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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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多虧你守夜了。」姜恪彎腰揉了揉安德魯的頭。
「嗚。」安德魯輕輕地哼了一小聲, 亦步亦趨的跟在姜恪身後。
清晨的森林裡充斥著大量的水汽, 帳子外面的篝火已經被朝霧熄滅,餘下黑黢黢的一堆。
姜恪走到背包旁蹲下,檢查隨行的物品。
他們在墜機的地方走得匆忙,基本上所有的補給都留在了武直內。如今食物已經消耗殆盡, 純凈水也只剩下一瓶。而舉目望去,四周皆是望不到邊際的森林——
三個人今天要面對的除了外界的威脅, 還有食物和水的匱乏。
姜恪將水放在一邊, 站起身來,輕輕地按壓著自己的胸口。
果然, 昨天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已經接近消失了。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 他受創的內臟已經恢復, 肋骨雖然還有些疼痛, 但卻還在忍受範圍之內。如同之前在育空狼處受的傷,他的肢體在不可能的時間內,完成了自愈。
姜恪步行到河邊, 奔流的河水搖搖晃晃的, 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樣。
之前在詹姆實驗室打理過的頭髮有些長了, 臉頰兩旁也有青色的胡茬冒了出來。五官俊朗冷峻, 目光銳利, 像是岩石的稜角。除此之外, 他還是他,從外表來看,未曾有過些許的變化。
姜恪停頓了一下,抽出軍刀,借著水的倒影將自己的鬍子颳了一下,又將稍長的頭髮修整妥當。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那頂帳子,裡面依舊安安靜靜。
過了片刻,姜恪嘴角勾動一下,像是自嘲一般,收回了目光。
既然水已經不夠了,姜恪決定把那瓶純凈水留給詹姆和魯比。而自己則在河道5米遠的地方挖了個深坑,之後,就是等待沙石滲透而出的水了。
在這個空當之中,姜恪帶上清空的背包,伸手揉了一下安德魯的頭,「我現在要去找點食物,你在這裡看著。」說完,他便朝著森林深處走去。
森林裡幾乎聽不到絲毫動物的聲響,昆蟲翅膀的震顫是唯一的聲源。周圍溫度很低,阿拉斯加的冬季似乎提前來臨了。
昨日的巨蚊風暴將這附近洗劫一空,幸免於難的動物蟄伏的更深更隱蔽。唯有植物,還在互不相讓的擁擠著。凜冽的寒風拂過森林,松針紛紛落下,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
姜恪在森林裡走了走,要想在這裡找尋野生動物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整體的植被又是以松樹苔原為主,連找個野果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想了片刻,轉身朝著河邊走去。
地球環境異變的極其突然,動物們還在按照自己之前的生物鐘進行活動,那麼此刻,阿拉斯加的桌上美味應該是逆流而上的鮭魚群。
他找了處小型瀑布,蹲在碎石之間,靜靜的等待著前來「跳龍門」的鮭魚們。
遠處是昨天巨蚊進行大規模屠殺的動物「墳場」,河流當中的一些小型動物屍體,已經被河水沖刷走了。水流無法挪動的大型動物屍體,則被泡的更加腫脹,有些食肉動物正在屍體旁大快朵頤。
它們撕扯著那些屍體的內臟和皮肉,為保存完好的屍體而爭鬥。幾隻雌性動物在遠處搜索著剩餘的渣滓,找到幾塊后就銜起來,快步的沖回森林,消失不見。
偶爾有些已經巨大化的食腐鳥類縱身而下,也來分一杯羹。吃到盡興時,還會仰頭高亢的鳴叫幾聲。
一切都恢復了自然原本的模樣,彷彿昨日的種種只是一場噩夢。經歷過恐怖的動物們依舊活了下來,以它們自己的方式,為生存而努力著。
姜恪從一側找了根粗壯的樹枝,拿出軍刀將它削成大型竹籤的模樣——一頭尖尖的,可以用來叉魚。
他的對面有一頭棕熊,它對那些屍體沒什麼興趣,甚至對姜恪也沒什麼興趣。它像是老練的漁夫一般,靜靜的坐在河邊。急速下降的溫度讓它有些不知所措,但總還得填飽肚子,它和姜恪的目的一樣,是那些迴流的鮭魚。
不久,河水中出現了一道飄忽不定的紅色陰影,快速的向著瀑布的方向移動,這是群已經生理成熟的鮭魚。火紅的顏色表明它們已經做好了繁殖的準備。
它們在海上擺脫了鯊魚的追捕,一路前來,是為了在淡水的溪流邊完成繁育後代的任務。
鮭魚的體型很大,河水卻很淺,它們的背鰭暴露在水外,奮力的朝著它們的目的地前進。
棕熊的利爪對它們而言,原本就是殺傷力極大的武器,進化過的棕熊則更為強而有力。
姜恪對面的棕熊,顯示出了與它體型極不相稱的速度——它的巨爪在水裡撩了幾下,像魚叉一樣,幾條鮭魚便撲騰著在它的掌中翻滾。
姜恪也不甘落後,樹枝朝水裡快速的送去。
他的眼力很准,更何況這些鮭魚體型碩大,擠在一起,避無可避。很快,他也拉上來幾條猶在掙扎的鮭魚。
河流當中餘下的鮭魚流很快又合攏在了一起,急速的遊離開同伴遭到攻擊的地方。
對面的棕熊突然憤怒的吼了一聲,它剛才迫不及待的將鮭魚塞進了自己的嘴裡,沒想到卻被魚鰭勾住了上顎。
姜恪這時才低頭看向竹竿上的魚,不出所料,鮭魚也進化了。
它們的魚鰓比起之前更大了一些,裡面包裹著更多的過濾層。魚鰭變的更堅硬更有力,就像一根根鋼針一樣豎立起來,怪不得連常年以他們為食的棕熊都著了道。
姜恪轉頭看向那一道河流中的紅色陰影,它們在瀑布前竭盡全力躍出水面,奮力的向上游去。
即使環境改變了,它們依舊在通過自身的進化,來提高自己的存活率,依舊在為了延續下去而抗爭。
……
詹姆聽到動靜,他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打算再眯一會兒,卻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野外。
昨日經歷的一切,宛如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內浮現——巨蚊吸滿鮮血而膨脹的腹部、細長卻尖銳的口器、巨大化動物的乾屍、滿地的鮮血和排泄物。
詹姆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他回憶起自己瀕臨窒息,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也回憶起那個強硬的懷抱,那個不能稱之為吻的親密接觸。
那種感情一下子將他惶恐的內心充盈起來,他想到了篝火前姜恪的眼睛,深邃的宛如名為金恩加格的深淵。那其中,詹姆回想著,什麼都沒有,沒有樹木沒有花草,大概也沒有所謂的情感,只有一片嚴寒。
就像他一開始見到的姜恪,剋制、自律、無懈可擊。
詹姆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才出聲問道,「恪,你在外面嗎?」
見沒有人回應,詹姆連忙爬出帳子,安德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將頭伏在自己的前爪上。
帳子門口原本放著書包的地方,留有一台損壞的M-SEEN和一瓶礦泉水。
詹姆看到機器之後才放下心來,這是姜恪極為重視的東西,這是他一會兒就會回來的信息。
詹姆走到安德魯旁邊蹲下,揉弄著它的腦袋,「嘿,安德魯,你知道恪去哪兒了嗎?」
另外一個帳子里傳來了魯比伸懶腰的聲音。安德魯聽到主人的聲音,擺了擺頭從詹姆的手下逃開,邁著小碎步來到了魯比的帳前。
「嘿,魯比,起床來,要錯過校車了!」詹姆跟在安德魯後面,沖著帳子里開著玩笑。
「我真希望此刻依舊有校車這種東西。」魯比爬起來說道,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嘴唇的顏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整個人病懨懨的,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虛弱。
「大小姐,睡不慣『苔原地毯』嗎?」,詹姆伸手拉了她一把,「你看起來真糟糕。」
魯比揉了揉腦袋,快速的將已經糾纏在一起的頭髮扎了起來,她四周看了看,問道,「恪呢?」
「我估計他是出去偵查了,可能會給我們帶點早餐回來。」詹姆將手裡的水瓶遞給魯比,「先喝點水緩一緩吧。注意,節約用水,我們只剩這一瓶了。」
魯比擰開瓶蓋抿了一小口,又將瓶子擰緊。
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頭好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有個地方能讓我好好的洗個熱水澡。」她拉了下自己滿是泥痕的衣服,又無力的坐了下去。
但對於它,子彈縱入身軀的傷害尚能忍受,這樣的挫傷效果更是接近於無。
怪物並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亦或是肢體完整度,它毫無痛感可言,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怪物用力把姜恪拖過來,腳踝處所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姜恪不禁怒吼了一聲。
詹姆在一旁不禁抖了兩下。他所看到的姜恪,一直以來都是內斂的沉穩的,而如今這聲低吼,卻像是被激怒了的動物,溢滿了野性的氣息。
姜恪迅速翻身,奮力踹著怪物的手。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對疼痛沒有反應的怪物並沒有鬆手。
相反,力量的差距讓它輕鬆地就把姜恪拖到了自己面前。
怪物的另一隻手一把按住姜恪的胸口,用力朝下壓,企圖將他的身體就此壓扁。
肋骨重重的向下壓迫著肺部,身體像是快要嵌入水泥地。
姜恪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SSSSAAARGGHH。」怪物將頭湊到姜恪面前大聲地嘶吼,同時高高舉起自己的拳頭,似乎在宣示著屬於自己的勝利。
它頭上的原初污染物,此刻已經由黑色完全變成綠褐色,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姜恪的身上。
「放開他!」詹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大叫著向怪物沖了過去。他臉色憋的通紅,幾乎要和他的發色一般了。
魯比被他嚇了一跳,想要伸手拉他,卻撈了個空。
怪物被聲響吸引,回頭看著衝過來的詹姆。
他一手成拳,朝著詹姆的臉上掄去。
……
怪物的拳頭停在了詹姆鼻樑的正前方,停滯了一秒都不到。接著,它的身軀朝一側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詹姆僵在原地,他臉色鐵青,牙齒髮出咯咯噠噠的顫抖聲。他沒有后怕,但卻恐懼。
姜恪從他身邊走過,伸手揉了一下他的頭髮,「謝謝。」
「唔……」詹姆像是被極大地安撫了,肩膀鬆了下來。
就在怪物被詹姆吸引注意力的時候,姜恪得以在那一瞬間脫困,並一拳重重的砸在怪物殘破的鼻樑上。
詹姆看著姜恪腳步踉蹌,每走一步,他的左腳都有些晃動。
3號樓的圓形角斗場上,怪物慢慢的站了起來。姜恪走到場中,捏揉了一下剛才揮出的拳頭,「來。」
他低聲說了一句,隨即就猛地沖了過去,右手將怪物攔腰抱住向後推。怪物剛伸出手去拉他的胳膊,卻連衣袖都沒有碰到。
姜恪就像一條反應迅猛的獵豹,右臂收回,一個挺身之後,整個身軀從怪物的后側探了出來。
他右肘向後猛擊對方背中。
怪物向前踉蹌,姜恪右手未收,抓住對方的手腕向後擰去。
同時,他雙.腿向前一蹬,狠狠的踩在了剛才手肘擊打的部位。只聽「咔嚓」一聲,對方的脊椎處傳來清脆的骨骼碎裂聲。
怪物被踹的撲倒在地,因為用力過猛,姜恪也向後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不管是什麼,脊椎都是相當脆弱的地方。更何況,剛才姜恪的那一拳讓他明白了,光憑力量自己是無法獲勝的。
那麼就靠技巧,靠那些在生死之中習得的戰鬥技巧。
姜恪迅速翻身,怪物在地上掙扎著想起身。姜恪走上前去,一拳狠狠的擊打在對方的後腦處,為地上的血跡添磚加瓦。
他像是發泄一般,一拳一拳的打在怪物身上。
詹姆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咦喲……」他歪過頭去,用手擋住了臉。剛才還在耀武揚威的怪物,此刻已經變成了姜恪手下的「蛆蟲」。
即便如此,那怪物仍然沒死,他的身體被打的變形,卻依舊扭曲的嘗試掙扎著起身。
姜恪猛地坐起,沖著詹姆大喊,「M16!」
詹姆連滾帶爬的跑進屋內,快速的將槍拋給了姜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