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你哄哄我吧
第五十章 你哄哄我吧
藍斯感到眼底白影一閃, 條件反射地張開手臂, 兜住大白團的屁股,把它給顛了起來。小傢伙也不知道突然怎麼了,撲上來將他擋的嚴嚴實實,連個臉都不準露。
兩隻毛爪子搭在他的肩膀兩側, 舌頭「哈哈哈」地吐著氣。
「阿波羅,不可以——」藍斯腦袋往旁邊躲了躲,低聲道。可是狗子卻好像突然生氣了似的, 喉嚨里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固執地把下巴壓在他的頭頂,藍斯的臉一下子被埋進了蓬鬆柔軟的毛毛里。
「……」
現在還站在鏡頭前, 面對著數億的星際民眾們。新帝的演講就這樣, 被打斷了。
可是前一晚還手上沾血的路德維希, 此時卻似乎拿自己的魂契犬沒什麼辦法, 收音麥里隱隱錄進了男人低低地跟自家狗子商量的聲音, 帶著哄勸般的溫柔磁性, 又混有無奈地低嘆息。
眾人從沒有見過藍斯大人這樣的一面, 不少少女不合時宜地捂住胸口:這這這……真的是蘇爆了啊啊啊!!
最後還是阿諾德院長叫上去了幾個將士, 將大白團從藍斯身上硬拉了下來,一個撈腰一個抱住腿, 它還在掙扎亂動, 藍斯的的眼中透出擔憂, 目光一直看著它, 直到被抱下去, 才堪堪轉過身。
所有的神情化為了沉肅,臉上再不見一絲柔軟。
他現在必須站在這裡。他必須,對自己的民眾們有一個交代,這也是他的使命與責任。
歐翡的皇室一夜換了人,藍斯作為新帝十分忙碌,該整頓的整頓、該施壓的施壓。統治者由海涅變為了路德維希,然而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是——元帥之位的空缺。玄鐵軍部這邊自從老路德維希元帥出事後,軍中就一直有些青黃不接,這些年來是藍斯一力帶起來的,格巴頓和莫莉雖然作戰能力極強,但資歷總算尚淺。格巴頓此次連升兩階,獲得了中將軍銜,而莫莉也成為了少將。手下還需要一段的成長時間,於是玄鐵軍部暫時還由藍斯直接管理。
而銀河軍部那邊,索隆帶走了一半人,剩下的一半留了下來不知是何原因,但管理起來的確是一個難題。藍斯委託阿諾德暫時代管。阿諾德曾經就出身於銀河軍部,退下后才去了軍校作戰系任職,自身的軍事素質和統帥才能都無可厚非。只是老院長對於安享晚年的日子被打破,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但看如今現狀又無可奈何,只得吹著鬍子接了下來。
阿諾德穿上了標誌性的銀色軍服,站在同樣的銀色軍團前,心情有些複雜。對於自己的那位學生——索隆,他帶有多大的批判,就曾抱有著多大的期望。想到他如今的情形,心裡輕輕地嘆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
羅貝塔星系。
巴澤爾輕輕拽了拽酒紅色長發男人的袖口,被甩開,臉色白了白,還是艱難地開口道:「索隆哥,我們可以前往宜殼星,去找……默克領主,老師說他在羅貝塔星系還有一些勢力……」
「默克。」索隆嘴裡輕碾著這個略有耳熟的名字,忽地眼眸一緊,如蛇吐寒信地朝巴澤爾盯來,「那個最早投降,虛與委蛇的默克?他是你們的人?」
半年前藍斯隊伍在接受受降后,險些被默克領住擺了一道。戰爭隨之開始,他奉命平息羅貝塔起義軍與政府軍之間的戰爭,原以為是剛投降的星系政局不穩定,卻沒想到,依舊是給人當刀耍。
巴澤爾在他陌生的目光下抖了抖,努力剋制住,心裡不住安慰道:不要緊,索隆哥還是救下你了,他會原諒你的……
都是……都是老師,是老師不信任索隆哥,不是他……
咬住了嘴唇,點了點頭,聲音一提,急忙解釋道:「他的侄子在老師手上,一直聽命於老師,他任務的目標是藍斯,不是索隆哥你!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能自相殘殺!」
「自己人?自相殘殺?」索隆冷笑一聲,「在陛下您的心中,什麼是自己人?亞伯?您那死去的卑賤的母親?我嗎?還是……那個默克?」
「我一直搞不懂的一件事,你們為何要將路德維希逼上絕路?我承認,每一個路德維希都裝腔作勢到讓人討厭,尤其是藍斯,能捉弄他換你開心,這種事我還是願意做的,但……為何要逼到那種程度?」索隆目光沉沉望向巴澤爾,「他的父親、他那廢物哥哥,究竟是怎麼死的?實戰中的投彈,喪命的黑烏鴉們,巴澤爾,他們做錯了什麼,不能被你當做『自己人』,要被趕盡殺絕?」
「他……他是!……」巴澤爾聲音哽住,被問到渾身顫抖,嘴唇出了血,該告訴他嗎?藍斯的真實身份,若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本應該是藍斯,那麼……索隆哥還會站在自己身邊嗎?
老師……我該怎麼辦……
索隆盯著他,看他垂下頭,拳頭握緊、又鬆開,不斷重複著這一動作,眼中漸漸失去了興趣,平淡又帶著淡淡厭惡地別開。
耳邊傳來駕駛室的聲音:「頭兒,我們已經成功離開了歐翡星系,身後跟上了五十架戰機,呈半包圍保護星艦,咱們現在去哪兒?」
巴澤爾一下抬起頭,目光閃爍,又帶上絲祈求。
索隆嘴角扯出一個陰沉的弧線,半晌,冰涼道:「羅貝塔,宜殼星。」
「是!」
與歐翡的改天換地同時間的,羅貝塔星系,也註定不再平靜。
***
藍斯剛接見完弗雷家族的當家人,在收到消息稱索隆帶著巴澤爾落在了羅貝塔星系,弗雷家族的人就匆匆忙忙地趕來了。他們的一位族人海蒙-弗雷目前還在羅貝塔星系的首都瀚羅星,索隆的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麼,讓他們很擔心。
當家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懇求地對藍斯道:「陛下,請看在弗雷家族這些年對帝國的貢獻,海蒙也一直積極求和,為促成羅貝塔投降出過一份力,功過相抵,求您一定要……將他接回來啊!」
這種事整日纏繞在藍斯耳邊揮之不去,等他再次找出空隙匆匆回到路德維希莊園時,已經是三天後。
這三天,他連眼都沒合過,阿諾德簡直是想壓榨乾他SSS的身體素質。
踏進前院,沒有熟悉的白色身影撲上來,直接兩步踏成一步上了樓,推開房門,藍斯輕喚道:「阿波羅?」
也是毫無動靜。他心中湧起不安,難道這些天家中出了什麼事?阿波羅變身被發現了?
但是看著剛剛路過僕人的平靜神情,倒不太像……
他正準備去廚房找來芬妮問問情況,忽然想到什麼,又向裡面走去,輕輕地,推開了卧室門。
昏暗的燈光下,白色的被子底下,正中圓圓的,鼓出了一個包。
藍斯的心頓時落了下來,大步走到近前,將被子掀開,果然見幺崽兒將自己團成了一個團,緊緊的窩著,像是早就聽到動靜知道自己來了,濕漉漉的杏眼睜開著,卻一動不動。
「阿波羅,生氣了?」藍斯輕聲問道。
白糰子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眼神安靜,對他的呼喚並不理會。
藍斯俯下身,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直到觸到那柔軟的毛髮,才意識到自己這幾天,有多想它,這種牽挂的心情,讓他內疚的道:「是我不好。可你那天在台上,是不是也不聽我的話?」
「……」它不就一時激動了一下,然後……對藍斯看著那麼多人,微微有些吃醋。它很乖的,用不了多久就好,根本不用那麼粗魯的被抱走,幺崽兒委屈地想。就那麼看著別人欺負它,壞人!不喜歡他了……QAQ
看著小傢伙大大的杏眼中湧出的濕意越來越多,藍斯有些焦急,「我錯了,那天不該讓他們那樣帶你走,也不該好幾天不回來看你。」
「阿波羅?」
他翻身上床,想強制性地把鬧脾氣的狗子身子拔開,臨到手卻又頓住了,自己躺在了它的身邊,臉對臉,放柔了聲音,哄道:餓不餓?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東西,嗯?」
「嗷嗚。」毛絨絨的腦袋別開趴著,不去看他。
藍斯又溫柔緩慢地撓了撓它的下巴。
幺崽兒努力忍住把腦袋仰起來讓他撓的更用力的衝動。心裡道:哼,超氣的,哄不好的那種!
「真的不打算原諒我了?」微微嘆氣。
「……」
就在覺得自己無計可施有些失落的時候,藍斯起身,卻忽然發現,雖然面上還生著氣的白糰子,身後的那條大尾巴,卻一直搖著沒有停下過。
藍斯一怔,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澀激蕩情緒湧上心頭,讓他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對小傢伙的關心還不夠。他的確不太會怎麼去關心一個人,還需要學習,伸手將白糰子抱了起來,滿滿實實的,鼻子在它耳邊蹭了蹭,低低醇醇輕聲道:「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幺崽兒這才揚起頭,肯看向了他。
看見了男人深眸中的認真和眼底的疲憊,「嗷嗚嗚」嚶了聲,伸出兩隻毛爪子,又抱在了他的兩肩上。
小舌頭探出來,在他耳垂上舔了舔,舔的整個根部都紅了,藍斯也沒有躲開,抱著它往廚房走去。正好遇見了芬妮,女孩「噗哧」地捂嘴笑出了聲……
「哎呦阿波羅,你什麼時候才能記得自己已經是一隻大狗狗了?以這種體型還要求少爺把你抱起來,真的是有些苛刻了——噢當然,我不是否認藍斯少爺依舊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