。」


  外婆喝道：「鬼話你也信？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舅公見外婆氣成這樣，忙安慰道：「姐，你別生氣，智兒還年輕，年輕人嘛，難免有犯錯的時候，再長几年就沒事了。」


  外婆生氣地道：「你看看他這個樣子，實在是不聽話，他要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跟爹媽交待，唉……冤孽喲！真是冤孽喲！」


  我低著頭，不吭聲。


  外婆責備了我一陣之後，依就不死心，說：「老三，你還有什麼主意？」


  舅公想了一下，說：「看來，只有強行休妻了。」


  強行休妻？意思是要把葉佳清休掉？我剛想反對，只見外婆用一雙嚴厲的目光瞪著我，我話到了嘴邊，又只好咽回去了。


  外婆說：「強行休妻，這可行嗎？」


  舅公說：「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事到如今，也只好這樣了。」


  外婆憂慮地說：「可這樣對你不好。」


  舅公說：「沒事，我小心行事便是。」


  於是，第二天，舅公特地搞了一個休妻儀式。


  他搬了一個大鼎擺在道觀院子里，往大鼎里插了三柱大香，然後下了一道召魂令，將一些小鬼召了來當休妻見證。


  然後又對著香念了一翻咒語。


  之後，舅公又將一個紮好的女紙人，搬來放在大鼎旁邊，又往紙人的身上寫著「葉佳清的」三個字。


  寫好之後，舅公讓我對著紙人臭罵，還要一邊罵，一邊吐口水。


  我知道，舅公是要讓我把那個紙人當成葉佳清，讓我侮辱她。


  可是，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出來。雖然說只是一個紙人，可要讓我罵葉佳清，我可做不出來，不管怎麼說，她是我喜歡的女人。


  我一臉為難地說：「能不能不罵啊！」


  外婆見我不願意罵，便拿著拐杖往我屁股上兩下。


  可我還是不願意罵。


  舅公見我不願意，便也不勉強，說這勉強罵的，不管用，要誠心實意罵才會管用。


  於是，舅公就另想奇招，用一個小鬼來替代我。他將小鬼的身上寫上我的名字，然後讓那小鬼指著那紙人罵。


  那些小鬼都是聽舅公號召的，所以，我舅公讓他罵，他就罵。


  那小鬼走到紙人跟前，先是對著紙人「呸」了一聲，然後，罵道：「葉佳清，你就是個小表砸，我要休了你！」


  聽那小鬼這樣喊著葉佳清的名字臭罵，我心裡很不舒服，指著那小鬼說：「你丫的才是小表砸！」


  外婆拿著拐杖又往我屁股上打了一下，嚴肅地道：「別說話！」


  我只好閉嘴。


  而舅公卻對那小鬼說：「繼續罵，罵得越狠越好！」


  於是，那小鬼又指著紙人罵起來：「葉佳清，你就是個惡鬼，你不配跟我在一起，我是不會跟一個惡鬼在一起的，勞資今天就要休了你！」


  這時，那紙人動了一下。


  舅公見那紙人動了，立刻激動地對那小鬼說：「快罵，繼續罵！」


  那小鬼立刻指著紙人，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臭罵。


  小鬼越罵，那紙人就越是動得厲害。


  舅公激動地喊道：「繼續罵，快罵，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