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到部落
彩石山作為聯盟的新駐地，完全是按照一個完整部落來進行部署的。在雲朵等人秋季出發前往大神山的同時，雲陽等也穿過草部落、虎部落勢力範圍回了一趟聯盟，雲壯帶著一千個壯年男女堪堪趕在冬季大風雪前到了彩石山。
在這裡，石頭多餘木材和能夠建房的泥土，沒有遮天蔽日的大樹，山體也不適合挖掘岩洞。但是有滿山的黏土，去年雲朵離開的時候便讓人試著燒制磚瓦，當時失敗了幾窯。可雲朵欽點的燒窯師傅又豈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失敗一窯接著又不眠不休研究，直到燒出來合格的為止。
大冬天的與其待在外面受凍，倒不如多挖幾個窯坑，多燒幾窯東西。以至於外面風雪越大，彩石山的「陶部落」就越發投入大生產當中。待得冬雪融化，小草冒出嫩芽，陶部落終於迎來了雲朵族巫要回來的消息。
負責燒磚的挑選了磚窯里最方正的一塊；負責燒鍋碗的挑了幾個最周正的；負責制鐵的鐵成本來想挑一把經過千錘百鍊的精鐵匕首的，可想起雲朵大巫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低調，忍痛咬牙提溜了一個薄薄的鐵鍋和一把鍋鏟沖了出去。
煉鐵作坊向來是重中之重，以前在聯盟就離著大部隊挺遠的，這兒也不例外。等鐵成東挑西選后跑出來，彩石山所有的聯盟人都擠在山下新建的廣場那兒，只能看見遠處一串望不到邊的人潮相互攙扶著緩緩接近。
「大巫，大巫呢！」
「又忘了，在這兒的就是陶部落，只有族巫，沒有大巫！若是讓大巫知道，一定會把你送回聯盟去的。」
提醒鐵成的是同樣因為挑選糧食落後一步的岩石，只不過他也是不太適應，話里不自覺就帶出大巫來。兩人誰也不服對方，頂了好幾句嘴，但也絲毫沒減緩他們往人堆中扎的步伐。
鐵成和岩石一個強壯結實一個身寬體胖，兩人聯手簡直所向披靡。像重型機械似的就衝到了前方。
「族巫，族巫！我是鐵成！」
「族巫，族巫，看這裡，我是岩石，我又發現了好多可以吃的食物。」
……
和兩人叫嚷著差不多內容的人還有很多，其中不乏三五歲的孩童，舉著手中顏色各異的果實、根莖……葉子，對著最前方兩角獸上端坐的雲朵邀功。
這麼熱情的歡迎儀式，雲朵本來都想從牛背上下來說幾句的。可狼厲的雙手牢牢定在她腰間，紋絲不動，弄得雲朵十分尷尬。
「大姐！」雲陽和已經八歲的雲小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都已經一年沒見過了，雲小山又長了一頭，乾乾淨淨的孩子，圓臉大眼睛，身上裹著虎皮背心，說不出的好看。
雲小山可是雲朵來這世界接觸的第一個人，又算是她一手拉扯教導長大，對他的感情又不一般。見到雲小山跳腳叫她，小臉都被這晚冬的風給颳得通紅，立馬就捨不得了。拍了拍狼厲的手，「我要下去了，小山過來，我阿母說不定就在後邊。」
「沒有，你阿母沒在，你阿父在那邊接你外祖。」回來的路上雲朵人不舒服乾嘔了一下，狼厲現在整個人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嚴密杜絕任何讓雲朵勞神的事情。
但是他又知道雲小山和別人不同，稍一思量，也沒管兩角獸正緩步前行，翻身落下。將雲小山攔腰抱起往雲朵身後一放，並警告他：「別鬧你大姐，她懷著寶寶。」
正想和大姐來個愛的抱抱，雲小山就被狼厲的話給嚇得不敢動了，「大姐，懷寶寶！」
「對啊，你大姐肚子里有我的小崽子……咳咳，小寶寶了！」狼厲本來還想按照自己說法說一句的，誰知道轉眼就是雲朵嬌嗔的圓眼睛，立馬就變成了討好的「寶寶」。
「恭喜！」冷不防的，旁邊便傳來了一聲久違的冷漠音調。
「舒巫，你怎麼會在！」不僅狼厲，就是雲朵也十分驚訝。聯盟事務繁雜，牙部落勢大，天部落和樹部落也就舒巫是個腦子活絡的，加之大部分樹部落族人都是剛回歸不久，舒巫不在那鎮著根本就不行。
「我來帶一批陶器回去。」舒巫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終究還是因為牽絆太多而失去了眼前這如同陽光一般的人。
「怎麼帶？上次和你們說的儘可能訓練多一些兩角獸的事成了嗎？還有虎部落和草部落兩邊也都說好了吧。」
「放心，已經說好了。草部落和虎部落都會出人手休憩各自範圍內的路，儘可能寬闊平整。虎部落的玉米和草部落的鹿肉我都讓人和他們談好了交換條件。我們可以用陶器雇傭這兩個部落的人為我們所用，如果不想讓他們接觸到核心的東西，那就讓他們幫著種地運貨吧。」
「除了武器，別的東西偶爾透一點出去也是一種威懾。放心，這一趟我們沒白走，短時間內猛部落是不會對我們有什麼懷疑，而且今後還可以不定時地和猛部落做一些無關緊要的生意，既能夠換回我們需要的東西，還能夠探聽一些猛部落的消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雲朵還想再說，二十四孝男人狼厲就心疼得臉部直抽抽，「舒巫，我覺得你應該去尋天力和錢冬他們，好好安排下那三千人。對了，雲朵兒回去后要好好休息兩天，不，兩個月！這兩個月你們都別拿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兒來煩她。」
雲朵失笑，「這多了三千人，轉眼又是春種時節。彩石山這邊不出穀類，可是玉米和薯類也要人手種下去，我今年還想試試多種點菜，多養點牲畜呢。」
「這些，舒巫也是會的是吧！」狼厲看雲朵表情嚴肅，頓時就不敢多說，但並不妨礙他對舒巫放狠話。
好吧，看到狼厲這樣子舒巫莫名覺得解恨。反正他是絕不會怕他色厲內茬的威脅的。眨了眨眼睛，「我會的不過是雲朵大巫之前教授過的東西，種玉米和薯類，還有蔬菜什麼的並不擅長。」
「不擅長？你一個樹部落族巫會不擅長種植！再說了，你不懂不是還有別人嗎？這……一堆人難道就找不出幾個能用的。再不行……再不行我讓長鼻猴和刀尾獸來種。」
狼厲可是知道雲朵忙起來有多拼，之前就心疼，現在就更心疼了。
舒巫本來只是打算逗逗他而已，最後卻是他話中的意思給驚了一跳：「長鼻猴和刀尾獸？你能使喚？」
「他能使喚的多了去了。但凡有點智慧的動物，他都能召喚。就算他不能，還有小白呢。」雲朵看狼厲的眼神很是溫柔，這人，之前冰冷不近人情，也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特殊，所以除了她大概猜出來點，還沒人知道他的特殊能力。
「獸神？！」舒巫驚訝地聲音都變了調。
「你說什麼？」牛背上本來有些懶散說話的雲朵被舒巫驚訝抬高的聲音嚇了一跳。
幾句話功夫，兩角獸已經載著雲朵和雲小山走出了擁擠的人潮，狼厲和舒巫就在兩角獸邊上邊走邊說，周遭倒是沒有外人。舒巫也覺著是自己反應過度，調整了下情緒，略有些自嘲道：
「我也只是聽祖輩人提過。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這世界是野獸的世界，這些野獸之間也會因為勢力範圍你爭我奪。爭鬥到最後，有一隻動物成為了野獸之王，聽說它生著兩隻鹿角、四隻鳥爪、身子有大河那麼長，尾巴一擺就能飛上天，能吐水吐火，獸王過處萬獸臣服……」
舒巫說起這個傳說滿臉神往，約莫獸王這種強大到能夠統治所有活物的王才是真正令人嚮往的所在。但是他越說，雲朵聽著怎麼就越覺得熟悉。
「龍？！舒巫你說的獸王是不是龍，神龍？」
舒巫有一瞬間恍惚，隨即搖搖頭，「沒人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後來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大家都以為獸王年紀大了自然會老去歸天；然而獸王卻是在某一天化作了一種奇怪的生物，生著修長的四肢，能夠在地上行走，也就是現在的人類模樣。獸王成了人類模樣，但號令萬獸的本事還在。大概是覺得只他一人行走在滿是野獸的世界太孤單或是別的緣故，獸王開始『造人』。他遊歷天下，碰到靈智投緣的野獸，他便會教其直立行走、說話，漸漸的，被他教導過的野獸都會變成現在的人。」
「太神奇了，那後來呢？」雲朵以前也是信奉唯物主義，可是已經穿越到這玄幻的原始部落，見識到了許多以前不曾見識過的動植物，她自己的世界觀已經崩塌得不成樣子，獸王什麼的也許是真的，她必須得見一見，那可是傳說中的神龍啊！
可惜傳說就是傳說，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舒巫也不知道。獸王生生活成了獸神，然後就不知所蹤。傳說中，獸神無所不能，獸神能夠召喚驅使所有的野獸。所以舒巫才會第一時間喊出了「獸神」兩個字。
不過，要他把獸神和狼厲聯繫到一起，實在是太艱難。獸神會連走路都不會嗎？獸神會見到點好吃的就走不動道嗎？獸神會常常傻笑嗎？
所以，一定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