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哥，為什麼是你（1）
第149章 哥，為什麼是你（1）
「看不見了？什麼意思？」
「就是瞎了。」
聞言，舒凝只覺得五雷轟頂，堂堂的穆少變成瞎子，這是誰都無法接受，更別說穆厲延本人。
「我要去看他。」
舒凝說著就往病房走，穆娉婷趕緊拉住：「舒凝，現在你最好別去，爺爺他們現在很是生氣，你要是去，肯定吃虧，清禾姐跟爺爺肯定不饒了你，而且二叔無法接受，脾氣不好，等他們走了我再帶你進去，這個時候，你冷靜點。」
舒凝被穆娉婷拽回去，躲在醫院的樓梯道，直到晚上十點，穆老爺子跟池清禾才離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這樓梯道能聽見穆厲延發脾氣砸東西的聲音，每次聲音傳來，她的心都跟著一跳，承受著跟穆厲延相同的痛苦。
人走了之後，穆娉婷倒回來找她：「舒美女，他們都走了，清禾姐也暫時回去，不過待會還會來，你大概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快進去吧，我去替你把風。」
舒凝蹲在樓梯口時間過長，站起來的時候腿都是麻的，而且這時她才驚覺，臉上不知何時滿是眼淚。
緩了一會兒，舒凝擦了眼淚進去，開始時她沒敢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著穆厲延躺在病床上，即使眼睛睜開，卻看不見她。
「誰？」穆厲延看不見，可他能察覺到門口有人。
一個字，讓舒凝心如刀絞，他果然看不見了。
明明兩人就相隔兩米，舒凝能看見穆厲延，穆厲延卻看不見她，這讓她的心狠狠一揪，她幾乎是顫抖著步子走過這兩米的距離，然後蹲在床邊，看著穆厲延的臉，伸手握住他的手，不等她開口，穆厲延已經叫出了她的名字：「舒凝，你有沒有事？受沒受傷？」
聞言，舒凝的眼淚已經完全抑制不住：「我沒事，沒受傷，孩子，也沒事。」
明明自己在病床上躺了一個禮拜，剛從生死邊緣上掙扎回來，見到她時，他關心的卻是她。
聽見舒凝沒事，穆厲延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舒凝忍不住淚流：「對不起，穆厲延，你不該救我的，不該衝出來。」
穆厲延憑著感覺去觸摸舒凝的臉，勾唇道：「與失明相比，失去你，才是最痛。」
得知失明的時候，他是無法接受，可只要舒凝沒事，他卻覺得值得，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這樣選擇。
醒來時，他第一感受的是黑暗，這或許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但舒凝若出事，他想可能比這更黑暗。
聞言，舒凝哭的更厲害，抓著穆厲延的手，哽咽道：「我真不值得，不值得，穆厲延，你媽是我因為我媽才跳樓，你該恨我，不該出來救我的，我不值得。」
「舒凝，對不起。」穆厲延摸著舒凝的臉，生死一刻時，他才明白，比起恨，他更愛。
舒凝懂穆厲延的對不起是為何，她何嘗不是對不起，他們都選擇了將恨放大，卻忘了，心裡還愛著對方。
「醫生怎麼說？」舒凝擦了擦淚，看著穆厲延的眼睛，裡面倒映著自己，卻看不見往日的神采。
「如果三個月內不能復明，就再沒有可能。」說這話時，穆厲延已經很冷靜，他還有三個月機會，失明不是一定。
舒凝一聽，說：「一定會好，你是天之驕子，上天如此厚待你，怎麼可能讓你失明。」
「舒凝，如果我失明，再也看不見，你還會……」
舒凝打斷：「一定會看見。」
「我是說如果。」
舒凝望著穆厲延的眼睛說：「如果你看不見，我就是你的眼睛。」
聞言，穆厲延揚了揚嘴角：「好。」
半個小時很快，穆娉婷進來催促舒凝，舒凝只好離開，但她承諾會再來看穆厲延。
穆娉婷站在並門口看著舒凝走了，然後轉身回了病房，迅速將門關上，對著病床上的穆厲延邀功道：「二叔，我做的不錯吧，你答應給我的小瑪，什麼時候兌現？」
穆娉婷口裡的小瑪是瑪莎拉蒂，這是她跟穆厲延之前約定好的，只要她把舒凝帶過來，演一場戲。
穆厲延勾唇：「表現不錯，但是想要車，得等我出院，這段時間，你還得繼續配合。」
穆娉婷撇嘴：「我就知道沒這麼容易，二叔，你這明明就是暫時性失明，醫生說一個星期就能好，還這麼誇張的搞的跟真變成瞎子了似的，脾氣發這麼大，東西都給你砸完了，苦肉計使得真不錯，我真為舒美女悲哀啊，遇到個這麼會算計的男人，對了，二叔，為什麼你不把舒美女留下來，現在你這變成了瞎子，她肯定很樂意留下來。」
穆厲延雙手交叉，露出老狐狸的笑：「不急，得慢慢來。」
當他醒來的時候，得知自己將暫時性失明，索性就將計就計，讓穆娉婷把舒凝拐來，一場車禍，他不敢確定舒凝真能回到他身邊，唯有這計了。
穆厲延醒來，舒凝心底鬆了好大一口氣，回到舒父這邊醫院，看著躺在床上還是沒有起色的舒父，舒凝坐在病床邊上，一邊給舒父擦手洗臉，一面說：「爸，你睡這麼久了，該醒來了，寶貝天天惦記著你做的剁椒魚頭，還想讓你陪著他一起上學呢，廠子里的事我會處理好，就等著你醒來了，對了爸，我還沒告訴你呢，你又要當外公了，你看我，這麼久，都給忘了，醒來吧，爸。」
病房裡就只有舒凝的聲音，無人回應她，越說，心裡越覺得心酸，吸了吸鼻子，繼續說：「爸，你說這一切到底是不是意外，真的是他做的嗎？如果是，爸，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厲延這次為了我出了車禍，才剛醒來，你說他都不計較了，我是不是不計較？爸，你醒來陪我說說話好嗎？就一句也成。」
說著，舒凝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坐在椅子上，握著舒父的手，喉嚨難受。
李清婉來的時候，看見這樣一幅畫面，也忍不住酸了眼眶，背過臉去抹眼角的淚。
舒凝心裡正難受的厲害，忽然她感覺舒父的手指好像動了，她以為是幻覺，盯著舒父的手看了好一會兒，舒父的食指微微動了動，她面上驚喜：「爸，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