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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商議撤藩事

  這個冬夜,夜色深沉如墨,寒風呼嘯著,直往人脖領裏鑽。


  而此時李戰天的胸膛之中,卻是熱血湧動。


  千頭萬緒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壓抑無比。


  那種感覺,就像一座山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幾乎無法喘息。


  而這種壓抑,必然會帶來反抗。


  當然,這種反抗可以是咆哮,也可以是無聲的怒視。


  不過,不管怎樣,你的血液肯定會處於沸騰的邊緣,隻要你是一個有血性的人。


  而李戰天恰恰不在那些例外之列,毫無疑問,行伍出身的他血性十足。


  來到虞姬的住處時,他同樣沒有讓人通傳,而是兀自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的虞姬,身披一襲蕊黃色衾袍,正端坐在梳妝台前。


  她的麵前,擺著一麵式樣精美的銅鏡。


  鏡中的美人雖然已經卸去了粉黛,不過,依然絕美如畫。


  李戰天的到來,瞬間便被她從銅鏡中察覺到了。


  有些慌亂的站起身,她便要朝對方欠身行禮。


  李戰天見狀,一把將她扶住,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快快坐下,讓我好好看一看這鏡中的美人。”


  虞姬一聽這話,不由得嘴角勾起一絲嗔怪的笑意,道:“你就會說這些好聽的,這麽久了也沒見著你人影,待在這裏麵,我都快悶死了。”


  李戰天聞言,笑了笑,道:“我不是最近事情比較多嘛,這一有空不就過來陪你了嗎?”


  虞姬聽對方這麽一說,一雙鳳目閃動了數息,隨即剜了他一眼,道:“你是忙,忙得把剛剛沒見幾麵的新美人都弄上床了,而將我們這些舊人都給忘了。”


  李戰天一聽這話,立馬是腦瓜子一陣生疼。


  他在心裏暗暗思忖,怎麽所有的女人都拿這個說事呀?


  不過,考慮到自己確實收嫵珠收得有些倉促,因此,李戰天也隻好賠笑道:“你就別說我了,那晚喝了太多的酒了,而且事出有因,所以……”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虞姬見此情形,知道自己不能太較真了。


  畢竟,如今的李戰天已經是大秦的皇帝。


  自古以來,又有哪個帝王不是後宮佳麗眾多,到處留情的呢?


  念及此處,虞姬捋了捋耳畔的幾縷青絲,道:“算了,看在你還記得來找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以後你要多來陪我,要不然……”


  說到這裏,虞姬的粉唇一嘟,高聳的胸脯不停地起伏。


  李戰天見狀,打趣地看著她,道:“要不然怎樣?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虞姬聞言,一雙玉手握成了拳頭,在對方的胸膛上不停捶打。


  可是,她這樣的動作在李戰天看來,正是女人最嬌羞可人的狀態。


  當即,他不再遲疑,一把便抱起了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向繡榻邊走去。


  羅帳無聲垂落,搖碎了這個原本孤寂的夜。


  一對男女,盡情釋放著對彼此的激情和依戀。


  屋外的寒風依舊在呼嘯,不過,屋內卻已是帳融衾暖,美人嬌羞。


  佳期如夢,令人難以忘懷的一夜時光終究是短暫的,如同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樣。


  當窗邊泛出白色的天光,李戰天便不得不從溫柔鄉中爬了起來。


  早朝的時辰已到,他該去上朝了。


  而虞姬,經過一夜疾風驟雨的洗禮後,變得愈發明豔動人。


  此時的她,如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蜷縮在床上,精致無暇的臉龐上盡是滿足之意。


  粉嫩的紅唇微微翕合,似乎在囈語著什麽。


  李戰天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後,穿上衣服離開了。


  這一日的早朝,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樣。


  殿下的臣工們一反常態,紛紛上奏。


  而說所奏之事,都是關於幾路藩王的。


  率先上前奏陳的是治粟內史,孫幹。


  孫幹看了看列位臣工,目光閃動了數息。


  隨即,他出列奏陳道:“啟奏陛下,昨日接魏王封地以西的河東郡來報,說受封的魏王麾下將士無端向西侵占百姓良田,搶掠女人財物,所到之處,百姓多遭屠戮打殺,其狀慘不忍睹。”


  李戰天一聽這話,不由得眉頭一皺,道:“此話當真?可經核實?”


  孫幹聞言,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便聽得身後一人出列奏陳,道:“啟奏陛下,臣也在昨日接到了類似的奏報,都是說魏王魏豹禦下不嚴,導致軍紀渙散,當地百姓民不聊生。”


  出列奏陳的這個人,亦位列九卿,乃是典客許元浩。


  李戰天聽許元浩也如是奏陳,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道:“眾愛卿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呀?”


  話音落下,下麵的臣工立馬議論紛紛起來。


  少頃,便有一位須發花白的老陳上前啟奏:“陛下一向以恤民疾苦而深受百姓擁戴,臣申維遠以為,發生這樣的事,應當立即下旨重責魏王魏豹,此外,對直接參與此事者當依律判罰。”


  這個申維遠掌管宗廟禮儀,地位很高,屬九卿之首。


  而且,他還是二世時少有的廉臣幹吏。


  因此,他一出麵說話,下麵立馬出現了不少的附和者。


  李戰天見狀,知道這件事肯定得嚴肅處理了。


  不過,怎麽個處理法,還有待商榷。


  畢竟,現在自己在鹹陽,而魏豹遠在魏地。


  且不說鹹陽城如今的局勢並不算太穩,就算是穩固的話,現在想要直接去魏地拿人,那也有些吃力。


  這樣想著,李戰天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蘇瑾和韓信二人。


  蘇、韓二人見狀,互相看了看,最終,蘇瑾率先上前奏陳。


  “啟奏陛下,臣以為,應當派一員幹將作為欽差,前往魏王魏豹處,命其限期交人,同時,直接在魏地審理此案,一來可以震懾作奸犯科者,二來,可以給其餘各路藩王敲一個警鍾。”


  李戰天聽了這番話,默默點了點頭,不過,眉頭依舊緊鎖著。


  韓信見此情形,不禁低頭沉吟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上前啟奏道:“陛下,右丞相所奏,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臣以為,這件事事關藩王,所以,還是謹慎些為好,要辦就得給他辦實了,不要落人口舌。”


  李戰天聞言,點了點頭,道:“太尉所言有理,你繼續說說看,怎樣才能將這件事辦實?”


  韓信聽了,撚了撚嘴邊的黑須,道:“臣以為,既然此事起因於魏王禦下不嚴,那麽,依我看還是先讓魏王把這件事查清楚了,然後讓他到鹹陽來麵聖,當麵講明緣由為好,至於觸犯秦律之人,讓他去處理就行了。”


  李戰天聽了這番話,不由得臉色微微變了變。


  他發現,韓信的心裏似乎已經猜到了自己想要撤藩的想法。


  不過,現在就拿魏豹開刀,是不是急了點兒?


  萬一搞不好,很有可能會讓其餘各路藩王起疑心。


  一想到這裏,李戰天不由得有些猶豫了起來。


  正當此時,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這個人他從未謀麵,不過,他的女兒如今卻在自己的後宮之中。


  此人正是提出想要跟自己合作的安陽王,蜀泮。


  如果他現在已經領兵北上了的話,那麽,似乎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好好震懾一番這些藩王。


  而此時魏豹突然跳了出來,正好是自己的開刀的對象。


  這樣想著,李戰天看了看站在大殿上的群臣,道:“太尉所言,正合朕意,朕即刻擬旨,召魏王魏豹二十日內入鹹陽麵見寡人,當麵陳清此時。”


  原本下麵的各位臣工就對此事比較撓頭,要不然也不會在早朝時提出來。


  此時見陛下已有聖裁,下麵的臣工立馬鬆了口氣似的跪拜行禮,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散了朝後,李戰天將蘇瑾和韓信留了下來,三人一同來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中,李戰天坐在書案之後的一張雕花楠木椅上。


  而蘇瑾和韓信也分別賜了座,坐在下首。


  看了看二人,李戰天緩緩開口,道:“你們兩位都是我大秦的肱骨之臣,把你們留下來,是剛才在大殿之上有些事不方便當著大家的麵說。”


  蘇瑾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些不解之色。


  而韓信,聽了這番話之後,則是默默點了點頭,似乎是已經有些明白了眼前的這位大秦武帝想說什麽。


  見此情形,李戰天臉色微微有些凝重地道:“你們兩個應該都知道,之前敕封這些藩王,其實是我的無奈之舉,當初如果不讓他們撤兵,那麽,鹹陽城可就危險了。”


  蘇瑾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陛下的意思是……現在已經有了撤藩的把握?”


  一旁的韓信見蘇瑾突然這麽說,不由得點了點頭,道:“丞相洞若觀火,又何必說出來呢,有些話,我們心裏明白就行。”


  說到這裏,韓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戰天見狀,臉色也稍稍緩了緩,道:“你們應該知道,這些藩王不撤,那麽,大秦就一日不得安寧,所以,他們非撤不可,不過,這件事得慢慢來,一下子動十三路藩王,困難確實比較大,也不太現實。”


  “眼下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那麽,接下來就好辦了,我打算拿這個魏豹先試試刀鋒。”


  蘇瑾聞言,眉頭皺了皺,道:“據我所知,魏豹麾下的兵馬應該在三萬有餘,以目前我們的實力,想要派兵攻打,估計有些困難,畢竟,鹹陽城需要充足的兵力防守。”


  韓信一聽這話,看著蘇瑾笑了笑,道:“陛下既然這麽說,想必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丞相你就不要操心了。”


  蘇瑾聽了,頓時有些不解,道:“這兵馬都擺在這裏,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兵馬不足之下,如果不是緊要關頭,又怎能輕言戰端。”


  韓信見狀,無奈搖頭,臉上的笑意卻依舊未減。


  李戰天看著二人,沉默了數息,道:“鹹陽城的守軍自然不能動,不過,如果能借力打力,我相信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蘇瑾一聽這話,當即是眼前一亮地看著李戰天。


  “陛下,你的意思是還有一路咱們的人馬?”


  李戰天聞言,點了點頭,道:“安陽王蜀泮想必你們兩個應該聽說過,他是嫵珠的父親,前些日子,嫵珠已經派人前往南疆,通知他父親北上,助我解決這個問題。”


  此話一出,蘇瑾和韓信二人的眼睛裏一下子都是精芒閃動。


  不過很快,韓信便提出了疑問。


  “陛下,安陽王能夠助大秦穩固江山肯定是好事,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提出什麽條件?據說此人曾經讓趙佗都吃了好幾次虧,我怕到時候……”


  蘇瑾聽了韓信的這番話,也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天底下沒有白白出力之人,安陽王勞師北上肯定是有所圖的,陛下可不能送走了虎豹,又引入了豺狼啊!”


  李戰天聽了二人的話,神情肅然地點頭,道:“你們所慮不無道理,這也正是我讓你們留下來的原因。”


  說到這裏,李戰天頓了頓,隨即,他端起桌上的茶水,道:“你們也喝口茶,然後慢慢再說。”


  蘇、韓二人聞言,端起茶杯朝李戰天示意了一下,隨即,才小抿了一口。


  待兩人的茶杯放下,李戰天繼續,道:“安陽王蜀泮托嫵珠給我帶了口信,他想助我平定內患之後將麾下兵馬駐紮在蜀地,按他的說法是認祖歸宗,不知你們怎麽看?”


  沉默了片刻,韓信率先開口,道:“巴蜀之地在始皇在位時一直是大秦的糧倉,那個地方如果給他的話,那麽,大秦的命脈便控製在了他的手裏,臣以為,這個條件不能答應他。”


  “當然,如果陛下有辦法在巴地也同樣安排一支自己的力量的話,這件事還有得商榷。”


  蘇瑾聞言,點了點頭道:“韓太尉說得不錯,不過,我想安陽王既然要為大秦出這麽大的一份力,那麽,他所圖的不一定隻有蜀地這麽簡單,這一點,陛下不得不防啊!”


  李戰天聽了二人的話,低頭沉吟了半晌,才抬起頭,道:“你們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不過,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能做的隻能防患於未然,巴地駐紮大軍之事看來得提前謀劃了,你們兩個也下去幫我琢磨琢磨,如何在安陽王和各路藩王之間找個平衡。”


  二人聞言,皆重重點了點頭,目光之中有些凝重。


  李戰天見狀,朝他們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二人聞言,齊齊“諾”了一聲,隨後,起身朝李戰天施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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