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火園
“人才！”
出了土園後，顧北塵與三福三人寒暄幾句，分道揚鑣，雖然和這三人相處時間不長，但他們都有著淨壇尊者的豪爽與坦蕩，大家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沿著略帶弧度的青石路，顧北塵再次踏上下一園區，金園。
為了不至於像土園一般，在毫無準備下踏上試煉路，到最後落得個狼狽不堪，顧北塵這一次格外小心，他先是尋了個安靜場地，將自身狀態達到最好，這才向著金園大門走去。
金園正門，有一座高高的牌坊，上書金園二字，字跡行雲流水，雖沒有大氣磅礴之感，卻讓人一觀之下，頓覺心情通暢。
正門無人看守，顧北塵稍作停留，深吸一口氣，向園內走去。
來到金園，顧北塵有種進入原始森林的感覺，周圍全是樹木，微風吹拂，枝葉搖曳，令人無比舒暢。
前行數十丈，顧北塵先先後後看到不少人站在樹林之中，腦袋微揚，眼睛微閉，一臉祥和“這金園，仿佛世外桃源一般，雖無奢華豔麗，卻令人心曠神怡！”
顧北塵停下腳步，受那些人影響，他也尋了一處安靜林間，有樣學樣，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
顧北塵感覺身後有人在注視著他，他睜開眼眸，轉身看去：“學生顧北塵，冒昧打擾，還請恕罪！”
那人麵容英俊，一身青色道袍溫文儒雅，一笑之下，令人如浴春風“顧北塵，上氣大師有請！”
“好的，煩請帶路！”
顧北塵跟隨青衣男子，一路經過茂密樹林，花田苗圃，最後來到一座高高的觀景台前“上氣大師便在上麵，你在此等候。”
“多謝。”
青衣男子含笑，轉身離去。
觀景台高約三丈，木製搭建而成，在其上方，有一道身影，如那些林間學生一般，眼神微閉，頭顱微揚，似在接受洗禮一般。
顧北塵努力將自身氣息降到最低，不想打擾上氣大師修行，安靜的在觀景台下等待烈日驕陽似火，觀景台無遮無攔，刺目的陽光灑落，照射在上氣大師身上，他無動於衷夕陽低垂，明月漸漸升起，九天之上，繁星點點，月光灑落，神聖皎潔，上氣大師仍舊紋絲不動狂風來襲，大雨傾盆，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他並不在乎。
顧北塵在觀景台下，足足等了五日，五日間，上氣大師不曾動一下，他也不曾離開半步“天地之間，氣無處不在，你感受到了麽？”
終於，上氣大師緩緩睜開雙眸，看向顧北塵，那一刻，顧北塵突然有種錯覺，上氣大師明明就站在那裏，為何卻無法感覺到，是錯覺，還是他就是這天地間的一部分。
“學生可以感受到風的襲來，不知是否是大師所說的氣！”
“然也！非也！”
上氣大師慢慢從觀景台飄落下來，漫步在金園之中，顧北塵不知他是何意，隻好默默的在後麵跟隨。
“氣無處不在，一動一靜，皆由氣之催動！”
上氣大師一邊走，一邊感受自然的力量，一邊又似在開解顧北塵一般。
“花草擺動，枝葉搖曳，飛禽衝天，百獸奔騰，乃至你的一呼一吸間，皆為氣之所引！”
“大師，學生愚鈍，花草與枝葉的晃動，不是風的作用麽？飛禽走獸一舉一動，應是自身運動使然，人的一呼一吸，不是為了維持身體機能麽？”
“然也，非也！”
二人來到一處花草間，上氣大師停下腳步，看向一團花草，說道“若無氣的催使，便無眼前生機！”
上氣大師摘下一片花瓣，遞給顧北塵，說道：“你看這花瓣，有何不同之處？”
顧北塵接過，認真細看，從頂端到末尾，從紋理到表麵，看的格外仔細“並無不同之處！”
“你再看這片花瓣。”
上氣大師又遞過來一片，顧北塵接過，細看之下，還是看不出什麽不同之處“兩片放在一起，也許你就能看出區別了。”
顧北塵依言，將兩片花瓣放在一起，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
過了許久之後，顧北塵眉頭微皺，說道：“上氣大師，我感覺兩片花瓣，一片蘊涵生機，紋理內有水分流動，另一片卻生機全無，水分在慢慢蒸發！”
“那是什麽催動水分流動的呢？”
“難道是大師所說的‘氣’？”
上氣大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繼續前行。
“天地伊始，混沌初開，天地間出現了第一道氣，後經數萬年，這道氣化為玄黃二氣，玄為天，催化自然，風雨雷電由此形成，黃為地，孕育萬物，才有了這無限生機。”
“大師的意思是，這天地萬物，都是由氣所形成？”
“然也，非也！”
顧北塵聽的是越來越糊塗，這上氣大師從一開始就是一副高人模樣，說話也總是說一半，每當他以為理解的時候，這上氣大師便會告訴他，他的理解又對又不對，折磨的他幾欲抓狂，又不敢發作。
奈何上氣大師根本不在乎顧北塵的糾結，依舊漫步前行。
“最初的一道氣，乃混沌之氣，它本是模糊一片，沒有任何法則與製約，化為玄黃，滋生萬物，本是為這天地賦予生機，卻不知何時被布下了規則，萬物生長，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周而複始，無限循環！”
“上氣大師，您是不是說，那布下規則之人，便是上蒼？”
“然也，非也！”
顧北塵無語，賭氣發誓不再和上氣大師互動，那然也，非也四個字，太折磨人上氣大師身子慢慢騰空而起，顧北塵緊隨其後，二人不斷升高，眨眼間來到了雲層之上“世人隻知玄黃二氣，卻不知，還有一道氣存在！”
“是什麽？”
顧北塵還是沒忍住，好在這次上氣大師沒說什麽然也非也之類的話，而是看了一眼這天地之後，悠悠說道“命之氣！”
“命之氣？什麽是命之氣？”
“此為道，不可說！”
顧北塵心中大罵，心想：若不是知道打不過你，我早就收拾你這個家夥了，太氣人了。
上氣大師根本不理會他的煩躁，身子慢慢下降，又重回花田間，轉過身，看向顧北塵，確切的說，相處這幾日，上氣大師是第一次正眼看他。
“顧北塵，火園與土園之行，證明了你的才智和堅鋇，能否在我金園開啟肺之神藏，便從感悟這天地間的氣開始吧！”
上氣大師，學生該如何做？。
“我已經告訴你了，能否感悟，看你造化！”
上氣大師說完，身影慢慢淡化，似化為一道清氣一般消失無形。
“這一。”
顧北塵很鬱悶，數日相處，上氣大師如同哲學家一般，自顧自的說起來沒完沒了，對自己的問題不置可否，哪像土園淨壇尊者，有啥說啥，直截了當，從不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