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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終章 後記

  閆信的老婆是回去了,但許藍圖的心卻懸了起來,他又找到韓元捷反饋了這一信息。


  此時的韓元捷,深知已到窮途末,不過他並沒有放棄求生,在苦苦思之後,竟然想到了個腦洞大開的主意:與潘寶山“何談”,條件是幫潘寶山達到省會北遷至鬆陽的目的,換取自己的相安無事。


  之所以能這麽想,是因為韓元捷知道潘寶山的確是個幹大事的人,而且有胸懷、有眼光,知道在關鍵時刻如何做出重大的取舍。


  這一舉措,性命攸關。


  韓元捷不打算自己出麵,因為間接一點,曲折一些,會讓潘寶山有更充分的思考空間,所以,他要找個中間人傳話,濾來濾去,他覺得有一個人很合適,就是已經過上“閑雲野鶴”生活的田閣。


  麵對韓元捷的要求,田閣沒法拒絕,因為他隱退後,韓元捷暗地裏給了他不少關照。


  “韓省長,你覺得有多大把握能讓潘寶山接受你的條件。”田閣聽明白之後問,他並不覺得韓元捷有多少砝碼。


  “一半對一半吧。”韓元捷道,“這還是不樂觀的數據。”


  “看來你是很自信的。”田閣笑了笑,道:“說實話,我並不看好。”


  “那是你沒考慮到潘寶山的情況。”韓元捷道,“拋開私人恩怨,現在潘寶山的最大願望是省會北遷至鬆陽,一定程上說,對他而言,那是蓋過一切的。”


  “省會北遷的阻力,是你和段書記。”田閣頓了一下,道:“恕我直言,韓省長,如果潘寶山有把握將你拖下馬,難道他還擔心段書記的存在。”


  “謔謔。”韓元捷頗為玩味地笑了起來,“你認為潘寶山扳倒了我,就能牽到段書記。”


  “哦,我知道了。”田閣一點頭,“你和段書記的攻守同盟,應該是很牢固的。”


  “因為我跟段高航都看透了,無論誰出了事,都沒有退,戴罪立功的意義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韓元捷道,“所以我們定下協約,出了事就一個人擔著,留一個還能照顧著兩個家庭,那也算是最大可能的保全之策了吧。”


  “這麽說的話,的確有可能。”田閣點了點頭。


  “唉呀,可能不可能的,你也別擔心了。”韓元捷歎慨道,“隻要你把意思傳過去就行,多費費心吧。”


  “那是一定的。”田閣毫不遲疑地點頭道,“而且不耽誤時間,今天就開始行動。”


  田閣行動,也是間接的,他知道直接找潘寶山欠妥當,因為沒法很好地直接交流,所以也繞了個彎,找了曾經跟他有過一定短暫深層接觸的譚進。


  當天晚上,譚進應邀和田閣坐到了一起。


  沒有拐彎抹角,田閣直接說出了韓元捷的想法,希望譚進能呈報一下。


  譚進聽了,覺得韓元捷簡直是異想天開,不過隨著田閣的層層分析,又覺得是有那麽點可能,但是他很清楚,事情的分量之重並不是他所能拿捏的,於是在和田閣談話結束後,立刻向潘寶山匯報。


  這對潘寶山來說,是唐突得簡直有些讓人窒息的事情,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沉思了半天。


  “你有什麽看法。”睜開眼後的潘寶山,點了支煙,心情還是為複雜。


  “很明顯,韓元捷是守不住了,知道已無可走。”譚進道,“按理說,他罪大惡殺無赦,跟他做交易有失正義,可是,從大局和長遠來看,似乎也不全是違背天理,畢竟小部分正義的缺失,是為了更大方麵的正當利益。”


  “這麽說,你是比較認同這次‘和談’了。”


  “是的。”譚進立刻點起了頭,跟潘寶山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多少也能揣摩點他的心思,關鍵時刻,得做好助推工作,在韓元捷的“和談”一事上,譚進的確看出了潘寶山是動了心,但出於一般意義上的正義感,他又沒法果斷做出選擇,或者說,以他的身份,不便主動表態,所以,有必要及時添磚加瓦。


  “田閣說的沒錯,韓元捷即便垮掉了,段高航也不會跟著倒台,那樣的話,我們的阻力還依舊存在,絲毫不會減少,所以,省會北遷一事,恐怕還是會長期擱置。”譚進繼續道,“而從大局上看,省會北遷又是很迫切的,是瑞東展亟需的一劑強行針。”


  “韓元捷這一點算是看準了,僅就目前而言,我的最大願望就是北遷省會。”潘寶山歎道,“而且他也知道,段高航是避不開的絆腳石。”


  “是啊,對他而言,段高航就是根救命稻草。”譚進道,“他和段高航之間有類似‘兩人毀不如一人亡’的約定,因為他們知道,互咬並不能減輕罪責,還不如留一個。”


  “一定程上說,那個攻守同盟的堡壘是攻不破的。”潘寶山道,“因為他們看到底了。”


  “還有啊,僅就韓元捷的事情來說,想要拿下他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實現的。”譚進道,“雖然明知丁薇被殺是他幕後指使,但偵破起來也還有一定的難,比如中間會在某一或者某些環節中斷了線,最後能不能順利查下去還不一定,也就是說,他要是垂死掙紮起來,恐怕還要費些周折。”


  “嗯。”潘寶山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他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韓元捷會不會狗急跳牆,如果韓元捷最後情急之下走了端,進行喪心病狂的報複,不也麻煩。


  “今天就是明天的曆史,曆史的進程沒有完美的,為了瑞東的明天更美好,今天也可以留下些遺憾。”譚進對猶豫的潘寶山道,“我相信,以後回過頭來看的時候,一定不會後悔。”


  潘寶山深深地呼吸了下,苦笑了起來,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所謂的“和談”。


  “不過,我們還得追加一個條件。”潘寶山思忖著,“雖然不能把罪大惡的韓元捷繩之以法,但也不能讓他招搖下去,那有可能會讓他繼續作害一方,所以,得讓他離開官場,提前告老還鄉。”


  “我覺得可以。”譚進道,“好死不如賴活著,韓元捷肯定知道自己一旦事,那就是要丟掉小命的,他沒法不接受。”


  “韓元捷是接受了,段高航呢。”潘寶山又道,“段高航可能還憋了一肚勁呢,他會‘就範’。”


  “我認為那不是問題,有韓元捷話,段高航還能怎麽辦,他們的相互牽製是深入骨髓的,無論誰翻臉,都頂不住。”譚進道,“況且這次又是事關韓元捷的生死,如果段高航不同意,他還不歇斯底裏,那麽一來,段高航能不害怕。”


  “嗯。”潘寶山緩緩地一點頭,“好吧,你可以去回話了。”


  “馬上就跟田閣說,他肯定也會馬不停蹄地轉告的。”譚進微微一笑,“我覺得,明天一早就能有消息。”


  此時,已是半夜時分,譚進依然打電話給田閣,約其見麵,把“指示精神”傳達了下去。


  田閣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作為中間人隻管把話傳到位就行,而且,在時間上也不會耽誤一分一秒。


  當天夜裏,韓元捷得到了田閣的回話。


  幾乎沒有猶豫,韓元捷便答應了所有的要求,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有打算,把辭去官職也作為“和談”內容的一部分,隻是作為緩衝和“策略”,並沒有主動列出,他覺得該讓潘寶山作為追加條件提出來,才更為合適。


  事實就是如此。


  韓元捷算是心滿意足了,盡管夜已深,但他還是敲開了段高航的家門。


  這一次,韓元捷毫無保留,把一切都告訴了段高航,之後,提出了“請求”。


  段高航聽得目瞪口呆,他木然地看著韓元捷。


  良久,回過神的段高航一言不,隻是歎了口氣,他知道,沒法不答應韓元捷。


  ……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潘寶山整晚都沒合眼,事情過突然,他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多,不僅僅是省會北遷,還有一些人員的安排,從現在也要考慮了。


  ……


  第二天上午,九點剛過,一束明朗郎的陽光從窗外透過,落在潘寶山的辦公桌上。


  此時,桌上的電話“咚咚咚”地響起,譚進來電。


  潘寶山略一停頓,拿起電話,聽了一句,掛掉,起身走到窗前。


  背手,挺胸,憑窗遠眺。


  潘寶山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笑意……


  **************後記**************

  時隔不久,瑞東遷省會一事,在全省上下形成共識,後經省委常委研究,一致認為有必要上報申請,將省行政中心由雙臨遷往鬆陽。


  次年,開春季,申請獲批。


  同年,段高航作為省委書記,年齡即將達限,於年底提前退居二線,潘寶山順次補位,成瑞東新任省委書記。


  此後,曆經五年,瑞東以北部鬆陽為中心,輻射北、西鄰省部分地區,成又一重要經濟展區域,是繼長角、珠角、京津冀、環渤海及海峽西岸五大經濟圈後,第六大經濟圈。


  又一年,置換屆,潘寶山進京履職,時,年四十有七,


  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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