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蘇淺沫

  “顧北塵，家師在養心齋等你，前方不遠便是。”


  “你不一起前去麽？”


  “學生不方便打擾老師清修，就此別過！”


  青年微微行禮，轉身離去。


  顧北塵衝他背影抱拳，表示感謝，而後獨自向前走去。


  養心齋，一個占地隻有丈餘方圓的小房子，搭建在一片翠綠盎然的竹林之中一條由竹子搭建的引水渠，發出潺潺水聲，在這幽靜的竹林之中，聞之令人心曠神怡“進來吧。”


  木屋內傳來一道女人聲音，聲音似乎有一種令人心悅誠服的魔力一般，讓人生不起反抗的情緒。


  顧北塵先是對著木屋深鞠一躬，而後恭敬的推門而入，他動作很輕，仿佛擔心驚擾到什麽一般。


  屋內十分簡潔，隻有一個女人端坐在蒲團上，正含笑看著他，女人說不上很美，卻讓人不知不覺升起崇敬之心，也許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內在高貴的美。


  學生顧北塵，見過青葉真人。


  “不必如此，請坐。”


  青葉真人微微抬手，一個蒲團憑空出現，顧北塵行了一禮，而後坐於蒲團之上“孩子，閉上眼睛，認真去感悟你的心之神藏！”


  顧北塵依言，慢慢閉上了雙眼，一股奇怪的感覺將他籠罩，他慢慢感受不到了身體，仿佛置身在一片未知空間之中。


  陽光灑落，顧北塵緩緩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耀的他眯起雙眼。


  突然，顧北塵噌的一下站起來。


  眼前，是一片片高聳的大山，而他，正是那個穿著滿是補丁衣服的山野小子“這是夢麽？”


  顧北塵看著這熟悉的場景，驚訝的合不攏嘴，身後，是一棵大樹，樹幹上有明顯用石子刻畫的橫線，顧北塵顫抖著走到橫線下比了比，身高竟與橫線一般高。


  “這香。”


  顧北塵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而後轉身飛快的向山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嘴裏急切的說著：“爺爺，等我，爺爺，千萬不要有事啊?”


  一路奔跑，顧北塵累得滿身大汗，氣喘籲籲，他不知自己跌倒了多少次，身上多處被石頭擦破，但他沒有停，他不敢停，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現在隻有九歲，當年他正是在這個年齡，在大樹上留下了身高的印記，而後由於貪玩，很晚才回去，也是因為他的貪玩，爺爺放心不下，上山找他，結果被突然出現的棕熊襲擊而死。


  “小塵，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是啊，小塵，你爺爺剛才還說要找你呢。”


  “我爺爺呢，我爺爺呢？”


  顧北塵急切的問著，村民一個個如同看妖怪一樣看著他，說道“小塵，你是不是傻了，你爺爺現在當然是在家了？”


  “真的，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顧北塵一邊跑，一邊興奮的大叫，惹來村民驚愕的目光“這個小塵，又打什麽歪主意呢？”


  九歲的顧北塵，身軀顯得很瘦小，他猛地推開久違的房門，爺爺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前忙碌著“爺爺。


  真情流露，雙目含淚，老獵戶頭也不回的說道：“小塵啊，怎麽這麽著急？是不是餓了？”


  多年未曾感受的關懷，在這一刻，直擊心靈，顧北塵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著爺爺的背影，連連磕頭，磕的額頭見血也不停歇。


  “小塵，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老獵戶扔下碗筷，擔憂的看著顧北塵，將他身體仔仔細細檢查個遍，在確定顧北塵沒有受傷後，埋怨道“傻孩子，這是作甚？”


  “嗬嗬，沒事，就是好久沒給您磕頭了。”


  顧北塵傻笑，久違的童真浮現，似頑皮的小子。


  再見活生生的爺爺站在麵前，顧北塵倍感珍惜，好幾天他都不敢睡去，生怕一覺醒來出現在火園，他知道這些都是幻境，隻是這幻境，太過真實。


  時間荏苒，不知不覺半年過去。


  顧北塵再次變回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年，時間的磨礪，讓他不確定，到底哪個才是幻境。


  他修為全無，腦海中人皇聖經經文也想不起絲毫，但他不在乎，他決定從新來過，既然眼前如此真實，那便將從前當做幻境，他決定痛改前非，與村中獵戶學習打獵技巧，盡心盡孝的照顧爺爺。


  時光飛快，轉眼三年過去，老獵戶日漸蒼老的模樣，令顧北塵心中隱隱作痛，老獵戶已經不能下床，一切全憑顧北塵悉心照顧，吃喝拉撒睡，顧北塵照顧的無微不至，可是天不留人，終於在第四個年頭，老獵戶微笑離去，那一夜，顧北塵沒有哭，親手埋葬了爺爺的屍骨，開始了三年守孝生活。。


  不知過了多久，顧北塵突然感覺一陣劇痛襲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那是老殘，正是僅有一縷殘魂的輪回聖君。


  顧北塵沒有怕，這一刻，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處幻境之中，他很知足，即便是幻境又如何，至少他做了填補心靈空缺的事情。。


  咚咚咚。


  三個響頭之後，顧北塵毅然決然離去，向大山深處走去。


  數日後，他跌落懸崖，得見軒轅靜柔，在與他愉快相處的半月後，顧北塵深情的看著軒轅靜柔，問道“小蝶，你是否願意與我相濡以沬，共同走出這大山，去天地間遨遊？”


  軒轅靜柔嬌羞的低下頭，紅紅的臉蛋，如同天邊的晚霞一般迷人，可就在她點頭之際，遠出一座黑山猛然爆發出一團黑氣，瞬間將軒轅靜柔包裹住。


  恐懼與無助的眼神，深深刺痛著顧北塵的心，他伸手去抓，卻什麽也沒有抓到，他拚命向黑山跑去，這時一個高大身影擋住了他。


  “你如此弱小，去了也是送死！”


  冰冷的話語，無情的敲打在顧北塵的心間。


  “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老殘，老殘你給我滾出來！”


  畫麵陡變。


  他出現在了雲宗，雲裳深情的看著他：“我喜歡你！”


  顧北塵震驚了：“你是雲小蠻麽？為何也變了？”


  “我沒有變，你會接受我麽？”


  顧北塵彷徨，雲裳刁蠻任性的樣子不斷在腦海中浮現，那個令整個雲宗弟子聞風喪膽的刁蠻大小姐，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喜歡我麽？”


  我?我?。


  顧北塵回答不上來，隻能看著雲裳哭泣的離去截雲峰上，雲陽與他隔空相望，重重的歎息一聲“落花無情人有情，半生修道半生緣。”


  桃花林間，落花大帝翩翩起舞，如花間彩蝶一般美輪美奐“顧北塵，你對每個女人都會說這些話麽？”


  “你是誰？你不是落花大帝，你是水月！”


  顧北塵猛地驚醒，那個與他一起花間起舞的女子，不知何時，變成了水月模樣“哼！虧我白華對你念念不忘，你竟如此待我！”


  劍光閃過，一柄冰冷的寒劍刺透水月的身體，顧北塵如遭雷擊，一掌轟出，白華消失不見“如此也好，至少你不會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