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黑化黑灰化肥灰會揮發發灰黑諱為黑灰花會回飛 西蒙:「?」
帕梅拉比了比自己:「還敢來做我的副官。」就不怕她是安德烈二世么……
西蒙本來還渾身沮喪, 聽到這句話不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他沒抬頭,繼續就著現在眼盯地板的姿勢搖頭:「您怎麼會跟安德烈大人一樣。絕對不可能。」
最後幾個字被他說得斬釘截鐵,讓帕梅拉僅剩的那點不滿徹底煙消雲散。
她嘆了口氣, 擺擺手:「我知道了, 你起來吧。」
西蒙猶疑著起身。
帕梅拉瞄了他一眼, 垂眼想了想:「其實這件事我也有不對。」
「帕梅拉大人?」西蒙吃了一驚。
帕梅拉抬眼盯著他, 誠懇道:「本來我還在懷疑,你故意隱瞞自己跟南方魔族首領的關係是有什麼陰謀……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 西蒙。」
撲通一下, 西蒙又單膝跪了下去。
他的膝蓋實打實砸在石頭地板上, 發出咚的一聲, 聽得帕梅拉都替他疼。
西蒙卻像沒感覺一樣, 仰著頭, 一把抓住帕梅拉的左手用力握緊:「帕梅拉大人!」
現在她應該說幾句好話安撫下屬好拉攏人心了吧?
帕梅拉想到這裡, 便制止住自己下意識要抽回手的動作,反握住西蒙的手腕, 彎腰靠近他,真情實感道:「西蒙, 你至今為止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裡,我真的很感動。」
「帕梅拉大人!」
西蒙又叫了一聲,再次回握住她的手, 這次還加上了自己的右手。
他用兩隻手牢牢抓著帕梅拉的左手, 用力之大, 甚至讓後者感覺微微疼痛,不過看在西蒙那滿臉感動的份上,帕梅拉還是沒有抽開。
西蒙黑色的眼睛亮得驚人,死死盯著帕梅拉的臉,用眼神細細描繪她的眉眼,眼神是讓人非常容易誤會的深情:「我是您的副官,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很抱歉,我應該早點將這件事告訴您,讓您如此擔驚受怕是我的錯!」
不不不,她並沒有擔驚受怕。
帕梅拉看看西蒙的表情,還是把這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其實也是好事。
她心道。有時候把話說開了,反而更能促進感情。
至少她現在就覺得自己和西蒙比剛開始更親近些了。
西蒙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因為他已經握住帕梅拉的左手,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
帕梅拉整隻手臂,連帶著左邊半個身體都因此僵硬了。
尤其是在清楚感覺到,西蒙呼吸時的熱氣噴在手心裡的那種溫度,濕度……
她有些糾結地盯著西蒙毛茸茸的黑色腦袋,不知道這種姿勢對魔王和副官來說是不是太過於親密了些。
不過西蒙剛提到他已經冤死的老父親,想必心情也不好受,作為他的上司,她是不是該在這個時候更體貼一點?
好在西蒙沒埋多久,在帕梅拉的忍耐條走到盡頭之前,他就主動把頭抬了起來,用一雙亮晶晶的狗狗眼抬頭望向帕梅拉:
「帕梅拉大人。」
「嗯?」
「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以後我一定對您知無不言,無論您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您。」
他動情地訴說著,依舊沒放開帕梅拉的左手,還將其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自己心臟的跳動,「我是您的副官,這顆心就是為您跳動,我也是為您而生。」
帕梅拉:「……」
好了,她現在覺得親密過頭了。
帕梅拉一邊微笑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一邊試圖抽回自己的手掌。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力量值跟西蒙相差太大,以至於西蒙對她的意圖毫無所覺——他依舊把帕梅拉的左手牢牢按在自己心口,眼也不眨地盯著她。
於是一個就這麼笑著,實際上在努力拯救自己的手掌,一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剛才似乎能讀心的敏感徹底消失,按住帕梅拉左手的兩隻手紋絲不動,堅若磐石。
好不容易等西蒙主動鬆手,帕梅拉的左手都已經被他壓得有點血液不流通了。
這下她再也不敢繼續和西蒙表演君臣情深,急忙站起身,繞開跪在面前的副官,急匆匆往外走:「不能讓維格妮雅等急了。該出發去石山區了。」
魔王出行,自然沒悲催到要自己走。
實際上待帕梅拉來到城堡前庭時,西蒙已經將兩輛馬車準備好了。
據他介紹,這兩輛馬車還是上次他找人族商隊兌換物資時,一起買下來的,為的就是有防止有一天帕梅拉大人心血來潮要去黑暗界其他區域巡視。只是他也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帕梅拉又被西蒙的細心感動了一把,尤其是在剛發生了自己懷疑他的事件之後。
為了彌補這種小小的愧疚,她便主動邀請西蒙和自己乘坐同一輛馬車,西蒙當然不會拒絕,他甚至可以說是喜出望外,跳上馬車的動作飛快,似是生怕帕梅拉反悔。
因為馬車是找人族商隊換的,馬車內部和外部的裝飾自然全是按照人族那邊貴族老爺的標準。唯一不同的是,在魔族這裡,拉車的不是馬,而是洞穴惡魔。
或許這種出行工具也應該叫惡魔車。
洞穴惡魔並非魔族,他們是一種智慧水平非常低的小怪物,外表形似帕梅拉原來影視文學作品里的哥布林,身形瘦小,整個皮膚呈現出一種灰白色而不是綠色,看上去非常堅硬,像是披了一層薄薄的岩石鎧甲。
洞穴惡魔的前後四肢幾乎等長,指甲長而堅固,可以輕而易舉地挖通各種堅固的岩石層,奔跑起來四肢著地,速度也還不錯。
以前魔族還能離開黑暗界襲擊其他種族的時候,洞穴惡魔還會作為魔族的附屬種族參戰,現在他們卻只能替魔族挖挖洞采採礦,做些這種簡單的工作了以度日。
西蒙告訴帕梅拉,像洞穴惡魔這樣的魔族附屬種族其實還有三種,對魔族來說,他們就像人類豢養的狼狗獵鷹,羽人族的飛馬獅鷲,既可以視為寵物又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
只是二代魔王死後,洞穴惡魔跟著北方魔族走了,另外三種也沒有留在魔王城,這才導致帕梅拉到現在才看見並知道有這麼一種生物存在。
她從車窗里探頭出去,發現果然如西蒙所說,幾隻瘦小的洞穴惡魔拉著馬車在廣闊的黑暗平原上跑得飛快,他們的前後四肢來回掄動,幾乎變成兩個輪子的殘影。
可惜帕梅拉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定就洞穴惡魔那又長又尖的爪子,挖礦跑路可以,做些人類女僕的工作還差得遠,她只能放棄把洞穴惡魔作為城堡僕從的念頭。
縮回頭,帕梅拉問坐在自己對面的西蒙:「你說還有三種是哪三種?洞穴惡魔跟著北方魔族,其他三種都在南方魔族那兒嗎?」
「南方魔族離開魔王城時的確帶走了半獸人一族。但是另外的食屍鬼和山怪卻是跟著黑暗精靈以及美杜莎遷往了人間界。」
帕梅拉陡然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少得可憐,還有的學:「黑暗精靈和美杜莎?」
西蒙露出一個混雜了不屑和憤怒的表情:「原來號稱是魔族的下屬,後來趁著人類法師以及羽人首領在傳送陣里下禁制的機會,背著魔族偷偷搬離了黑暗界。」
「……這不會也是二代魔王安德烈的鍋吧?」
「鍋?」
「咳,我是說『錯』。」
西蒙沉默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答道:「我不能說完全是安德烈大人的過錯,但的確有他的一份原因在裡面。安德烈大人當時一口氣殺死了上百名美杜莎和幾百個黑暗精靈。」
帕梅拉心累得不行。
她早就知道在她前面的那位魔王很坑了,但是,她真的沒想到他這麼坑!
而且最神奇的是,這麼坑的坑貨魔族竟然還能忍他六十年!最後要不是安德烈自殺死了,還指不定要在王位上待多久!說不定整個魔族徹底滅族都有可能!西蒙不是說過么,二代魔王誕生之前,魔族有六百多人人口,等到二代魔王死的時候,整個魔族都不到三百人!
人口直接減少一半!
魔族們也太不講究了吧,這樣的魔王都不推翻留著等過節嗎?
帕梅拉簡直無力吐槽。
她唯一能從中得到的好消息是,在自己打敗了帕西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之後,她這個魔王之位應該能坐得很穩……
時間在西蒙的科普中過得飛快,很快伴隨車身的一陣抖動,一直輕微顛簸的馬車徹底停了下來。
西蒙先一步推開車門跳了下去,他像個人類管家一樣,撐著車門向帕梅拉伸出手。
帕梅拉已經聽見外面有數十道輕輕的呼吸聲,於是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扶著西蒙的手游下馬車。
第一眼給她的印象就是白。
徹徹底底的白,沒有一絲瑕疵,白得幾乎刺眼。
帕梅拉下意識眯了下眼,這才反應過來,純白的不僅是面前這些魔族的穿著,還有不遠處的一片矮山。
那些矮山帕梅拉目測最高的也不超過二十米,說是山應該成為小土丘更合適,或者應該說是小石丘?因為上面沒有任何沙土植物,全是光禿禿的岩石。
此時面朝她這一面的所有岩石都被塗成了白色,在明亮的月光下幾乎達到了積雪的效果,帕梅拉甚至懷疑自己盯久了都會患上雪盲症。
在這樣的白色襯托下,那些石山上的山洞就顯得格外漆黑顯眼。
山洞的洞口全是大小一樣,形狀一致的半圓形,看上去每個山洞的距離也是一模一樣,呈兩排直線分佈在石山上。
帕梅拉看到這些山洞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世界的高層樓房,也是這樣一排毫無區別的窗戶排過去,再加上外面的防盜窗,被戲稱為「鴿子籠」。
此時,維格妮雅也已經從第二輛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見帕梅拉打量那些山洞,便露出一個溫和自豪的笑容。
維格妮雅走到帕梅拉面前,抬起右臂張開五指,指向面前迎接他們的白袍魔族們,同時也是伸向這些白袍魔族身後的白色石山:「帕梅拉大人,歡迎來到南方魔族區。」
對他的上道,帕梅拉非常滿意。
不枉自己硬吃下那三招,相較於一開始的囂張,現在的帕西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要不是身高有差,帕梅拉都想摸摸他那頭烈焰般的紅毛毛——看上去手感就很好。
「你自己安排吧。」帕梅拉思考了一下,還是這樣決定。
相較於兩眼一抹黑的自己,還是擔任過三十年首領的帕西更了解北方魔族的情況,自己只要……
「一個月之內搬過來就行了。」
帕西又是一愣,隨後滿臉嚴肅:「帕梅拉大人有令,哪需要一個月。」他抬起頭,掃了眼周圍興高采烈的魔族們,只在維隆卡身上停了停,其餘人等皆是一掃而過,「十天就足夠了。」
他的表情和語氣似乎在說,誰要敢拖到十天之後就要被他剁成肉泥。
於是歡呼聲瞬間靜了靜,剛才還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北方魔族們傻在原地,臉色發青。
帕梅拉笑了笑,擺擺手再次重申:「你決定就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西蒙。」
她回首看向人群里的副官,後者倒是沒歡呼,剛才從空中落回地面后蝠翼也未收起,只是攏在身後,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披了件黑色斗篷站在那兒,安靜又美好。
對這位副官的美色,帕梅拉還是相當滿意的。
更讓她滿意的是西蒙自始至終對她表現的忠心。
就比如說現在。
西蒙原本面沉如水的臉色在聽見帕梅拉叫自己名字后才泛起波瀾,笑意和喜色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使得本就俊俏的臉孔更加閃閃發光,在一眾菜色臉的北方魔族裡出類拔萃,如鶴立雞群。
喜滋滋的魔王副官跟著魔王走了。
周圍的魔族們傻歸傻,還是自發給他兩讓出一條通道,目送兩位大人一前一後踏上城堡正門弔橋,接著兩人的身影沒入建築的陰影中。
***
直到帕梅拉和西蒙的背影在視野中徹底消失,帕西才冷哼一聲拉回一眾魔族的思緒。
他揚起眉梢,剛才在魔王面前表現的馴服無影無蹤,又變成了那個一路砍人上位穩坐首領寶座三十年的強者: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我剛才說的嗎?十天。」
他陰惻惻地掃了眼傻站在最前面的幾個魔族,尤其是他們的腿部,扯起嘴角舔了舔尖銳的虎牙:「十天還沒搬過來,你們懂的。」
上百個北方魔族作鳥獸散,轉眼帕西面前就只剩一個屬於南方魔族的維隆卡,以及他的直系屬下布茲。
布茲看了看白袍的維隆卡,停下雀躍跑向帕西的腳步,縮在一邊,儘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維隆卡雖然比不上帕西大人,但也是高等魔族,碾死一個低等魔族還先天殘疾的布茲,就跟不小心踩死一隻嗜血鼠一樣。
而且南方魔族向來跟北方魔族不合,誰知道維隆卡會不會就突然看布茲不順眼,順手幹掉他——
這在強者為尊的魔族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就連帕西大人都不能說什麼。
不過好在維隆卡現在沒心情找布茲麻煩。
她正為剛才帕西和魔王大人那一番表演心神不定。
眾所周知,北方魔族首領和南方魔族首領不合,以至於兩方魔族也互相看不順眼。
這種情況下,帕西先跟新任魔王打好了關係,北方魔族還要遷來魔王城,換句話說,北方魔族要成為新任魔王第一支嫡系隊伍了!
這對南方魔族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其實這次來之前,維隆卡就對維格妮雅大人吩咐自己前來一事有所顧慮。
她們已經得到消息帕西是親自前往魔王城和新任魔王見面,按理說南方魔族也該這樣操作才不落下風,可維格妮雅大人顯然沒有這個意思,維隆卡只好獨自前來。
之前第一眼見到新任魔王時,維隆卡還抱有這次的魔王大人不算強,會被崇拜強者的帕西直接殺死的希望。
如果是這樣,這對南方魔族來說倒是件好事。
結果,事到如今,希望破滅了。
帕西倒是跟魔王大人不打不相識,關係迅速拉近,南方魔族的立場正如維隆卡擔憂的那樣,變得尷尬起來。
想到這裡,維隆卡沒心思再嘲諷帕西,沖他深深望了眼,就轉身追著魔王大人的足跡進入魔王城。
帕西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冷笑數聲,臉上是毫不遮掩的不屑。
布茲這才敢靠過來,問出憋在自己心裡好久的疑惑:「帕西大人,您剛才怎麼放棄了?我以為您至少會等到帕梅拉大人出手呢。」
帕西一直都對他很不錯,因此布茲不像其他北方魔族那樣懼怕這位首領大人。
況且曾經同為低等魔族,帕西簡直是勵志典範,一直都是布茲最崇拜的偶像。
帕西隨手揉了把布茲柔軟的棕色捲髮,低頭看進他紫色的眼睛,反問:「魔王沒出手嗎?」
布茲一呆:「哎?可是……」
「她只是沒攻擊我。」帕西又狠狠呼嚕了一把布茲的腦袋,這才收回手意味深長道,「可是有時候,滴水不漏的防守也是一種進攻。」
如果帕梅拉此時在這裡,聽見帕西這句話一定會大笑出聲。
她就是為了讓帕西產生這種錯誤認知!誤以為他怎麼攻擊都對她無效!
以帕西毫不拖泥帶水的性格,他一定不願意這樣毫無意義地拖下去,既然帕西自認殺不死她,那最後認輸的肯定是他!
更不要說還有其他魔族助攻,引導帕西誤以為帕梅拉使用的是幻術魔法!
幻術魔法好啊,這樣誰也不知道她只是純粹的治療。
感謝幻術魔法在這個世界的稀少!感謝魔族壓根沒幾個魔法師,更沒有牧師!感謝所有圍觀的魔族,帕梅拉這次計劃的順利進行離不開他們的幫助。
就算帕梅拉沒聽見帕西這句話,她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後者的想法。
因此她現在正坐在自己房間里,渾身冷汗地傻笑。
笑是因為自己小命暫時保住了,渾身冷汗是因為太疼了。
之前強忍的疼痛在她進入房間放鬆下來的瞬間就開始反撲。
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呻|吟,每一條肌肉都在抽搐。
帕梅拉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破布娃娃,被人狠狠拆開,又重裝了回去,結果發現四肢裝的位置不對,又拆下來重裝……
太疼了。
疼得眼淚往下直掉。
不要說笑了,現在她只恨自己怎麼還沒暈過去。
可是西蒙還在外面,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帕梅拉狠狠咬住下唇,憋住了喉嚨里的慘叫。
等嘴裡滿是血腥味后,她又跌跌撞撞撲到床上,抓起那隻嶄新的絲綢抱枕就咬在嘴裡。
十指死死掐住身下光滑柔軟的床被,用力之大,帕梅拉似乎聽見了布料破開的撕拉聲。
但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幻覺,因為她現在天旋地轉,視野搖晃,耳邊還在持續震蕩著嗡嗡的低鳴。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現實生活哪有原地滿血復活還不用付出代價的好事!
原來在這等著她!!!
原本暗紅色的眼珠已經變得鮮紅,連帶著旁邊的眼白部分也充血,整個眼眶裡一片艷色,偏偏整張臉卻又慘白如紙。如果有第二個人在這裡,一定會被帕梅拉現在的樣子嚇得半死。
不知過了多久,帕梅拉才逐漸緩過神來。
當全身上下的劇痛慢慢消失,巨大的疲憊便席捲上來。
她微微粗喘著,鬆開嘴,發現抱枕被咬的這一角不僅濕漉漉的,上面還有斑斑血跡,再一摸自己嘴唇,火辣辣的疼。
但這點疼痛,跟剛才比簡直就是毛毛雨。
渾身都被冷汗打濕,頭髮和長袍都緊緊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而床上已經一片狼藉,輕軟厚實的被單已經被撕得粉碎,裡面的白色絨毛飄飄洒洒,鋪得床上,地上,帕梅拉自己身上……到處都是。
如此一來,帕梅拉還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