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老師
……
「齊木先生, 這個隱形眼鏡這麼危險，請問您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擺脫它嗎？」麻美冷靜了片刻後下定決心。
她通過剛剛齊木楠雄施展的「傳心術」，已經理解了這個粉發少年是一個多麼強大的超能力者。
隱形眼鏡附帶的超能力確實帶給她很多的便利，但若是麻美自己無法掌控這股力量的話，她寧可選擇拋棄它們, 變回原來普通的那個自己。
【叫我齊木就可以了。】
坐在一之瀨麻美為他準備的椅子上, 齊木楠雄鬆了口氣。穿著睡衣和女孩子這麼站著面對面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傻。
【我很佩服你的覺悟, 可是你的請求我並不能做到。】
【你的想法有誤區，帶給你超能力的不是隱形眼鏡，這幅眼鏡的真正功能是限制你的超能力。】
「限制……？」麻美有些無法理解，「可我是得到了它才能使用那些奇怪的能力的啊……」
【你忘了你買眼鏡的時候有簽過一個合同嗎？】
「是有吧……」麻美回憶了一下。
齊木楠雄眼神死。
【難道你簽字的時候都沒有看過那個合同上寫的是什麼嗎？】
麻美乾巴巴地扯了扯嘴角：「我、我就直接簽了, 老闆說了一大串我聽不懂的……而且我是第一次買隱形眼鏡嘛……」
誰知道買個隱形眼鏡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不看合同瞎瘠薄簽字害死人。
【……這也不能怪你, 其實你看了也看不出什麼。】齊木楠雄才不承認剛剛他是故意讓一之瀨麻美尷尬的, 他只是報了自己還沒吃早飯的仇。
【合同上覆蓋了別的東西，把真正的內容隱藏起來了。】通過「心靈占卜」，齊木楠雄不但看到了那個合同, 還看穿了上面的把戲, 順便把真正的內容記了下來。
【這幅隱形眼鏡就是一個抑制器, 是用來限制你能力增長過快的。】齊木楠雄在自己腦內做了個閱讀理解歸納了重點.
【所以你不能讓它離開你的眼睛超過二十四小時, 不然後果你清楚的。】
好了, 解釋完畢。
齊木楠雄站了起來。現在他是不是可以回家吃早飯了？
「齊木君你最重要的沒有說明啊！」發現強大的超能力者有了要撤退的打算, 麻美急忙追問, 「抑制器什麼的！說的好像我以前就有超能力一樣……」
【這得問你自己了。】齊木楠雄板著臉。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求你放我回去吃早飯吧。]
又來了。
一之瀨麻美咬了咬下唇, 她又聽到別人的心音了。
「齊木君還沒吃早飯嗎？如果不嫌棄的話, 不如留下來一起用早餐吧。」
齊木楠雄止住了自己想要瞬間移動的念頭，隔著他那副綠色的奇怪眼睛盯著面露微笑的少女。
[在別人的心音里聽到自己的心理活動還真是奇妙的體驗。]
[噢，差點忘了她現在也能聽到我的想法。]
聽到這裡麻美知道自己暴露了，很果斷地鞠躬道歉：「抱歉齊木君，我暫時還控制不住這個能力……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讀心』的能力明明是前天的，可是我卻直到現在都能偶爾聽到別人的想法。」
【……】齊木楠雄沉默了會兒。
【等我一下，我回去換個衣服。】
這就是答應再聊一會兒的意思。
「好的！謝謝齊木君。」麻美感激地點點頭，下一秒就看到粉發少年從自己面前消失了。
五分鐘后，一之瀨麻美家的門鈴響了。門口的是齊木楠雄，這次他很規矩地按照流程走了一遍。
麻美對齊木楠雄這多此一舉的行為沒做什麼評論，就像是招待一個約好了的朋友似得將少年迎進了家。
「抱歉齊木君，請問你對食物和小零食有什麼偏好嗎？」麻美舉著手機笑眯眯地問道，「我對烹飪其實不太在行，所以打算讓人買好了送過來。」
【普通的就好。】
[有咖啡果凍就更好了。]
剛想到這個，齊木楠雄就記起一之瀨麻美的讀心能力，感覺第一次到別人家做客就這麼提要求不太好，於是補充了一句。
【後者就不用了。】
可麻美已經打通了電話對著另一頭開始吩咐了，她甚至還多加了一句：「甜點一定要買最好的。」
【一之瀨，你是天使嗎？】齊木楠雄語。
【不過這樣……一之瀨先生就會知道有其他人來這個別墅了吧。】
齊木楠雄這會兒又有些後悔答應跑過來幫忙這件事了，一之瀨的父親可是個超級大麻煩。
麻美掛了電話就給粉發少年準備了些墊肚子的點心，接著又倒了杯奶茶：「請放心，阿泉膽子小又遲鈍，我不說的話他是不敢主動聯繫父親的。」
【我要收回『你是天使』的前言。】
黑髮的少女輕笑著在齊木楠雄對面坐下，端起了同樣的奶茶：「在我眼裡這才是誇獎。」
阿泉手腳很快，大概只過了十分鐘就把熱騰騰的早飯和咖啡果凍送過來了。
麻美沒有讓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進門，只把東西拿了回來。
無論是早飯還是咖啡果凍全是極品。齊木楠雄暗暗吞了口口水，盯著那盒子里巧克力色的甜點眼睛都在發光。
[這裡可能就是天堂吧。]
[等等，不可以這樣，我怎麼能被邪惡的資產階級誘惑，這一定是一之瀨的陷阱。]
「沒想到齊木君這麼喜歡咖啡果凍。」麻美說著就壞心眼地把盒子往齊木楠雄的反方向推了推，「但是你還是得先吃早飯才行，空腹吃甜點可不太健康。」
【……】齊木楠雄用著很微妙的眼神看了眼少女【你的惡趣味一點都不掩飾了，難道開始放飛自我了嗎？】
麻美把食物一一擺到少年的面前：「因為齊木君知道我在想什麼，那就不需要再裝成好孩子啦，說的和心裡想的不一樣只會降低齊木君對我的好感度吧？這就得不償失了。」
【安心，如果你裝出來我會假裝不知道的。】
齊木楠雄看了眼桌上的食物，又收回了視線。
這些東西加起來恐怕能頂的上他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就算他是個超能力者，可他也是一個有原則的超能力者。
麻美雙手交疊撐在下顎。
「齊木君不需要不好意思，我猜你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了，黑手黨也是有黑手黨的生存方式。我現在需要齊木君的幫助，這就是一場交易。你的能力這麼強大，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和你站在同一平台競爭的資格，如果只是用食物就能讓齊木君開心的話，對我來說是一件很賺的事情。」
「若是依舊感到心裡過不去，那就拜託齊木君稍後幫忙的時候盡點力吧。」
齊木楠雄被說服了。
一之瀨麻美的態度很明確，他沒必要再斤斤計較。
等用早餐和美味甜點的時間結束，齊木楠雄看著一之瀨麻美的眼神認真了起來。
恩，這次要認真地上。吃這頓飯他可是有覺悟的。
粉發少年摘下了手上的一層薄膜，十分主動地解釋了起來。
【接下來我要直接用手觸碰你，用「心靈占卜」看一遍你買隱形眼鏡之前的人生，如果你拒絕，我也可以用別的方法。】
「用別的方法會很麻煩嗎？」
【那倒不會，只不過這個方法是最簡單的。】
齊木楠雄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可卻沒想到一之瀨麻美居然同意了。
【我會盡量避開你的秘密和隱私的。】
麻美看上去並無所謂：「對齊木君來說，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吧。」
少年沒有否認，他把手指輕輕地放在了一之瀨麻美的手背上。
能力發動！
對齊木而言，他就像是陪伴著一之瀨麻美經歷了一遍她至今為止的人生。可在麻美看來，時間僅僅過去了幾秒。
齊木楠雄收回手戴上了手套。
「已經好了？」
粉發少年多花了幾秒從之前的記憶中脫離出來，接著點了點頭。
【我已經清楚了。】
【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有個男人在醫院接近了你的生母，然後對還在她肚子里的你下了制約。】
麻美一臉吃驚：「你連這種事情都能看到？」
【別小看我，我可是認真的！】賭上咖啡果凍的名義！
【而且你的關注點也太奇怪了，這不是重點吧？】
「齊木君你可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黑髮少女臉上帶了些崇拜的表情。
麻美知道齊木楠雄很厲害，但僅僅是知道。就像是印在腦海里的一種理念，卻對「厲害」這個概念毫無切身體會。
親眼見到完全不一樣。
齊木楠雄果然是一個很厲害的超能力者，或許是世界最強也說不定。
【……不要扯開話題。我們應該討論一下那個男人的事情。】
被麻美用那麼亮晶晶的眼神注視著，齊木楠雄語調有些不太自在。
麻美用手指抵著下唇依然看著粉發少年。
【咳。】齊木楠雄在少女腦海里意義不明地咳了一聲。
「就算齊木君這麼問我，我也不知道啊。那時候我還在那個女人肚子里呢。」麻美表示很無辜。
聽到一之瀨麻美用「那個女人」來稱呼自己的生母，齊木楠雄想起了一些少女小時候的事情。
也是，在她看來，自己是被母親拋棄的吧？
也難怪對生母毫無尊敬之情了。
等等，他怎麼開始想這種事情了。
齊木楠雄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湊在自己身邊的少女。
這也沒辦法吧，畢竟就算是他也做不到避開所有的隱私，都避開還怎麼找原因啊。
好在齊木楠雄這次沒有在一之瀨麻美的心裡讀到自己剛才的那句想法。
一之瀨的「讀心」能力又失效了啊……齊木想著，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不過目前還看不出什麼原因，以後再觀察觀察吧。
【恩，那……】
這時，一之瀨麻美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齊木楠雄看到少女臉上隱晦地露出了不開心的嫌棄表情。
【不用在意我。】
「那齊木君稍微等我一下。」
麻美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后不情不願地按下接聽鍵：「我是一之瀨。」
「小麻美！」黃瀨涼太活躍的聲音響起，「上午好啊，因為給你發郵件一直沒收到回復，所以我就忍不住打你電話啦！我有打擾到你嗎！」
「完全沒有呢？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