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精神疏導
肖沐暗想，絕對不能讓雷奧派人找他，萬一真查出蛛絲馬跡，他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聽說金塔很好，他這麼厲害，金塔肯定會對他更好，他為什麼要避開金塔？」
雷奧切了聲：「華麗的籠子，養了一群廢物。」
肖沐看他對金塔嫌棄的模樣，頓時安心了，語氣誠懇：「既然這樣，如果他身份暴露，就會被強制留在金塔，你覺得他會高興嗎？」
雷奧皺了皺眉，突然視線凌厲地掃向他：「你似乎很不願意讓我找他。」
肖沐心裡一緊，他不會懷疑他吧。
下一秒，雷奧露出恍然的模樣：「你怕我找到了我的百分百嚮導之後，連看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咳咳咳，」肖沐被他的腦迴路驚呆了，連忙擺手，「不不不，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邏輯慣性思考。」
「被匹配率支配的都是廢物，」雷奧哼道，舉起手上的葯，「他能制出這種葯，精神力肯定很強，我需要他幫忙。」
他視線轉到肖沐臉上：「你既然不是因為我才幫他說話，你們是不是有聯繫？你幫我聯繫他，我可以承諾，不會向外公布他的身份。」
「沒有。」肖沐心臟猛跳，他有一瞬間心動，想要告訴雷奧真相，但是很快，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能冒險。
雷奧審視他的表情，肖沐強作鎮定的模樣，半響，雷奧伸手：「既然這樣，我會自己查，剩餘的葯都給我。」
肖沐哀嘆，他剛剛說的話都白說了啊，怎麼還要查他。
「只有九顆了，」肖沐沒有取葯，而是一臉為難，「明天藥劑研究院的人肯定會找我，我至少需要留一顆向他們解釋。」
他頓了頓，眼睛倏地發亮：「還有，你都不問這葯的價錢嗎？我之前不懂價，下品止血散定價500，秉承做誠信商人的理念，知道賣虧了也沒有就地漲價，但中品葯可不能再虧了。」
他抬起手腕指了指終端：「我賬戶現在餘額幾乎為零，特別窮，」他盯著他，「所以，以你的身份，是不會強搶窮人的藥品，或者壓價買的吧？」
「啰嗦，」雷奧嫌棄，「同等E級嚮導劑價格五千，我會按市價給你，你留一顆，其餘的都給我。」
肖沐驚呆了：「五，五千？」
「嫌少？」
肖沐覺得，他可能太小看他制出的葯了。他對這裡的嚮導劑以及緩解劑了解的都不多，定價沒有根據。
他暗自思索，E級哨兵精神力數值為1000-1500，E級嚮導劑回復的數值大概就是這個數值。
對E級哨兵來說，E級嚮導劑可以讓他們精神力立即痊癒，但是E+以上的哨兵，只能恢復一部分，相當於緩解。
想了想，他問：「每個哨兵注射嚮導劑的間隔是多久，有副作用嗎？」
雷奧不明白他問話的原因，不過為了他手上的葯，還是耐心回答：「24小時，同種嚮導劑使用過多，效果會逐漸減弱。」
肖沐唇角忍不住上揚：「這樣的話，中品葯，不能五千賣給你。」
雷奧冷聲道：「我不喜歡貪婪的人，理由。」
「中品止血散使用時間間隔2小時，每次使用的效果都是一樣的。」肖沐說的很自信，遊戲里藥品使用間隔2分鐘，從來沒有副作用。
他現在對系統有了一定了解，幾乎和遊戲里差不多。
雷奧面色一變，聲音微沉，帶著壓迫：「你說的是真的？你要知道，如果你說了謊，服藥者身體受了影響，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肖沐覺得空氣一下子凝滯了，他往旁邊移了移，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先試試。」
他試探道：「你買葯是想給元帥用嗎？」
雷奧皺眉：「不要打聽不該打聽的事。」
「少將，到了。」司機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
雷奧起身跳下飛行器：「葯價你開，你留一顆我全要。」
肖沐跟在他身後，看著前方的公寓，他又不好意思提價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雷奧買葯是為了元帥，元帥收留他，對他有恩。
如果不是進行精神疏導會被人發現，現在的精神力又不足以建立足夠大的精神屏障，不然，他其實想給元帥做精神疏導。
他邊走邊算他急需的錢，住宿費五千，生活費醫院的工資大概足夠了，社會救助審批通過的話，一千可以用來買床單被套及衣服。
以防出現特殊情況，最好還有一點餘款，他製藥買材料也需要錢，這樣算下來，一萬足夠了。
他跟著雷奧進屋，正準備說話，卻發現客廳氣氛不對。
元帥坐在面對門的沙發上，佐恩站在他左後方，右側沙發坐著一個黑色西裝的中年女人，她身邊是一個穿著白色蓬蓬裙的漂亮少女。
少女身體纖弱，臉色發白，眼眶紅紅的，一副委屈要哭的模樣。
雷奧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緊皺著眉，大步走到左側沙發坐下，冷哼：「這就是金塔精神力最高的嚮導？可真是厲害。」
他嘴裡說厲害，可諷刺的味道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中年女人面色極難看：「雷奧少將，請你諒解，除了少數精神力S級的哨兵，韋娜都能進行良好的精神疏導。」
雷奧嘴角微勾，滿滿的譏誚，「你是嫌我們精神力太高了嗎？她上次治療一個A級哨兵在床上躺了多久？」
他面色冷凌：「白塔哨兵精神力體能每年都在上漲，金塔嚮導也在漲，只不過是反向的，我真佩服你們。」
雷恩掃了眼雷奧，笑容溫和地看著中年女人：「尼拉主任，還請不要生氣，雷奧向來不會說話，他沒有惡意。」
他又看向白裙少女：「韋娜，再試一次，如果不行，你就回去休息吧。」
韋娜扭頭詢問地看著尼拉，見她點頭，她才道：「好，」她頓了頓，「還請元帥信任我，不要排斥我。」
雷恩看著她嘆口氣：「我說過了，你治療時，我的精神圖景，沒有設防。」
「怎麼可能，」韋娜咬唇，「您的精神觸角，攻擊我，影響我治療。」
雷奧嗤笑：「我真懷疑你們在金塔只會吃飯。你精神力低，對精神觸角控制差，別說S級哨兵，就算A+哨兵，精神圖景受到干擾，也會主動攻擊。」
韋娜下頜緊繃，紅著眼瞪著雷奧，雷奧看也沒看她。
韋娜收回目光，起身走到雷恩身邊：「元帥，我準備開始了。」
雷恩點頭，全身放鬆的靠著沙發背，閉著眼睛，十分懶洋洋不設防的模樣。
肖沐早就輕手輕腳坐在元帥對面的沙發，聽到這裡，他眼睛睜大，一瞬不移的盯著韋娜。
他只在電影里看過精神疏導，現實中還沒有見過。他很好奇，也想看看金塔精神疏導的方法，和他的是不是一樣的。
沒多久，韋娜額頭冒出一層細汗，肖沐只能幹瞪著眼，他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的精神觸角被控制在腦內，觀察不到別人的精神圖景。
他想建立屏障悄悄的圍觀，然而視線掃過剩餘精神力，臨近安全點，他立即打消了這個想法。
「啊……」突然，韋娜痛呼一聲，往後退了一步，捂著頭跌坐在沙發上。
「韋娜。」尼拉焦急的抱住她，「深呼吸，鎮定下來，沒事了，沒事了。」
韋娜顫抖了好一會兒才平靜，眼淚刷刷的落下：「好痛苦。」
韋娜面色嚴肅地看著笑容微僵的雷恩，嚮導共感強，容易受到旁人的影響，韋娜說痛苦，肯定是雷恩傳給她的感受。
「元帥，看來您的狀況很不好，每任元帥精神圖景趨於遊離狀態時，都需要在軍部高層內通告以備意外，我是否應該如實上報？」
「不，」雷恩笑容溫和，語氣卻堅定，「我感覺並沒有那麼壞。」
「元帥，」尼拉揉著韋娜的額頭，「金塔培養嚮導，給哨兵做精神疏導。高等級嚮導的精神疏導更是軍部高層的特權，同時，我們也有監督你們身體狀況的責任。」
她頓了頓：「很遺憾，我們需要對整個帝國軍部負責，不能隱瞞任何人的病情，尤其是元帥。」
她表情誠懇：「您要理解，萬一您的身體發生突髮狀況，而軍部又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很有可能產生混亂，我相信，您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
雷恩收斂笑容，氣勢大開：「我說我身體問題不大，你想上報隨你，但被人發現你是誇大其詞，不知以後軍部上層，還敢不敢信任你們。」
尼拉猶疑不定，看向韋娜：「元帥精神圖景如何？」
韋娜覺察到一道冷厲的目光，她看過去，和雷奧的目光對上，嚇得連忙移開：「一年之內，應該沒問題。」
尼拉拉著她起身：「元帥，抱歉沒能使你康復，我們會爭取找出解決辦法的。」
雷恩點頭，雷奧正準備諷刺一波，被雷恩的視線制止。
等她們走後，雷奧怒道：「狗屁辦法，一群金絲雀，就算用最愚蠢的辦法，每天刺激精神圖景，也不至於精神力越來越差。」
他止不住冷笑：「一百多年，一個S級嚮導都沒有出現，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