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結果還是沒能打起來。


  因為芽衣帶著一個精緻的盒子過來了,盒子里是新鮮的金魚草刺身,是作為禮物送給鬼燈的。


  玉藻前是不會在芽衣的面前動手的。正如他不會在真理的面前殺人。


  雖然對於殺人並不在意,但是對於自己的孩子,他還是覺得三觀很重要。因為深愛女兒,所以無論女兒未來選擇人類還是妖怪,他都不會去干涉。於他而言,女兒自己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選擇妖怪,殺人自然無需多說什麼,但是選擇人類的話,問題就頗多了。所以在女兒的面前,殺人是件很慎重的事情。


  鬼燈帶著金魚草刺身滿意地離開了。臨走前還對真理說道:「我在地獄等你。」


  氣得玉藻前直接將扇子扔了過去,「走你的吧!」


  講道理,他真的很想說「滾」,但是他不確定這個睚眥必報的鬼神會不會想出更離譜的餿主意……

  (這是當然的啊……)

  鬼燈前來的小插曲,孩子們雖然疑惑頗多,但是也沒有多問。知道他沒有惡意,以及是真理爸爸的上司就足夠了。


  在享用完鮮美的金魚草刺身後,眾人也打算告辭了。


  「雖然不能參加體育祭,但是小真理一定來看啊!」


  臨走前,蛙吹梅雨這麼說道。


  「嗯!」


  真理點了頭,但是很快她又糾結起來。體育祭的時候,不知道她在不在東京……


  並沒有與相澤消太以及八木俊典同行,蛙吹梅雨等人提前走了。


  在離開真理家的住宅區后,爆豪勝己直接脫離了小隊。


  「等等爆豪你要去哪?」


  飯田天哉在後面喊道。


  「吵死了!別煩我。」


  爆豪勝己頭也不回,直接消失在轉角。


  「這傢伙!果然還是那麼不合群。」飯田推了推眼鏡。


  「不過這才是小爆豪啊,他那麼安分守己反而倒不習慣了。況且,其實我覺得吧,自USJ的敵襲之後,大家都變了很多.……」


  開學至此,第一次面臨了真正意義上的敵人。意識到所謂的英雄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綠谷出久想要追上去,但是猶豫了下后,還是停在了原地。


  這時候,轟焦凍提出了一個讓人驚訝的問題。


  「星宮的父親很強吧。」


  眾人點點頭。


  (畢竟是妖怪啊。)

  「那麼,為什麼在敵聯盟撤退的時候沒有去阻止呢?」


  「憑他的力量,絕對可以阻止的吧?」


  轟焦凍的問題果然讓大家不禁深思起來。


  的確,那樣的殺意就連他們這些學生都感受到了,但是敵聯盟的那個【傳送門】還是順利地將兩人帶離了USJ。


  為什麼呢?


  他明明看起來那麼寵愛小真理,但是卻依舊讓敵聯盟撤退了。


  對此,蛙吹梅雨忽然想起了一個差點被她忽略的細節。


  她說:「我覺得吧,與其疑惑小真理的爸爸為什麼不去阻止敵聯盟的撤退,倒不如疑惑他做了什麼。」


  「什麼意思?」


  常暗踏陰問道。當時他趕到的時候,戰況已接近尾聲。雖然詫異於中央廣場出現的陌生男人,但是那時他的主意全在歐爾麥特身上。所以對於真理的父親其實並無多關注。


  被蛙吹梅雨的說起的瞬間,綠谷出久也想了起來。


  他解釋道:「在黑霧消失的瞬間,星宮同學的父親,似乎往裡面丟了什麼東西.……」


  到底是什麼東西,因為角度問題,他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確實是有什麼東西被彈進了黑霧中。


  「大概是什麼樣子?」


  轟焦凍仔細回想當時發生的事,說起來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歐爾麥特身上。星宮的父親現身確實出乎意料,但是在這折斷那少年的手腕后,似乎就一直抱著女兒在一旁觀戰。黑霧消失的時候,從他那個角度也看不到什麼。


  蛙吹梅雨想了想,手指停在唇角:「我覺得像是什麼莖塊的東西……」


  當然,這只是猜測。


  「莖塊的話.……是花嗎?」御茶子說了句,隨後尷尬地拍拍自己的腦袋,訕笑道:「抱歉,說了奇怪的話。」


  「沒有的事哦小茶子。花的話也並非不可能。總之,任何猜測都是有可能的……」


  「花嗎?」


  轟焦凍還真的認真思考了這個可能性。


  倒是常暗踏陰,想到了之前真理所說的【我的爸爸在黃泉種花】,雖然不知道黃泉是否是真的,但是如果是花的話,可能性真的很大。


  可……


  如果是花的話,那到底是什麼花呢……


  ——


  「你當時為什麼沒有阻止敵聯盟的撤退?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阻止的吧?」


  相澤消太還是想不出什麼原因來。對於傷害自己女兒的傢伙,他居然會放任對方離開?

  不管怎麼想,他都想不明白。


  此時就他們三人。真理在飯後就被芽衣趕回房間了。雖然妖氣現在被封印了,但是之前身體的損傷還在調理中。如果可以的話,芽衣真想直接給真理辦理休學手續。


  「總之有什麼原因的吧!」


  八木俊典為玉藻前開脫。倒是玉藻前,在被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眉宇間的神色依舊沒什麼變化。


  他語氣裡帶著笑:「我阻止不了。」


  面前的兩人露出一副「你騙誰呢」的表情。


  玉藻前笑了,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對面的二人間流轉。隨後,執起一杯茶,緩緩飲下。


  接近五月的天,樹葉都開始打著卷了。


  「我確實阻止不了他們的離開。因為……」話說一半,他頓了頓,金色的豎瞳驀地淡漠而冷酷,「我只會殺了他們……」


  二人呼吸一滯。八木俊典扶額,這個人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他究竟是怎麼成為英雄的?

  相澤消太瞥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語氣平淡無波:「這傢伙根本就沒有英雄執照。」


  八木俊典的表情頓時石化了。


  「等、等等!相澤君你說什麼?」


  看到兩人這等模樣,玉藻前看起來開心極了。被鬼燈所帶來的怨氣也逐漸消散了。


  「是啊,我並沒有所謂的英雄執照。」


  「至於為什麼無人懷疑,只是一點幻化之術而已。」


  他輕描淡寫,爽快地承認了。食指大拇指一比,表示所使用的幻化之術真的只是一點而已。


  一點點的幻化之術,加上十五年前,英雄登記系統也並非如今天般完善,所以就這麼被他給糊弄過去了。


  十五年後,等相澤消太再去查找的時候,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


  所謂自己曾經想要追逐的英雄,那到底是否是個錯誤?

  在回去的路上,相澤消太不止一次這麼問自己。


  或許那只是自己年少時期的一次衝動。少年時期的人都會這麼想的吧,因為被某個英雄所救,而成為追逐他的人。


  可再仔細想想,按照那個人的性格,怎麼可能專門去救人呢……


  以前還在疑惑那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成為英雄,現在想來,那個人根本就沒有要成為英雄的理由。


  所謂英雄,於他而言,不過是時代的一個潮流。


  「我覺得自己就是蠢貨。」


  「相澤君?」


  「不過,還是歡迎回來。」


  八木俊典鬆了口氣。他看看玉藻前,又看看相澤消太。應該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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