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誰是登徒子
鹹陽城以東,一匹壯碩的烏鬃棗馬飛馳在黎明前的青石長街上。
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天幕,將第一縷陽光帶到了人間。
馬背之上,一對男女前後而坐,在馬上不停地顛簸。
這個男子,生得英俊高大,神情放蕩不羈。
而這女子,則身段窈窕,姿容絕美無雙。
男子,自然是踏著月夜飛奔而來的李戰天。
而那女子,則是與他談了大半夜法家的虞姬。
此時的虞姬,臉上雖然有些倦意,而且由於一路奔波,頭發也有些淩亂。
不過,這些都掩蓋不了她那驚豔世人的綽約風姿。
在晨風的吹動下,她如黑瀑般的長發在空中恣意飛舞,飄逸而靈動。
然而,此時的李戰天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的心裏隻有夫人嬴陰嫚的安危。
現在的他,隻想知道,如今自己的夫人到底是不是像虞姬所說的那樣,依舊安然無恙。
終於,在穿過了不知多少條街巷,拐過不知多少個轉角之後,李戰天打馬來到了之前嬴陰嫚曾經告訴過他的那處所在。
這是一處從外表看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舊宅子,甚至,連外麵的牆皮都開始剝落了不少。
如果不是嬴陰嫚提前告知他,李戰天做夢也不會想到,這處一點兒也不起眼的舊宅,會是在大秦聲明顯赫的巴家所有。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時此刻,巴家的現任家主就住在這座舊宅子裏。
李戰天將馬匹找了個地方拴好後,便獨自一人上前去拍門。
而虞姬,則乖乖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或許是現在天色剛亮的緣故,李戰天拍門拍了很久,也沒有人回應。
就在他大急之下,準備翻過圍牆,從裏麵將門打開之時,已經舊得掉了漆的大門忽然“吱呀”一聲從裏麵開了。
緊接著,一個家仆模樣的中年人睡眼惺忪地從裏麵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一見到李戰天和身後的虞姬,或許是出於禮貌的緣故,家仆原本有些不悅的臉上還是扯起了一絲勉強的笑意。
“你們這麽早來敲門,是有什麽急事嗎?”
李戰天聞言,目露焦急之色地道:“我過來是找你家主人的,快讓我們進去。”
這邊說著,李戰天便急吼吼地要向裏麵衝去。
家仆見此情形,當即便擋在了他麵前。
“你到底是誰?找我家主人所為何事?”
李戰天見狀,也不與他多說,一把扒拉開對方,拽著虞姬便向裏麵匆匆跑去。
而那家仆,或許是還沒有睡醒的緣故,被李戰天這麽一扒拉,頓時順時針在原地轉了個圈兒。
待他踉蹌著站穩身形,哪裏還能見著二人的人影。
無奈之下,他隻得朝外麵四下瞅了瞅,隨後將大門匆匆關上,眼看是去追李戰天去了。
不過,李戰天迅捷如豹的速度豈是他一個普通的家仆能追得上的。
因此,當他關門轉身,身為這舊宅裏的人,他卻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了。
因為,就在一轉眼間,來人便消失了蹤影。
而李戰天進了宅子後,拉著虞姬跑了一段,便獨自一人向宅院深處小跑過去。
而虞姬則被他遠遠地甩在了身後,直氣得對方連連跺腳。
宅子本就不算太大,因此,李戰天在裏麵尋摸了片刻之後,便找到了一處女人的閨房。
不過,此時剛剛天亮,這房間裏的人還沒起身開門。
然而,李戰天側耳在門上一聽,便可以很明顯地聽出,房間裏有動靜。
估摸著裏麵的人應該是已經醒了,隻不過還沒有出門而已。
念及此處,李戰天便在門外“篤篤”敲起了門來。
果然不出所料,隻敲了幾下,裏麵便傳來了窸窣的穿衣聲和輕輕的腳步聲。
伴隨著門戶“吱呀”一聲輕響,一道清麗可人的倩影瞬間出現在李戰天的眼前。
乍一打眼,這是一個柳眉淡掃,略施粉黛,身形玲瓏而飽滿,眸光靈動而俏皮的女子。
那女子看著李戰天,李戰天也看著那女子。
不過,這種沉默很快便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所打破。
女子匆匆捂住上半身,原本靈動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淩厲中含著嗔怒。
直至此時,李戰天才覺察到,這個女子竟然隻穿了一身藕色褻衣便出來開門了。
而且,更加尷尬的是,她並不是自己的夫人,嬴陰嫚,而是一個對自己而言完全陌生的女子。
伴隨著女子的尖叫,李戰天也自覺地抬手擋住了眼睛。
不過,隻有他心裏清楚,其實,自己該看的都已經看過了。
然而,這話卻不能說出來,隻能連連解釋,“我什麽也沒看見”。
閨房的門“撲通”一聲關上了,隻留下李戰天一人在門外無語淩亂。
眼看自己找錯門了,李戰天隻得繼續向前走去。
不過,或許是見了這女子無恙,想必夫人也不會出什麽意外的緣故,李戰天接下來的動作便沒那麽莽撞了。
來到一間和剛才那閨房差不多的房間外,李戰天咳嗽了一聲,這才開始輕輕敲起了門來。
不過,敲了一陣後,李戰天發現裏麵沒有一點兒動靜,於是便打算繼續去下一處。
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時,卻忽然聽見身後的房間裏傳來了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響。
李戰天聞聲,頓時心裏一陣納悶,這是什麽人,不就敲個門嘛,幹嘛要發這麽大脾氣?
可是,讓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緊接著傳來的不是腳步聲或者開門聲,而是“喵嗚”的幾聲貓叫。
李戰天一聽,當即苦笑搖頭,心道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從這幾聲貓叫聲中回過神來,身後已經傳來了一聲嬌吒。
“你個登徒浪子,竟然偷看老娘,老娘要劈了你!”
李戰天聞聲,立馬轉身一看,便見一位身穿淡紫色綾羅衣裙的女子,正手執一柄細細的長劍,美眸圓睜,粉麵含怒地瞪著自己。
這個女子,正是之前為自己開門的那個隻穿著藕色褻衣女子。
李戰天見狀,剛欲為自己分辯兩句,卻不想,對方的長劍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地劈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