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玲瓏
如果是防盜章, 一章一毛, 請大家花一點錢支持正版吧 「容染, 白小至, 是你們兩位,對么?」裁判是一位築基後期的天劍宗弟子, 拿著紅色令標站在比賽場地正中,詢問確定兩人身份。
築基中初期的弟子實力還不至於造成巨大的靈力波動, 所以使用的比賽場地是一般的擂台, 不過在擂台周圍設置了簡單的護衛陣法避免傷到觀眾,同時還在擂台內設置了束縛陣法, 會在出現致死傷害時發動,一方面評定戰況,一方面避免對戰雙方不死不休。
容染手裡拿著冰裂劍應了是,對面那個穿著白色天劍宗弟子服飾的男弟子也將長劍拿在手中應聲。他長了一張清秀的臉,但在俊男美女遍地的修真界中是那種根本不會引起人關注的類型, 身材消瘦, 不像個劍客,倒像個書生。
「你就是容染么?昨日聽師兄說你僅僅築基初期,卻能直接在前日的第一輪比賽中輕鬆取得小組第一, 看來你實力不凡。」他往容染的方向走了兩步,反手執劍奉禮道:「請賜教。」
看上去再普通文弱,須知對方也是在第一輪比賽中取得小組第一的人物, 怎麼也算新人中的佼佼者了, 容染不會掉以輕心:「白兄過譽了, 前日我能贏也算是憑了場地設計的巧勁,今日全憑實打實的過招,我只能全力以赴。」
元天大會說到底是築基期新人間的切磋比賽,白小至築基中期,自覺該讓容染一小手:「來吧。容染姑娘修為比我低,請出招吧。」
容染也不客氣:「那就請小心了。」
她起手執劍在身前三點一刺,一式元華劍法中最最基礎的三才化生,冰裂劍揮出三道冰藍劍光。白小至並不輕看容染,嚴陣以待,迅速橫劍身前,往劍身注入靈力形成了一道劍光屏障。他修為較高,劍光屏障輕鬆將冰藍劍氣化去了。
容染此時已經迎到他身前,一劍穿來,白小至閃身避開,一招踏雪尋梅,斜劍擋開容染劍勢,劍身一抖便反追上來從容染身前劃過,幸而容染動作快仰身避了開。白小至雖沒有前世年紫一葉寂然那樣的名氣,但是動作穩健,劍招沉著,方才確實容染還是小看他了。
容染接了一招燕子還巢旋身退出戰局兩步,穩了身形,往冰裂劍中注入靈力貫入地面,擊破地面石塊設了一個靈力小陣。冰裂劍身變得冰藍發亮,白小至這時正好挺身劍帶紅光斜劈一劍,揮出一道火色劍氣。容染抬劍擋了,冰光一綻,十餘道冰藍劍氣自由飛旋而出,雖受限於修為並不強勁,但是角度頗為刁鑽,白小至不得不飛退一丈挽了一手劍花護身,但是仍有劍氣旋到他身後,割裂了他的衣物。
十六強里僅有四位是元華宗弟子,其中有一位剛好就是才築基初期的容染,容染不僅以築基初期晉級,還是慕蘇的親傳弟子,所以有好些同門出於興趣都在這兒想看看這個容染的實力。築基初期的容染和築基中期白小至的對局,此時還微微佔了上風,人群中傳來不少或誇獎或議論的聲音。
衣物被割裂讓白小至覺得有一點慌,但是容染並不理會,趁勢追擊而來,一招兩儀四象十字割划,十字劍氣撞往白小至的同時她已經快速滑步越往白小至身側。白小至迅速回穩身形,沉身橫拉一劍,劍氣迎擊劍氣將其輕易化解,劍鋒迎擊容染的突破。
兩人以各自宗門的劍法要訣來來回回走了十幾招,白小至本覺得多走幾招容染必然靈力匱乏漏出空門,但是眼見容染毫無疲憊之態,他心裡有一點急。
容染將這一切收在眼中。白小至的反應在她的設計中。白小至用劍確實頗為熟練穩妥,容染與他硬拼勝率實在不高,索性聲東擊,此番白小至轉身認真應對她,她正好將剛才設下的劍光小陣緩緩引發,如今已經小陣中靈力已足,她可以說是穩贏了。
容染打破來往劍招,直接纏身上前與白小至雙劍相格,容染被這劍身一撞退了半步,但方才容染用冰裂劍在地面設的小陣飛出數十道劍光,而容染不管不顧欺身上前就是又一招太極無極直直刺出。
白小至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一個築基初期的弟子竟然已經學過了設陣,前有容染近身一劍,後有數十道攪動風聲的劍光飛來,縱然白小至再穩健也不過是個築基中期的弟子,分/身乏術。
他只能就近擋了身前容染的一劍,用盡全力一式開天闢地搏上一搏——如果身後的劍光來得慢些,而容染擋不住他這全力一擊,他還是有那麼些機會獲勝的。
這一道從上而下斜拉的劍氣用盡全力,容染始終是築基初期,不敢大意,全力注入劍中生成一道劍光屏障,劍氣與屏障相撞直接將屏障撞碎,容染心中警鈴大作,劍身上拉再出一道冰藍劍光將對手殘餘的劍氣化解。
而數十道劍光同時急速貼近白小至,似乎下一刻就要撞入白小至身體。
容染贏了。
「嗡」一聲輕鳴,劍光化去,比賽場地的保護法陣發揮了作用,將場地內暴露在空中的靈力劍光消除了。場外傳來一聲敲擊鐘鳴,裁判弟子舉起紅色令標,大聲宣布:「第三組,容染對陣白小至,容染勝。」
白小至十分遺憾,但是到底心服口服。將武器收回儲物靈器里,白小至奉拳行禮道:「容染姑娘修為穩固,劍術也不錯,更兼思路廣闊,小至心服口服。
容染一笑,回禮:「承讓了。」
他們客套幾句走下了比賽場地,那名負責裁判的弟子過來找到了容染:「容染姑娘。下一次的比賽在後天上午舉行,同樣是這個場地。明日請好好休養。」
「多謝提醒。」容染想了想,左右看看另外幾個還在比賽的場地,問,「請問一下,葉寂然的比賽場地是哪一個呢?」
裁判弟子給她指了位置,容染道了謝便想過去看,周圍一些同門弟子上來祝賀她與她說了些客套話,拖了她時間。結果她這邊剛把客套告一段落,還沒有走到那場地周圍,場外負責裁判的弟子舉起了令標宣佈道:「第四組,葉寂然對恆樹,葉寂然獲勝!」
容染只來得及瞧見葉寂然反手執劍奉拳:「承讓了。」
恆樹是元華宗的弟子,身上被葉寂然留下了不少傷口,也知道自己不是葉寂然的對手,應禮道:「葉師兄客氣。」
葉寂然長了一張十分嚴肅剛正的臉,臉色冷漠寡淡,看上去當真是個頗為不近人情的人,而且與一般弟子不同,他喜歡穿一身素紋黑衣,因此左胸的金色劍紋便頗為顯眼,讓他整個人的氣質十分冷冽。階次越高的人,身體的老化速度會越慢,他雖然十六歲築基,但是到底在築基初期消磨了十餘年的時光,因此他看上去有二十來歲,不像別的天才人物那樣青澀稚嫩。
既然比賽看不成了,容染也不再久留,想了想,今日慕蘇沒有來看她比賽,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最好不要是被上官龍越纏住了才好,她還是去慕蘇那兒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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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上官龍越並不在慕蘇這裡,慕蘇在和葉九下棋。葉九手執黑子,凝神看著棋局思考,慕蘇不慌不忙,捧著杯盞抿著茶。
「我輸了。」半響之後,葉九無奈一笑,投子認負,「多年不見,小瑾羽棋藝精進,連我都不是對手了。」
「承讓了。」慕蘇放下茶盞,「葉九叔讓我一子,又處處守勢,我贏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葉九是慕莜的好友,在慕莜面前或者獨處時,慕蘇一般叫他一聲「葉九叔」。
葉九笑著嘆了口氣:「話不是這樣說。瑾羽棋風變了。」他注意著慕蘇的神色,道,「以往瑾羽下棋總是一邊應對一邊緩緩布局,如今卻變得更主動了。字形,劍招,棋風,這些行為舉止,無一不顯示了人的心態,瑾羽變化不小。」
懷鏡和葉九,一位是同輩好友,一位是正直長輩,竟然都或多或少看出了她的變化。她出神半晌,復而問道:「那……葉九叔覺得這變化是好是壞?」
葉九想了想:「自然是好的。」
前幾日慕蘇拜訪他,讓他安排和上官龍越的比賽日程,他雖然心下驚異非常,但還是把時間安排到了十四日,也就是後天。這兩天和慕蘇有下棋也有對招,慕蘇與之前相比風格迥異,但看得出心態頗為放鬆,反而少了同上官龍越結為道侶后的拘束柔弱。
上官龍越的師父向則安也是他的老友,這幾日偶爾遇見上官龍越,與上官龍越聊了幾句,上官龍越還維持著那身風雅氣質,得知慕蘇的決定並不驚奇,但是情緒低沉,倒更像是走不出來。
不過相比之下,他和慕蘇的師父慕莜可算莫逆之交,慕蘇和慕莜性格相似,慕莜逝去后,他自然而然把慕蘇當做自己的後輩關切照顧,也更偏心慕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