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微別
如果是防盜章, 一章一毛，請大家花一點錢支持正版吧 慕蘇的武器是一把無刃鈍劍，沒有劍格, 直接由奇鐵打造，聽說是慕蘇得一位鑄造神匠賞識, 神匠天一之境最後流連人間的時間裡特意鑄來贈她的禮物。此劍名為不工，不工於刃, 工於劍意, 雖可飲血開鋒, 但是到上一世她和容染同歸於盡, 這把劍依然是鈍劍。
她喚出她的不工鈍劍, 一邊示範性的往劍中注入靈力, 一邊講解, 「附靈力於劍上，將劍與人相系，以靈力牽引，劍隨意動, 便是御劍術。」慕蘇頗為耐心溫和, 「阿染，試試吧。」
容染聽了她話, 催動口訣，很輕鬆便使得冰裂劍懸停在空中。被注入靈力的冰裂劍周身有冰白色的靈力線條遊動飛旋, 容染知道那是劍氣流光——這把劍很是獨特, 是鑄劍師的用心之作, 這個禮物實在寶貴。
她做完了御劍術入門的招式，便小心去瞧慕蘇的臉色，面上還做出一副怯怯的樣子，「師尊……」」
慕蘇在笑。
容染愣了下。她……也許是她後來與慕蘇關係太糟的原因吧，她印象中只有年幼時見過慕蘇的笑容。
慕蘇上一世沒有好好教過人，這一世決心當好容染的師父，容染一點就通的過人天資讓她很是滿意，自然心情很好。她見容染呆愣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容染腦袋:「阿染悟性極好，為師甚是欣慰。」
容染被慕蘇摸了頭，懵了一下。
「嗯……謝，謝師尊誇獎。」
因果輪迴，重來一世，真的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么？前因不同，結果也就不同，如果她和慕蘇沒有上官龍越這個矛盾點，她是否就能得到慕蘇作為師父的愛護？
容染有點迷茫。她大概是被慕蘇摸腦袋摸傻了。
「僅僅能讓劍在空中懸浮，還是不夠的，你還需得使它能隨你心意而動，」慕蘇令不工直上雲霄，旋游飛舞，墨色劍氣如雲霧四散，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張牙舞爪的龍形。慕蘇滿意收劍，雖然面色清淡如常，看向容染的目光卻帶著溫和鼓勵：「阿染試試吧？」
「好的，師尊。」容染應聲，開始掐訣驅使冰裂劍，假模假樣的練習起來。
慕蘇見容染學的很好，安心回身去亭子里坐下，喚出她的琴彈奏起來。
她所用的琴頗為古舊，是一把極普通的焦色五弦木琴，容染有印象，這是慕蘇那個名揚天下的師父慕莜送給她的琴，取名無憂，慕蘇十分寶貝這把琴。慕莜因瘋狂隨性的劍痴行徑在修真界被人廣為傳說——她最後甚至自散修為，選擇坐化歸去。這種很是普通的琴因為年歲久了，有些舊損，但她仍然用著這把琴，且定期仔細的修繕它，足以看出慕蘇對慕莜遺物的愛護。
容染在這邊演戲，勵志演出一個天賦上佳的築基新人該有的層層遞進、進步神速的樣子；慕蘇則視彈奏古琴為樂趣，娛樂也可，修身養性也可，在小亭里頗為自得的彈著一曲《沅水》。這《沅水》是凡間廣傳的琴曲，是古琴師感悟春回大地，沅水冰融所做，曲風高廣卻不深沉，曲調清亮，意境頗為溫柔舒緩。
如果不計入對慕蘇長久的怨恨，容染不得不承認慕蘇的琴藝實在是很好。而且這個慕蘇與上一世的慕蘇不同了，她覺得這樣的時光很愉悅。
什麼上官龍越，見鬼去吧。
「蘇兒，小染，我找了你們許久，原來你們在這兒。」上官龍越那謙和溫柔的嗓音從空中傳來。
……這人怎麼說來就來。
容染面上不動聲色，乖巧地喚了一聲：「師叔好。」她說完這一聲，下意識偷偷瞧了慕蘇一眼，卻見慕蘇停了彈琴的手后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
容染掩蓋住心裡的迷惑，向慕蘇乖巧的一笑。
上官龍越從劍上下來，長身玉立：「小染在學御劍么？入門很重要，你可要刻苦些。」
「好的師叔，小染知道了。」
而慕蘇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上官龍越身上，收琴起身，道：「你來了。」
「嗯。蘇兒。」上官龍越溫柔微笑，偷偷瞧了容染一眼，走上前，「掌門師叔那兒得到了一些水屬性的靈寶，要我請你去呢。」
上官龍越偷瞄容染那一下，慕蘇收在眼裡，沒有錯過。她重生一世，本就不喜上官龍越，這一刻心下越發厭惡，不動聲色皺了皺眉頭，而後面色寡淡如常：「知道了，多謝。」
上官龍越只當她性格如此，一邊說：「蘇兒，我好想你。」一邊想要牽慕蘇的手。
容染在一邊十分尷尬。
上官龍越旁若無人秀恩愛的行為讓容染很不舒適。聯想上一世的這段時間上官龍越就是這樣溫柔體貼的對待她，博取她的喜歡，她就覺得很是尷尬。
而且還因為自己當時的傻覺得有點羞恥。
她裝作自己不存在的繼續練習御劍術。
慕蘇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上官龍越，深深的看著上官龍越：「龍越，這次閉關，我想了許多。」
「嗯？怎麼？」上官龍越愣了下，而後露出驚喜的臉色，「你答應和我生一個孩子了么？」
慕蘇搖頭，聲音沉了下來：「不是。我想清楚了，我們不適合，」很是堅定，「我們解契吧。」
容染嚇得差點把半空中的冰裂劍掉地上。
梁真琦只是突發奇想來坐船玩的，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遇見這樣溫雅出塵的大美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如畫中仙子。大美人還帶了個青澀動人的小美人，她心下暗忖，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容染臉上，便正正好對上容染帶著冷淡探究的眼睛。
「……」
明明是一個看上去才十五歲左右的少女，梁真琦卻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種危險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是她武功高強身居高位的兄弟長輩們都給不了她的，她一驚，差點打翻了手中茶盞。
最頂尖的江湖高手在武力上與築基後期的修真者差不多，不過築基期修真者可活到近兩百歲，江湖人則始終只是普通人，壽數全憑天意。修真者真正的質變是在金丹期，結丹之後壽命延長到五百歲左右，可以完全不飲不食不眠不休，僅憑天地靈氣蘊養身體。除此之外，還能得心應手的運用各種天材地寶，利用氣場威壓和靈力等各種方式輕易擊敗那些最頂尖的江湖高手。
梁真琦手忙腳亂的穩住動作，將茶盞放在桌上，對容染報以歉意一笑。她心想容染可能是大美人的妹妹，自己偷瞄她們確實不禮貌，大概引起容染的反感了。
慕蘇顯然也發現了，她回神看向容染，問：「阿染，怎麼了？突然不開心。」
容染瞧了瞧梁真琦方向，不高興地低聲抱怨：「那邊那個女扮男裝的人好不禮貌，她一直在偷偷看師尊。」
慕蘇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無妨，她愛看讓她看便是。」
「可是……」
容染還想說什麼，慕蘇卻倒了盞熱茶遞到她手邊，安撫道：「阿染。」
容染接過慕蘇遞來的茶，悶悶的喝了起來。其實容染明白慕蘇的意思，讓她靜心，不要在意這些普通凡人——但是梁真琦眼中對慕蘇毫不掩飾的欣賞愛慕讓容染莫名煩躁。
一路走來，從明戀慕蘇的卓起非到確實是單純崇拜慕蘇的易寒，再到一路上和慕蘇一起時收穫的各種各樣旁人驚艷的目光，容染明白，慕蘇的的確確有讓許多人傾心的資格。不論是上一世那個她恨之入骨的慕蘇，還是這一世這個她也欣賞喜歡的慕蘇，都是十足優秀的人物——不提她天生的美貌，只說她清淡合宜的處事態度，溫柔冷靜的優雅氣質，還有她那強大的實力，都是很容易讓人崇拜仰慕的特質。
——就連容染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當真是差一點就要被慕蘇這些天體貼入微的關懷迷惑得連帶對上一世那個慕蘇的仇恨都快忘記了。
「阿染如果不喜歡看到她，那我們便換一艘茶舫坐，如何？」見容染情緒低落的樣子，慕蘇提議道。她活的年歲太長了，又經歷了前世大生大死，這樣的小事早就不放在眼中，不過若是容染在意，她不願意讓自己這個徒兒因此不快。
可能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強大又溫柔體貼的人，容染默默地想。
「不用了，師尊不用麻煩。」她更覺懨懨，不喜歡看到梁真琦是一回事，真正讓容染不高興的還是那種似乎全世界都在覬覦慕蘇的感覺，「我只是感覺一路來所有人都在覬覦我的師尊。」
慕蘇忍不住笑了起來：「阿染，你怎麼會這樣想？」
「這是實話嘛……從卓師兄到易寒，還有那桌那個女的，對了，還有這一路上許多行人。」不行了，不能說了，越說越覺得生氣。
「凡人喜歡的不過是我這具光鮮的皮相，修真者喜歡的則是我這天才強大的完美形象，所以或嫉妒或嚮往罷了。」慕蘇的笑淡淡的，容染從慕蘇的笑容中看出了一種她難以理解的坦然，「這不是什麼覬覦，不過是種驚艷欣賞，沒什麼大不了。這不也說明你有一個厲害的師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