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帝王之相

  皇甫烈走到小世子的畫作麵前，細細端詳，隻看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就知道小世子的畫作深得其心。


  “小世子這幅畫，畫得精巧、細致，一並連那周遭的山形也畫出來了。”皇甫烈說著轉身問身邊的宮廷畫師，“你們覺得如何？”


  “世子心思細致入微，這幅大秦都城圖，畫得細密，寫實，果然是上上佳作！”


  “正是正是，世子方才不過簡單看了一回這都城，竟就能畫得這般逼真，厲害至極！”


  這宮廷畫師的奉承之詞，鳳淺自然是聽膩了的，倒是長公主聽著這些話，心裏受用得很。


  “王弟，小世子的畫工詳盡無比，可見孩子心思細巧，這次比試……”


  “王姐莫要著急，待朕看看大燕小太子的，再作評判。”


  聽到皇甫烈這麽說，長公主似也覺察到自己急躁了，回道：“是。”


  皇甫烈再彎下腰來，仔細看小太子的畫作，卻見皇甫烈的臉色越看越凝重，半晌，他才直起身子，說：“此回比拚，不知鳳淺女王預備如何評判呢？”


  “罷了，若是讓你們的大秦的畫師來評判，朕是不服的。”鳳淺杏眼微轉，“既然這回的比試是由朕提出的，不如這評定的權利，就交給大秦國君了，如何？”


  “朕來評定？”皇甫烈似乎是聽錯了一般，“你難道就不怕朕偏私麽？”


  “臣下有失公允，那是為了奉承君主，這本無可厚非。”鳳淺淡淡掃過方才那一圈馬匹拍得起勁的宮廷畫師，“可若是君主失了公允，那便是失了民心。”


  軒轅徹也道：“一國之君，最看重的不正是民心嗎？”


  皇甫烈悠悠道：“鳳淺女王和軒轅公子這話，可是讓朕無路可退了。好，朕今日便給你們一個公允。”


  隻見皇甫烈走到兩幅畫作麵前，道：“小世子的畫，細致入微，遠到山川地勢，羊徑細道，近到都城樓宇，青磚紅瓦，無一不被囊括其中，這般資質，若是以後做一個行軍大統領，領兵征戰，無往而不利啊！”


  眾畫師聽了，紛紛跟著鼓掌稱讚。


  “至於大燕小太子這幅嘛……”皇甫烈又仔細看了看這畫，轉而問小太子，“大燕小太子，你方才的詩詞比試，尚能說出幾分自己的見解，不知你對自己這幅畫，又作何理解呢？”


  嗯？鳳淺疑惑，怎麽突然轉而來問夜兒了？


  隻見小太子說：“我今日才得見大秦都城的模樣，自然不比說小世子，能把都城畫得這麽精細，我不過是將眼睛裏看到的，直接畫出來而已。”


  “哈哈哈！”皇甫烈笑道，“朕宣布，第二輪比試，大燕小太子獲勝！”


  皇甫烈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愣，長公主問道：“方才王弟不是才讚世子的畫……”


  “朕方才說，小世子的畫精細周密，當有將之才。”皇甫烈說道，“大燕小太子的畫，卻有帝王之相啊！”


  “小太子眼中心中，裝的並非山巒河川，乃是這萬民之象。”


  皇甫烈說著，又走到小太子的畫作前，再次仔細觀看，原來方才他瞧著小太子的畫，心裏便瞧出其畫作中的宏偉誌向，小小年紀卻有這般卓越的見識，哪裏是小世子能比得上的。

  也正是因著此，皇甫烈的臉上才愈來愈見沉色。他沒想到鳳淺竟然把這個小太子教得這般抱負遠大。


  “父王母後常教導我，為君者，應當心懷萬民，剛才母後抱我的時候，我看到的，就是大秦百姓之象，便將他們都畫下來了。”


  小太子說完，軒轅徹笑著將兒子抱起來，說：“夜兒說得不錯。”


  宮廷畫師們聽完皇甫烈這麽說了以後，又說：“陛下說得是，這心懷萬民，才是真正的大胸懷啊！”


  “是啊是啊，一副大秦都城圖，被大燕的小太子畫出了不一樣的格局，不愧是鳳淺女王的兒子啊！”


  鳳淺聽到這裏，心裏忍不住笑了一回：這些畫師們還真是慣會見風使舵啊！

  “所以，這一局，大燕小太子勝！”皇甫烈說著看向鳳淺，“鳳淺女王，這回朕可判得公允？”


  鳳淺話裏有話：“希望國君的公允，不是隻僅限於這一回比拚。”


  “那是自然。”


  長公主見到小世子輸了這一局，又見自己的王弟對鳳淺的態度有些親昵，心內不免生出幾分不快，小世子見到母親麵有怒氣，說：“母親您放心，下一回我一定會贏的！”


  皇甫烈將袖袍輕甩，負手而立：“朕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日便先比到此，如何？”


  司空聖傑問道：“那麽請問大秦國君，那這第三輪又比什麽呢？”


  軒轅徹將孩子放下，正色道：“第一輪，由大秦建議，比試詩詞；第二輪，由大燕建議，比試作畫；這第三輪，理當由兩國國君共同決斷方見公平。”


  隻是瞧這眼下，皇甫烈和鳳淺，似乎還未曾有什麽主意。


  這邊正說著，那邊有人送了來兩隻虎皮鸚鵡，大監忙接過來，其中一隻鸚鵡忽然開口道：“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皇甫烈聽到這聲音，轉頭命大監將兩隻鸚鵡呈上來。


  這是兩隻灰翅種的虎皮鸚鵡，一雌一雄，翅膀上的花紋顏色由深到淺，過渡得自然流暢，一看到人就不停地說：“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大監回話道：“陛下，這是東秦遣人進貢的鸚鵡，伶俐非常，聽說很能學舌。”


  皇甫烈瞧了那兩隻鸚鵡一回，忽然似有了主意，轉頭問鳳淺：“鳳淺女王，不如這第三輪，就讓孩子們比試，讓這鸚鵡學舌，如何？”


  這個比試倒是稀奇！不過鳳淺也很想看看，這個大監口中說的聰明伶俐非常的鸚鵡，學人說話到底有多厲害。


  “好啊，”鳳淺問兒子，“夜兒，你看行嗎？”


  “當然行了！”小太子倒是很喜歡這回比試，大監才把鸚鵡呈上來時，他便盯著這兩隻鸚鵡，再也挪不開眼。


  皇甫烈說：“三天時間，誰的鸚鵡學到的話最多，就算誰贏，可好？”


  “好！”鳳淺答應著，這樣的比試才算公正嘛，那些翰林中書、宮廷畫師什麽的，能斷得出什麽對錯來啊！

  軒轅徹問小太子：“夜兒，你看看，這兩隻鸚鵡，你喜歡哪隻？”


  小太子正要說話，卻被小世子搶白：“這是東秦進貢給大秦的鸚鵡，自然是我大秦先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