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露了馬腳
肖沐一愣，連忙跑過去，坐到離雷奧最遠的靠窗位置，笑著道謝：「謝謝。」
有飛行器，他辦事的速度會快很多，也不會累著。
雷奧隨意擺手：「正好順路，我去招待所。」
肖沐還記得雷奧接了和他同等軍銜的人去招待所，估計他有正事，自覺道：「我在招待所下就行。」
剩下到飛行站的路不到兩公里，不算遠。
雷奧看他一眼，還挺懂事。
「你以前在哪個區流浪？」安靜了一會兒，雷奧突然問。
肖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不記得了，醫生說我是在F區被發現的，應該是在F區吧。」
雷奧嗤笑：「F區？你在那裡，能活一天嗎？」他眼睛微眯，「我調查過你，沒有任何線索，你是突然出現在F區的。」
他手指在座位扶手上輕點：「或者說，你並不是帝國的人，是偷渡來到帝國的？」
他在懷疑他，肖沐坐正身體，神色認真：「我不記得，或許是，或許不是，我都忘了。」
他突然來到這裡，根本就沒有合理的身份，他只能一口咬定全都忘了，重新開始。
雷奧盯著他，他任由他打量，十分坦蕩蕩的模樣，反正他只想在帝國好好活下去，又沒有壞心。
雷奧移開視線：「你說的最好都是真的，要是我發現你有什麼壞主意，我一手就能捏死你。」
肖沐下意識地看他的手，他的手很大，五指修長有力，他摸了摸他白嫩的脖子，絲毫不懷疑他能做到。
「都是真的，沒有壞主意。」他認真道。
「到了。」司機道。
肖沐朝外看了眼，這是招待所門口，雷奧跳下飛行器，他緊跟著跳下：「謝謝你。」
雷奧垂眸看他，他皮膚特別白，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些耀眼，雷奧心想，像是軟饅頭。
「這邊會議晚上六點半結束。」他說完轉身進入招待所。
肖沐眨了眨眼睛，心裡一喜，他的意思是，晚上六點半到這裡，可以蹭順風車？
他看了眼時間，輕快地往飛行站小跑，很快就跑不動了，只能慢步走著，二十五分鐘之後，到達飛行站。
他輕吐口氣，保持這樣的速度，晚上能趕上順風車。
終端辦理十分順利，只是抽血基因留檔花了點時間。
他沒有錢買終端，終端是帝國送的，功能挺齊全，和現代的電腦差不多。
看著終端上的個人信息，他嘴角彎起，這是屬於他的證件。
辦好終端，他直接去了醫院，到醫院時十點不到，相當於他只請了兩個小時假，剩下的兩小時，還能得到五十工錢。
調度室忙得團團轉，看到他也不多問，催著他換白大褂，趕緊上工。
他戴好對講，手夾著治療儀，一邊扣扣子一邊道：「肖沐空閑。」
「1003。」話一落，對講里就報出一個病房號。
肖沐不間斷的一連治療六個病人後，終於聽到對講里報了一樓的房間號。
他看了眼剩餘精神力，兩千五百多，昨晚到現在恢復了一千五百多，他算了下，目前已解封五千五，安全值一千一。
他能用的有一千四百多，不過隨著治療精神混亂病人，解封總值會增多，安全值也會隨之增大。
避免出意外，他決定今天只給三個哨兵進行精神疏導。
早上剩餘時間不多，他的計劃只進行了三分之一，他也不急，下午時間多，找兩個服用安眠劑的哨兵，不難。
還有兩分鐘十二點，他從一間病房出來，耳機里傳來調度室工作人員的聲音：「收工，換班。」
他揉了揉手腕，朝休息室走，像他這樣上下午兩班的兼職人員，中午有一個小時吃飯休息的時間。
走到拐角，一人從反方向快步轉彎走過來，兩人撞上，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扶著牆壁穩住身體。
「你沒事吧？」西木滿臉暴躁，罵聲正要出口，見肖沐扶著牆壁，咽住原本的話，轉而問。
肖沐鬱悶地搖頭：「沒事。」
西木只是一個普通人，兩人一起撞上，他紋絲不動，他反而退了幾步，真是……太弱了。
西木於是擺擺手：「你去吃飯。」
肖沐點頭，搭乘電梯去了休息室。
肖沐走後，西木扭頭對身旁一身西裝的中年男人道：「我說沒有就沒有，嚮導劑都是醫院統一的，我沒有使用新型嚮導劑。」
「不可能，」男人一口否定，「如果只是一兩個還能說是巧合，現在已經超過十個人了，哨兵論壇有關新型嚮導劑的帖子，已經上萬樓了。」
「瓊斯主任，」西木被煩得不行，「所有的嚮導劑都是從醫院發的，你問我，不如去調查嚮導劑貯備室。」
「已經調查過了，」瓊斯道，「那些精神圖景猶如新生的哨兵，幾乎都是你接手的病人，不是你私下使用了新型嚮導劑，難不成你是嚮導，給他們做了精神梳理？」
西木猛地站住，指著自己哼笑道：「你覺得我是嚮導那麼柔弱的生物？」
想著先前西木將肖沐撞到退後幾步的模樣，瓊斯連忙搖頭。
他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他苦口婆心的勸道，「西木醫生，效用這麼好的新型藥劑，對所有哨兵來說都是福音，我向你保證，配方的製造者絕對是你，不會有任何人冒充。」
「配方的專利也是你的，你可以自由賣給任何藥劑公司，當然，我們藥劑研究院對配方進行研究，也會付給相應的費用，絕對不會讓你的成果被人盜用。」
他用一種誘哄的語氣道：「你可以想象，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西木捏了捏鼻樑，已經不記得多少次重複：「我沒有使用新型嚮導劑，我只是醫生，並沒有研究嚮導劑的愛好，平時也不做實驗。」
他偏頭爆了句粗口，一早上被瓊斯煩透了。
他上班不到一個小時，藥劑研究院的瓊斯主任點名找他。
說是哨兵論壇有人發帖，第一醫院研發了新型嚮導劑，比嚮導精神疏導還要好，精神圖景猶如新生。
而他工作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瓊斯已經調查過醫院的嚮導劑，又查了所有經手人員，都沒有結果。
最終瓊斯發現，附和發帖的十幾個哨兵，幾乎全是他經手的。
於是瓊斯懷疑，他研究出了新型嚮導劑，但只是暗中使用，並沒有公布。
聽瓊斯剛剛的話，估計是以為他顧忌他一個小小的醫生，功勞被上司們搶了。
瓊斯皺著眉看他：「這不合常理，你也看過了，那十幾個哨兵全都發布了精神圖景前後對比圖，中途只在你們醫院治療過。」
西木點頭：「我看過了，我也很意外，我建議你將他們聚集一處，仔細查他們的體質，或許是體質問題。」
他再一次肯定道：「我沒有新型嚮導劑。」
瓊斯攤手：「好吧，我會儘快對他們進行檢查，但我保持對你的懷疑，我向你承諾，你的榮耀，不會被任何人取代，我們研究院，尊重每一個研究人員。」
西木看著他離開，忍不住翻個白眼，固執鬼。
他看了眼時間，回到他的辦公室，叫了份午餐，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
這件事很奇怪，他腦中突然浮現瓊斯說過的一句話『難不成你是嚮導，給他們做了精神梳理？』
他猛地站起來，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有嚮導在醫院。
同一時間，肖沐正在休息室吃午餐，臨時同事每天都在換，各自吃著飯，玩著終端，並沒有交流。
「你說是不是真的？」右邊一個矮個子下巴搭在坐在凳子的大個子肩上，看著虛擬屏幕。
大個子鬆開筷子點了屏幕一下，然後收回手繼續吃飯：「有精神圖景前後對比，應該是真的。」
「我們醫院真厲害，居然研究了這麼厲害的新型嚮導劑。」矮個子嘆道。
「是啊，不過很奇怪，醫院居然沒有當眾宣布，而且受益者只有十幾個人。」大個子有些不解。
小個子贊同點頭：「這哨兵論壇因為這個帖子都快炸了，你信不信，我們會越來越忙。」
大個子哀叫一聲：「我可不喜歡和那群自大的哨兵打交道，不小心被打一下，都疼的要死。」
自從聽到精神圖景四個字，肖沐便一直留心他們的對話，聽到這裡，他打開終端，搜索哨兵論壇。
進入論壇后，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標紅加粗的爆貼『帝國第一醫院有新型嚮導劑，效果驚人。』
他點開貼吧，設定自動上滑，邊吃邊看，等看到哨兵們發的個人照片以及精神圖景前後對比后，他握著筷子的手，逐漸用力。
這些人他都有印象，都是他進行過精神疏導的人。
他緊張起來，將帖子拉到最後，每層樓都是複製粘貼：我馬上去第一醫院治療。
他關上終端，開始琢磨怎麼辦，突然想到什麼，他扭頭往四周看了看，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醫院病房有沒有監控啊！
他深吸口氣，將飯盒放到回收處，再次打開終端。
在輸入框搜索，帝國第一醫院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