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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罪惡燃燒

  第105章罪惡燃燒


  之前蘇瞻故意拉開一段距離,就是怕金鐘悍暴起劫持他蘇某人當人質,所以金鐘悍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打空了,剛跑了兩步,石克楠和佟耀林一起伸腳,直接將金鐘悍踹翻在地。此時的金鐘悍早已慌了神,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蘇立言就如此確定還能找到其他線索,所以,他很不甘心的咬著牙抬起了頭,「你怎麼就確定能查到有用的線索?」


  蘇公子一臉無辜,很無奈的攤了攤手,「本公子又不是神仙,哪能什麼事都確定,不過這種事嘛,總得試試不是?萬一找到好東西,那本公子豈不是賺到了?金大俠?你混跡江湖這麼多年,難道不懂得一個道理?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我……我.……」金鐘悍支吾了半天,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出來,看著蘇公子那一臉和善的笑容,不知怎地,金鐘悍只覺得一股血氣往腦門涌,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氣昏了?蘇公子抽抽鼻子,很不屑的留下了一句話,「這傢伙,真不經玩,這就受不了了,真是小氣!」


  佟耀林和石克楠站在左右兩邊,都覺得牙花子疼。蘇立言實在是太壞了,就像耍猴似的把金鐘悍耍來耍去,最後直接把猴子給耍昏了,還怪人家猴子不經耍。蘇立言看上去俊逸不凡,但實在是壞得很,以後得罪誰也別得罪蘇立言。那幫子野牛幫大漢們也是如此,見識過蘇公子如何耍弄金鐘悍后,大家覺得蘇公子那人畜無害的模樣都是假的,這位蘇公子簡直就是一位吃人不吐骨頭,壞到掉渣的狠人。


  野牛幫剛經過一場大亂,錦衣衛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佟耀林輕輕鬆鬆的將野牛幫上下拾掇了一番,從此以後野牛幫估計就是錦衣衛下邊的外圍打手了。此時野牛幫也沒人會蠢到得罪錦衣衛,誰讓那位蘇公子這般嚇人呢,錦衣衛發飆大都是直著來,這位蘇公子卻是滿腹彎彎繞,最擅長的就是給人挖坑,最後把別人埋了,別人還啥都不知道。沒人願意當第二個金鐘悍,所以沒人願意得罪蘇瞻。從這天開始,野牛幫上下就有一條鐵律,每個人都要認清楚蘇立言那張臉,在祥符境內,得罪誰都不要得罪這個書生錦衣衛。


  成功抓獲了金鐘悍,梁汆這個魚餌也算起到了作用,至於能在金鐘悍挖出多少東西,那就要靠錦衣衛的手段了。蘇公子覺得自己是個文雅的人,那種動不動就上刑具見見血的事情,實在是沒什麼技術含量,所以也懶得管石克楠和佟耀林如何折騰金鐘悍。


  夜晚降臨,汴梁城依舊長歌曼舞,風花雪月。白天發生在通衢坊野牛幫總部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這座千年古城。偶爾有恩客燃放些煙花,綻放於燦爛的星河,點綴著美麗的夜空。祥符汴梁,一片安寧祥和。


  丑時末寅時初,位於東城的東里坊突然出現一些動靜,如今時刻,人們早已熟睡,東里坊一處豪宅之內慢慢冒出一絲火光。春天風大,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那一絲火光轉眼間瀰漫開來,形成一片汪洋火海。這處豪宅乃是東里坊最為豪氣的宅院,大門外掛著一塊牌匾,上書「王宅」。


  富商王允讓的豪宅轉眼間被大火吞噬,許多人被驚醒,無數王家僕人穿著單薄的衣服亂竄,糟亂中一陣陣哀嚎聲刺破耳膜,劃破如墨的夜空。大火無情,人們在這大火中就像卑微的草葉,火勢實在是太大了,位於北邊的正房早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至於王允讓以及妻兒,恐怕早就葬身火海了。位於南邊兩側的廂房也沒能倖免,許多僕人睡夢中被響動驚醒,一些人跑了出來,但更多的人被困在了裡邊。一個人全身躥著火苗,在地上打著滾,凄厲的慘嚎聲,讓人心底發寒。


  濃煙滾滾,火光衝天,這一場災難過後,東城王宅將不復存在。


  火勢蔓延開來,那美麗的火光下,逝去的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東里坊住宅緊密,一座連著一座,不到一刻鐘時間,就引燃了王宅附近的居所,一時間東里坊到處都是救火的身影。很多東里坊富戶,也跟著王宅倒了霉。


  火光照亮半邊天空,猶如地獄降臨。在遠方一處屋頂上,一個中年男子默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身材算不上魁梧,但全身透著精悍氣息,一身灰黑色斗篷更顯神秘。他的臉有些瘦削,眉毛稀疏,眼睛上挑,留著一副八字鬍。聽著那一聲聲刺破夜空的嘶喊,男子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歡喜、憐憫、慈悲與厭惡。


  一個人臉上怎麼會露出如此複雜的神情?沒人能解答,也沒人能懂,能夠讀懂他的只有他自己。


  右手持著一根鐵棍,鐵棍上掛著一串鐵鏈,背後是一個碩大的黃葫蘆。他叫什麼名字?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江湖中人都稱他為「烈火道人」。


  熏陶村,位於村子西側的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是死寂中燃著燭火,一絲粗重的喘息不斷傳來。男孩的屍體癱軟的坐在門后,脖子耷拉著,蒼白的嘴唇代表著男孩已經死去多時。裡屋內,曾劉氏靜靜地躺在炕上,她衣衫破爛,白皙的肌膚上滿是傷痕,圓睜著雙目,整個人早已沒了生者的氣息。那雙眼睛,似乎述說著自己的痛苦,她好像在呼喊兒子的名字,又好像慨嘆著自己的貞潔,但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她做夢也沒想到躲過了錦衣衛,卻迎來了更狠的人。


  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這是一個魁梧健壯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餘歲,長發綸巾,一絲不亂,一身白色錦袍,更顯得氣質不凡。只是,面白無須的臉上總是掛著邪邪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協調。在他眼中,從來沒有過善與惡,有的只是愛與不愛,有的只是想與不想。舔舔腥紅的舌頭,他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殘忍,又是那麼的如沐春風。


  他推開門走出了出去,夜色下的虛影越來越模糊,他從來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他可以是神,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野獸。他從不在意,他毫無束縛,因為他叫高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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