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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敗者如塵 氣運鋪道

  各處前來的仙光都落進了春皇宮中,日月雙懸於九天,祭鍾被大司命敲響。


  紛雜的場麵頓時肅穆了起來,眾人一齊看向祭壇。


  此地的空間規則被大神通改寫,無論立在何處,麵前都是祭壇的中央,人山人海卻毫無擁擠阻塞之感。


  換個場合風牧或許還能饒有興趣地研究一番,但在周圍氣氛的感染下,他也看向祭壇整肅以待。


  九聲鍾響之後,一條氣運鋪就的長河從祭壇處鋪開,展向春皇宮的大殿。


  殿門被長河敲開,兩道人影並肩走了出來。


  “聖人皇青帝太昊氏,聖人皇後陰皇風裏希。”


  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風牧便生出了這樣的念頭,隨著眾人向兩位行禮。


  隻是此時他的識海中風雨大作,驚詫莫名,太昊氏的樣貌,和真靈中的那道人影何其相似!

  那也是一眼就能認出身份的大神通者,那是他在無量量劫的盡頭看見的身鎮歸墟者。


  立在鴻蒙之上,覆手攪動無邊混沌,一畫開天的,羲皇!

  種種念頭在他識海中翻湧不止,讓他一時間心緒難平,隻能跟者眾人動作。


  太昊氏身旁的風裏希向風牧投來一道目光,周身造化之氣融進這片天地之間。


  風牧一團亂麻般的龐雜思緒被撫平,壓下了湧上心頭的疑問,身軀放鬆下來,輕輕調息吐納。


  無論是羲皇還是太昊氏,都是現在的他難以觸及的大神通者。


  之前的他竟然生出對真靈中的開天之象一探究竟的荒謬念頭,險些陷入迷障。


  寧神之後,風牧將注意力轉向兩位大神通者踏足的氣運長河之上。


  這當然不是人道或者人族氣運長河,而是各種不同的氣運混雜而成,同時還鎮壓著其中的怨念。


  因為沒有任何遮攔,所以風牧能輕易探查到這條氣運長河的來源。


  盡皆是曾經阻礙在人族前路上的敵人、族群的氣運,被人族強者強行收束成一條氣運長河。


  除了為人皇鋪一條落腳的路,還順帶鎮壓了他們對人族摧毀他們未來產生的無邊怨念。


  敗者如塵,洪荒血律,人族,不過貫徹地更為徹底罷了。


  跟隨人皇的腳步看去,風牧好似回到了那個人族崛起於大荒,血戰天地的蒼茫遠古。


  鑄成這條氣運長河的,還有無數人祖先輩的血淚和不屈。


  這些匯集一處的意誌,在洪荒中改天換地,錘煉出了這條氣運長河,也錘煉出了震懾洪荒的人族威名!

  風牧有些自嘲地一笑,之前他還認為窮奇與檮杌被拉回春皇宮的一路上任由圍觀是向外示威。


  現在看來是他自己目光短淺,其實春皇宮是真的不在乎,兩尊大羅而已。


  能夠坐擁九天、大荒,亡於人族之手的大羅,不缺這兩位,也不多它們兩位。


  真正威懾到外界的,是這兩尊大羅道軀,讓他們回想起了滅絕在人道洪流下的一切敵。


  不同於風裏希腳步輕柔,毫無聲息,太昊氏每一步都堅實地踩踏在長河上。


  聽著厚重的腳步聲和隨之激蕩的長河震動聲,前來觀禮的眾多異族心思各異。

  想要趁著氣運動蕩衝開鎮壓的怨念做著注定徒勞無功地掙紮,然後被太昊氏似無所覺地一腳一腳地踩了回去。


  一路踏上祭壇,太昊氏眼神掠過自己走過、有些戰栗的氣運長河。


  人皇溫和而又威嚴的麵容出現在在場之人的麵前,一道氣運光柱垂向祭壇。


  這是人皇舉行祭祀大禮,人道有感,自然講下氣運以作響應。


  在場之人都是氣運加身之輩,頂上結成華蓋,交相輝映,霎時間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但對非人族來說,這絕對算不上什麽美景,反而讓他們躁動難耐。


  強大的抑製力讓他們倍感壓抑,甚至心中不知起源地生出對人道光芒的向往,露出喜悅的神色。


  波旬是最先掙脫開來的,冷冷地掃視著陸續擺脫影響的觀禮者。


  其實力之強可見一斑,在場大神通者的弟子、後裔不在少數,與他相比都遜色了下去。


  環視一圈後,波旬定定地看向顯化為人道神隻法身的風牧,對神隻隨身的神劍格外在意。


  風牧的神隻法身是被自然牽引而出,在場擁有自身人道神隻之人都是如此。


  最明顯的就是好似身披驕陽、手捉大日的禦日神尊羲和,讓人難以忽視。


  濃厚的人道氣運讓天地間的氛圍對風牧格外地友好,也讓他自行進入了洞虛之境。


  以人身禦天地而天地則為我所用,風牧的氣勢無限拔高著。


  這種狀態讓他感悟良多,可惜不能長久,此時也是借助了人道大勢相助。


  在同樣處於這種環境、各自顯露不同異象的人群中,他的狀態雖然較為突出但也並不顯得如何突兀。


  毫不避讓地對上波旬的探視,按住劍柄捧起金印的風牧頂上華蓋噴香。


  思忖著什麽的波旬收回了視線,暗紅的袍子微微擺動。


  帶領眾人參拜人道後,一篇祭文被太昊氏展開,念誦完畢後沒入氣運光柱中。


  之後,兩位大神通者又帶領人族遙拜天外天媧皇宮。


  一點光芒從天外天墜向祭壇,從祭壇處翻湧起無邊造化之氣並延伸開去。


  行禮之後,兩尊大羅道軀連同其他的祭品被一眾司命請上祭壇。


  窮奇、檮杌是第一次被人族如此鄭重、恭敬地對待,雖然隻是屍體。


  當然,人族敬的是它們祭品的身份,一旁同樣作為祭品的泥土也是同樣的高規格待遇。


  生前罪愆難恕,死後哀榮極盡,誰說人族對大羅不夠崇敬的。


  太昊氏就認為,如果不是看得起,怎麽會拿它們告祭人道呢,如此殊榮,死得其所。


  至於這番說詞外人作何看法,就看他們境界能不能到了。


  大神通者說的話,自然就是道理,悟不了,可不就是境界不夠嗎,莫不是還想說對方說錯了,想來論一論道?


  祭品投入垂落在祭壇上的光柱之後,除了兩尊大羅道軀之外的事物紛紛融去。


  一根根細長的鎖鏈和黑色的鉚釘浮現在大羅道軀之上。


  正是這些讓破損的道軀重新完好起來,否則大羅鬥法時留下的道傷短時間內是無法愈合的,兩具屍體更是如此。

  鎖鏈和鉚釘鬆動之後,兩尊道軀中各自有一團靈光飛了出來。


  靈光在氣運光柱的牽引下越飛越高,躍入滾動的雲光之中,被蒼青色的氣運裹住。


  波旬多看了幾眼黑色的鉚釘,沒想到兩尊大羅的先天不滅靈光被鎖在了殘軀之中,鎖鏈和鉚釘的作用不隻是修補殘軀嗎。


  蒼青色的氣運一卷雲光,化成一個器爐的模樣,地上的造化之氣升騰而起。


  被納入器爐的造化之氣熊熊燃燒了起來,魁隗見狀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若有所悟。


  “這是,在鍛造先天靈寶?”


  飛蓬有些不敢置信地低語道,轉而盯住在器爐的火焰中翻滾的先天不滅靈光。


  先天不滅靈光能夠鍛成先天靈寶,這在洪荒算不上什麽隱秘。


  屠滅大羅之後以先天不滅靈光煉寶也不是什麽少見的事,隻是這樣公然開爐,確實前所未見。


  大羅的先天不滅靈光化成先天靈寶也是分情況的。


  或是為了某些原由主動將一身道體和靈光熔煉成寶,此法能最為完整地保有大羅之力。


  或是不得已選擇道化,散去自己的意識任由大道衝刷,最後成為一件先天靈寶。


  最後一種就是被人強行擄去靈光,鍛造成先天靈寶,也是器爐正在做的事。


  風牧感慨地看著器爐,比起這一手,展示屍體真的隻是小手段罷了。


  看了看教門弟子的臉色,縱使南極仙翁、藥師琉璃光菩薩都是性情平和之輩,也都麵色難看了幾分。


  不過再怎麽認為人族所為過於折辱大羅,也沒有退去不看的。


  先天不滅靈光被鍛造的過程本來就是一場不小的機緣,沒有誰會放棄,反而加緊參悟其中流露的道則,增進自身。


  風牧同樣如此,感悟著靈光被鍛造時溢出的莽荒、狂野的氣息。


  劍非背上的七殺劍匣更是傳出明顯的溫熱感,相助他參悟著器爐中被灼燒的道則。


  一炷香之後,先天不滅靈光中的道則被錘煉充足。


  兩個石像被太昊氏拋進器爐之中,將靈光和道則吸入其中。


  應當是提前準備好的靈寶載體,隻等融入先天不滅靈光以化為完整地先天靈寶。


  石像皆為獸形,四目圓睜,獸口呈現咆哮之像,獠牙漏在外麵,身形健碩,齒爪鋒銳。


  靈光入體之後,獸像的眼神靈動起來,神態越發惟妙惟肖。


  器爐晃動間,在氣運推動下轉了九轉,內裏火焰熄滅,頂上爐蓋掀開,向下傾倒。


  兩尊石像掉落後,器爐重新潰散成蒼青色的氣運光華,融入光柱。


  形同不知名異獸的石像落在祭壇兩方,在漫天光華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威風凜凜。


  但在太昊氏眼光看過來的時候,卻露出恭順的神情,微微垂首。


  祭壇旁的無懷似乎頗為感懷,溫聲細語地喟歎了一句:

  “生前不知人道,頑劣難堪,死後倒是通曉了人皇聖德,當真世事玄妙。”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場之人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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