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畫舫
第298章畫舫
最近兩年,劉瑾一個勁兒的想往司禮監摻沙子,王岳只能被動防守,拿劉瑾一點轍都沒有,弘治皇帝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總之,只要是有智慧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貪腐、營私這些罪名要不了劉瑾的命。
能要劉瑾命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太子朱厚照要他去死。
劉瑾可是跟隨朱厚照多年的大伴伴,如果不是失望之極,傷心透頂,以朱厚照重情重義的程度,又怎麼會看著劉瑾去死?
只要劉瑾不死,起複那就是眨眼的功夫。
所以,沒有把握,別動劉瑾,劉太監出了名的小心眼,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廖雲襄說這麼多話,也是一片好心,他是怕蘇瞻少年心性,初生牛犢不怕虎,給自己惹來大麻煩。
「哈哈,老長官,蘇某明白的心意,不過你想錯了,蘇某這麼執著於查賬務,可不是為了整倒劉瑾,而是要拿點把柄,也好從劉太監那刮點油水。那傢伙,可是頭肥羊!」
說完話,蘇瞻還俏皮的眨了眨眼,這下廖雲襄就有點沒脾氣了。
合著,我說了半天都是廢話啊,你特么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往死里得罪劉瑾,這是要繼續薅羊毛啊。
廖雲襄嘴角直抽抽,還真是挺佩服蘇立言的,這膽子這手段,薅羊毛都薅到劉瑾身上去了,沒有兩把刷子,還真不敢幹這種事。
反正他廖雲襄就算有再多把柄也不敢薅劉瑾的,因為薅不動,估計羊毛還沒拽下一根來,他廖某人先回家種田去了。
這他娘滴,還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明著有英國公府撐腰,暗地裡還跟太子殿下稱兄道弟,也就蘇立言敢薅劉瑾的毛了。
反正吧,廖雲襄還真有點羨慕嫉妒恨了,這特么混了二十多年,沒人家蘇立言混的有底氣。
得了,既然蘇立言看得如此明白,自己也別攔著了,很快,廖雲襄就將一本清單賬冊扔給了蘇瞻。
隨便翻了翻,記錄的雖然亂糟糟的,但還算不錯。
準確的說,清單賬冊根本不算什麼賬本,被稱之為錦衣衛抄家記錄更合適。錦衣查抄家產的時候,會有人專門在一旁記錄一下物資清單,可以說這是最原始的物資記載。
物資清單跟戶房那邊的賬務肯定是對不起來的,不過只要單純喝茶清單上的物資流動,就能搞清楚問題所在。
物資清單都是負責抄家的粗漢們臨時記載,也別指望他們能寫的多簡練,總之,能讓人看明白就非常不錯了。
從廖雲襄屋裡出來,蘇瞻並沒有去見諸葛延,如果讓諸葛延知道自己竟然打著跟劉瑾妥協薅羊毛的想法,諸葛延還不得當場發火?
諸葛老頭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太公正太較真。蘇瞻也不知道自己查舊賬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不會跟劉瑾起正面衝突,可是諸葛延呢?
將物資清單送到老千戶所,具體核查自有張忠安排,蘇公子覺得自己挺清閑的,一切事情有張忠管著,他反而成了甩手掌柜。
午後,跟張忠在戶房待了一會兒就回到了界北巷,今晚上就是青樓座談大會,說白了就是同行歌舞晚會。
既然答應了得月樓那邊,總得赴約才行,再說了,閑來無事,又是年輕壯小伙,不湊湊熱鬧,多可惜啊。本來,還以為張紫涵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來到張府,就看到大小姐一身白色男兒長袍,長發綸巾,蘇公子頓時有點不好了。
大小姐,你還真是要去參加青樓交流大會啊,這不是搞笑么?
「蘇立言,你這是什麼眼神?本小姐去看看歌舞表演,不行?」張紫涵美目狠狠地剜了剜,摸起桌子上的摺扇,輕輕一甩,便打開了。
「行,你怎麼著都行」蘇瞻覺得這事很詭異,英國公府大小姐去參加青樓行業交流大會,還特么有比這更不靠譜的事情么?
要說蘇公子倒霉,還有一個人比他心情還差,這個人就是小公爺張侖,此時,張侖苦著一張臉,一點笑容都沒有。
作為祥符土霸王,汴梁城最大的螃蟹,既然有青樓歌舞大會,又豈能不參加?喝喝小酒,看看小妞,順便佔佔便宜,也是不錯的嘛。
可是,姐姐竟然也要去湊熱鬧,有沒有搞錯啊,你一個大小姐,怕那地方看什麼熱鬧,你到了那裡,我張侖還怎麼浪?
躲在廊下等了一會兒,看到張天雷從拐角出現后,他趕緊將張天雷拉了過來。
「大雷子,打聽出來了么,姑奶奶真的要去?」
「去,肯定是要去的,衣服都換好了,現在正跟蘇立言出門呢!」張天雷有氣無力的說著,小公爺沒法泡妞,他張天雷豈不是更慘?
張侖咬咬牙,猶豫著自己還要不要去,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去看熱鬧。
為了這次聚會,舉辦者將汴梁河最大的畫舫租了下來,酉時中旬,畫舫停靠在岸邊,粉紅色的燈籠早早地就掛了起來。
汴梁風月,永遠都是文人騷客們的鐘愛所在,這才酉時,很多燒包已經文縐縐的爬上畫舫。
仔細瞅瞅,裡邊有不少熟人,澹臺福寧、岳思崖、崔彰,最搞笑的是裡邊還夾雜著一個半大老頭,那老頭臉色紅潤,似乎有些興奮。
蘇公子頓時絕倒,莫老先生,你老人家這把子年紀了,還跑畫舫上湊熱鬧,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話說,莫老先生都快抱孫子的人了。
燒包們眼很尖,很快就看到蘇瞻了,但沒一個人跟他打招呼,全都裝作沒看見。
開什麼玩笑,沒看到蘇立言身旁那位是誰嗎?真是見了鬼,張大小姐跑來湊什麼熱鬧,她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場合?
甭管才子們有多糟心,張紫涵還是跟著蘇瞻登上了畫舫。
站在甲板之上,可以瞭望遠方,清幽的汴梁河緩緩流淌,韻味十足。
諾大的畫舫之上,鶯聲燕語,無數女子如蝴蝶一般來往穿梭,薄紗玉骨,更為這汴河增添了幾分粉色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