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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聖教千秋偉業

  第621章聖教千秋偉業


  百善庄,當蘇瞻帶著人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灰燼中依舊有淡淡的塵煙升起。曾經美好的莊園,成了廢墟,這把火將整個北房正屋燒的片瓦不剩。由於火勢非常兇猛,也帶來了一點好處。沒人敢來救火,致使現場保護的非常好,錦衣衛圍住現場后,將看熱鬧的人全都趕了出去。


  蘇瞻有些口乾舌燥,之前站在衙門裡大講保護環境,可是費了不少口水。為了不打草驚蛇,穩住衙門的人,自己愣是扯了半天環境保護,也真夠難為自己的。百善庄出事之後,蘇瞻給英拓下了一個命令,衙門官員全部老老實實待在衙門裡。


  烈火燒過的廢墟中掩藏著一具屍體,屍體位於房屋中央,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在地上。死者全身焦黑,微微張著嘴,捏開嘴巴,可以清楚的看到喉嚨里有很多灰塵。蘇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死者是被活活燒死的。從死後姿勢看,生前應該是被反綁著的,附近燒斷的繩子,也驗證了蘇瞻的判斷。蘇瞻有些想不通,只是被反綁,並沒有堵住嘴巴,死者生前一定會大喊大叫,難道別人就聽不到?

  「公子,已經問過了,今日唐老虎好像要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將看守莊子的兩名僕人送走了,今日莊子上只有唐老虎一個人。百善庄地處偏僻,離著官道又遠,如果不是刻意來百善庄附近的話,裡邊的人就是叫的聲音再大,也沒有用的。」


  看到死者右手的玉扳指,蘇瞻就苦笑著嘆了口氣,死者八成就是唐老虎了。整個天津衛,右手戴這麼大玉扳指的也只有唐老虎一個人而已。獨自待在百善莊裡,唐老虎自有取死之道啊。從起火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時辰而已,而唐老虎卻早早地來到百善庄等著被人殺,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唐老虎了。


  在正對屍體靠近房門的位置,找到了一件特殊的木質物件,看形狀應該是弓弩,而弩箭就插在死者肩頭位置。在弓弩下方看到一片滑滑溜溜的東西,伸手摸了摸,居然是蠟。也就是說這裡曾經放過蠟燭,由於後來的大火,蠟燭融化變成了一灘蠟水。蘇瞻臉上漸漸有了笑容,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錦衣衛在百善庄內搜查著,他們不放過任何的角落,最終在百善庄北邊發現了一個地窨子,地窨子里有一條通道,直通北面的小路。正常情況下,從百善庄趕到渡口要半個多時辰,可是走密道的話,通過北邊小路,可以提前一刻鐘趕回去。地窨子中發現了腳印,只可惜腳印非常模糊。


  蘇瞻把玩著手裡的弓弩,細細觀察著弓弦。弓弦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居然沒被燒斷。在弓弦一側,粘著一點東西,取過匕首,颳了刮,聞聞味道,應該是血。奇怪,弓弦上怎麼會有血跡?仔細琢磨了下,很快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檢查完百善庄之後,蘇瞻又急匆匆的回到了渡口衙門。來到衙門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渡口管事李成宰喊到了前方。不知為何,再次面對蘇瞻的時候,李成宰心中多了一絲慌亂,僅僅對視一眼,眼神便挪開了。


  「李大人,你今天去過百善庄吧?」僅僅一句話,就將衙門官員鎮住了。李成宰更是不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紅著眼睛怒道,「蘇大人,你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就算是看下官不順眼,也沒必要這樣栽贓吧。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百善庄那把火是下官放的?」


  「難道不是么?」蘇瞻冷冷一笑。這時英拓拱手道,「蘇大人,是不是搞錯了,據下官所知,百善庄巳時左右氣的火,當時衙門官員可都在聽蘇大人訓示呢,那時候李大人也在的。」


  衙門官員隨聲附和,更有甚者已經大皺眉頭。蘇瞻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沒錯,當時李大人在衙門裡是不假,可這不代表火不是他放的。其實,對方只是玩了一個小把戲而已,只要耐心布置一番,將起火時間延後一點,就可以製造出自己的不在場時間了。」


  「根據本官勘察所知,現場發現了弓弩、蠟燭,這就很奇怪了。既然有弓弩,那麼一箭射死唐老虎,不是更乾脆利落,又何必放一把火呢?」蘇瞻臉色從容,鄙視的看了李成宰一眼,「有弓弩,卻還要放火,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么?呵呵,其實並不是兇手傻,恰恰是兇手的小心機。」


  「弓弩固定在一張桌子上,弓弦用繩子拉住,繩子附近擺滿可燃物,裡邊放一根蠟燭,蠟燭高度是可以調整的。正常的一根蠟燭,全部燃燒完,大約一個時辰多點,只需要將繩子固定在蠟燭中間位置,就擠出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蠟燭燃燒,最終燒斷繩子,沒有了繩子拉著,弓弦收回,弩箭射出,同時,燭火也觸碰到可燃物,引燃了大火。所以,即使不在現場,也是可以放火的。而兇手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製造不在場時間,李大人,你還有何話可說?」


  李成宰的臉色變了幾變,衙門官員也面帶遲疑的看著李成宰。呼口氣,李成宰不忿道,「蘇大人,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如果按你所說,誰都可以製造不在場的時間,那麼誰都有嫌疑,為什麼偏偏盯著下官不放?就算你說的是對的,為什麼非要說是衙門的人做的?」


  「你急什麼?本官還會冤枉了你不成?」蘇瞻也有點佩服李成宰了,之前李成宰看上去唯唯諾諾的,這個時候反而越來越鎮定,「記得之前你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吧?如果只是出汗的話,還可以說是天氣太熱,可是你氣喘吁吁的又是怎麼回事兒?恐怕是一心急著從百善庄趕回來,累的吧?」


  「嘖嘖嘖,李大人,你別忙著否認,你可以不承認,可是你如何解釋你腳底下的苔蘚?在百善庄發現了一條密道,密道直通北邊小路,密道中長著不少苔蘚,那些苔蘚跟你李大人腳底下的苔蘚一模一樣!」蘇瞻伸手指了指李成宰的腳,李成宰本能的抬腳看了看靴子底下,只見腳底下果然沾著不少泥土和苔蘚。李成宰大皺眉頭,自己都沒注意到這點東西,蘇瞻卻留意到了。


  英拓神色一寒,指著李成宰怒道:「李大人,真的是你乾的?你到底想幹嘛?你跟唐老虎的關係不是不錯么?」


  李成宰趕緊擺了擺手,「諸位,你們誤會了,李某今天本來是想去河邊釣魚的,小河橋下就有不少苔蘚的。腳底下沾上苔蘚有什麼奇怪的?在那裡待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今天蘇大人了有事安排,李某才急匆匆趕回來,這也是為什麼李某會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原因。」


  英拓神情一愣,蘇瞻也是愣了下神。這麼牛逼的么?這麼機智的么?真是越來越佩服李成宰了,腦袋一轉悠,就把所有不利的證據撇的一乾二淨。咧咧嘴,蘇瞻苦笑著搖搖頭,「這麼說來,倒是本官錯怪你了,李大人,你果然厲害啊。」


  說著話,旁邊的小王和小八已經邁步向前,不等李成宰反應過來,直接將地方的手舉了起來。可以清楚地看到李成宰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有一道清晰的划傷痕迹,看傷痕,是剛剛留下的。


  「李大人,你來跟大家解釋下右手的傷是怎麼回事兒?你別告訴我們,你釣魚用力太大,被魚線勒的!」蘇瞻不無諷刺的白了一眼,「弓弩弓弦之上發現了血跡,你李大人正好右手受傷,是不是太巧了?一件巧合是巧合,連著三四個巧合還叫巧合么,你李大人是將我們當傻子了不成?」


  「弓弩可不是好擺弄的,不經常擺弄弓弩的,被弓弦勒破手是常有的事情……」


  頃刻間,渡口衙門官員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退,與李成宰拉開了距離,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樣子。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李成宰有問題了。一件巧合叫巧合,連續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英拓大皺眉頭,很是生氣的問道:「李大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成宰並沒有理會英拓,此時他變得更鎮定了,一點懼意都沒有。看著坐在對面的蘇瞻,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蘇立言啊,此時一想,你今早講什麼環境保護,可真夠難為你的,你是不是早就懷疑李某了?」


  「不,本官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懷疑你呢?只是萬貨齋這麼大產業,要說上邊沒有點保護傘,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要動萬貨齋,那麼杵在衙門裡的蛀蟲就必須挖出來,而且,本官需要更多的線索。說說吧,你們這群逆黨搞這麼多火藥做什麼?又想幹什麼壞事?」


  「哈哈哈哈」李成宰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他聳聳肩頭,面帶鄙夷的瞥了一眼,「你覺得李某會說么?恐怕要讓你失算了,說實話,李某知道的事情很少,你在李某身上得不到任何東西的。不錯,你很聰明,但是,這一次,你蘇立言阻擋不了的,聖教一定會完成千秋大業的,你看著吧……你會哭的……」


  蘇瞻鎖緊眉頭,冷哼一聲,小王心領神會,猛地甩手給了李成宰一巴掌。啪的一聲,半邊臉都被煽腫了,但是李成宰依舊保持著詭異的笑,如同瘋了一般。


  「蠢貨,你覺得你很聰明么?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言多必失!你剛剛已經告訴本官答案了,你的舉動告訴我,你們真正的目標就是天津渡口……對嘛……」


  笑聲戛然而止,李成宰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張開了嘴,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了,「怎麼……怎麼可能……我沒有任何破綻.……我什麼都沒說……」李成宰瞬間變得痴傻,臉皮子開始不規則抽搐起來,眼中滿是恐懼。


  蘇瞻摸著下巴,嘖嘖稱奇:「喲,還真是沖著渡口來的啊.……」


  李成宰微微一愣,隨後大怒,「蘇立言,你詐我……」李成宰臉色無比難看,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已經很小心了,可為什麼還是會被蘇立言耍的團團轉?

  蘇瞻攤攤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就是要詐你,你才反應過來啊?」此時蘇瞻腦海中想的全都是所謂的千秋大業,逆黨到底存著什麼計劃,竟然敢自稱千秋大業,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幾名錦衣衛將李成宰帶走了,等待李成宰的將是錦衣衛的酷刑,至於會拿到多少有用的情報,那就要看命了。蘇瞻對此並不抱太多的希望,跟逆黨打了這麼久交道,太了解逆黨的套路了。逆黨等級森嚴,分工明確,像李成宰這樣的人,根本觸碰到核心秘密的。


  渡口有什麼東西值得逆黨大動干戈?貨物?錢財?很快蘇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僅僅是為了這些,稱得上千秋大業?如果是為了貨物錢財,弄那麼多火藥做什麼,就為了炸渡口?


  炸了渡口,對逆黨也沒有半點好處啊。英拓等人噤若寒蟬,誰也不敢打擾蘇瞻的思緒。此時,渡口衙門可以說是人人自危,誰又能想到李成宰竟然是逆黨,那些平日里更李成宰關係好的官員,一個個嚇得尿都快出來了。大家可生怕被錦衣衛拉走問話,錦衣衛里走一遭,不死也得脫層皮。


  蘇瞻的心情很糟糕,王守仁的艦隊不久之後就要抵達登州港,偏偏逆黨要在天津衛搞事情,這是誠心不讓蘇某人好過啊。


  某處宅院里,一個渾身裹著黑袍的男子不斷嘆著氣,他跟蘇大人的心情一樣糟糕透頂。唐老虎這個隱患除掉了,同樣也付出沉重的代價,隱藏在渡口衙門的重要棋子也被挖了出來。


  蘇立言啊蘇立言,真是聖教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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