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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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個人的姿態活下去?是否真的那麼有必要?
詹姆問自己。
他想起自己對姜恪曾經說過的話, 「生命的個體, 是基因主宰著的生存機器。人類的本能只是活下去,繁衍後代,從而達成人類這個種族的基因延續。而如今, 我們的肉.體卻產生了很多其他的感情和需求, 這對於人類基因的存續, 是好無意義的。」
那時候姜恪是怎麼說的?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詹姆深吸了一口氣, 其他的感情, 和,需求。
真的是無意義的嗎?
姜恪手裡拿著插/滿鮭魚的樹榦回來時,就看見詹姆托著腮,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看向前方。而魯比, 也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麼。
安德魯最先聽見姜恪的腳步聲,它從魯比的膝蓋上抬起頭,一躍而起, 搖著尾巴,快速的朝著姜恪跑去。
詹姆和魯比連忙回神, 朝著安德魯的方向看去,見到是姜恪, 兩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由衷的笑意。
「歡迎回來。」魯比站起身來, 想去幫姜恪拿東西, 身子卻不受控制的晃了兩下, 詹姆連忙在一旁攙住她。
「你還好嗎?」詹姆問道。
魯比擺了擺手,「大概昨天嚇壞了,我沒事,你去幫恪吧。」
說著,她輕輕地跺了下自己的腳,穩住身子。
詹姆有些不放心,但見魯比已經自己站穩,他連忙將剛才自己滿腦子的混亂撇開,跑到姜恪身邊。
看到姜恪手裡拿著的樹枝兒,他瞪大了眼睛。回遊的鮭魚原本就是儲存滿了脂肪和能量的,此刻因為進化的原因顯得體型更大了。
「哇,這麼大的鮭魚?能給我一條解剖嗎?」他抬頭問道。
姜恪點了點頭,「河裡很多。回遊,你懂的。」
說著,他把特製的打火機遞給詹姆,「去撿點新的樹枝,把火生起來,我來處理魚。」
他一共帶了五條魚回來,原本再叉幾條並不是問題,但考慮到這些鮭魚的體型龐大,加上森林裡不便於藏鮮,於是作罷。
姜恪拿出軍刀,快速的將鮭魚進行處理——去腮、刮鱗、掏內臟,有條不紊仔仔細細。一會兒,他的身旁就出現了幾條,乾乾淨淨的魚身。
接著,姜恪又從附近找了幾根細巧卻結實的樹枝,將上面的分岔和松針剔掉,削成了長簽的模樣,從魚的尾部插/入,魚唇中插出,立在地上。
詹姆已經將火生好,他坐在姜恪的一旁,看著他雙手翻飛。
雖然軍刀和處理鮭魚這件事情並不相稱,但詹姆不得不承認,姜恪的手藝很好,他不僅僅是一個性格剛毅作戰能力強的人,也是一個十分細心耐心的人。
他正看著姜恪發獃,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處理好的魚,嚇了他一跳。
姜恪正把一根插好魚的長簽遞給詹姆,看著他在出神,眉毛微微揚起,「在想什麼?」
「啊……」詹姆吞了下口水,「你的刀消毒了嗎?」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借口。
「什麼?」姜恪疑惑著。
詹姆輕咳一聲,一臉嚴肅,「我只是想到,你之前又是插熊,又是捅人,又是砍蚊子的……」
「河裡沖洗過了」,姜恪解釋道。
「不行不行!我這裡有瓶醫用酒精!」詹姆連忙跑到自己的帳子邊,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臉,連續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后,從背包里翻出一個棕色的小瓶子。
他拿著那瓶東西,遞給姜恪,為了彰顯自己的確是這麼想的,還添油加醋的說道,「我可不想吃人的腦漿。」
姜恪揚了下手,寬大的手掌,手指卻細長有力,軍刀在他手裡靈活的轉了兩圈,才堪堪停下,「納米材料,血液附不上去。」
詹姆這才從姜恪手裡接過鮭魚,放在火上小心翼翼的旋轉熏烤著。
他半開玩笑的說道,「好久沒有吃到鮭魚了,平常不覺得,現在看這鮭魚,簡直就是珍饈。」
姜恪笑了笑,鮭魚對於在阿拉斯加居住的人來說,只能算是普通食材。然而現在的生存狀況下,這種平日里常見的食物反而成了救星。
「烤熟一點再吃。」他叮囑著。
一旁的魯比把魚烤的差不多了,她將邊緣烤熟的肉撕扯下來,吹了幾下放進嘴裡,讚歎著,「好吃!」
一旁的安德魯則一直在「嗚嗚」的撒著嬌,在姜恪和魯比的身邊蹭來蹭去。
「可以給安德魯吃一塊嗎?」魯比問道。
安德魯聽到有人提起它的名字,立刻端坐好豎起耳朵。
姜恪點了點頭,扯了一塊鮭魚肉遞到安德魯的嘴邊。安德魯快速的咽下,吃完還舔了舔嘴角,發出舒服的聲音。
姜恪看了一眼魯比,他發現魯比的臉色十分蒼白,雖然依舊在揶揄著詹姆,但說話的聲音卻顯得氣息不足,「你似乎臉色不太好。」
魯比搖了搖頭,「好像有點著涼,沒什麼大問題。」
姜恪想到昨天冰冷的河泥,三個人之後又沒有什麼換洗的衣服,只能在篝火邊烘乾,小女孩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著涼也絲毫不意外。
姜恪將詹姆手裡的魚拿了過來,又將自己手裡已經烤好的魚遞給他,「味道還不錯,你試試看。」
沒過多久,詹姆就摸著自己的肚子,大喊吃不下了,身邊吐了一地的魚刺。
姜恪確認連安德魯都吃不下了,這才甩了甩自己手裡的軍刀遞給詹姆,並扔給他一條尚未處理的鮭魚,做了個「請」的手勢。
詹姆接過軍刀,他一邊解剖著這條進化的鮭魚,一邊碎碎念著,「其實感覺魚的進化,並沒有陸地上的生物那麼直接啊。你看,他們的體型雖然略微變大了一些,但卻沒有育空狼那麼誇張。
而且它們的進化更加有針對性。先是腮,多了好幾層,大概是為了更好的過濾外界的污染物?還有鱗片比之前硬了不少,體脂含量嘛,哎……」
詹姆正說著,卻因為鮭魚的體表十分滑膩,從詹姆的手裡滑了出去。
他輕咳了一聲,正了正神色,「你看,果然還是不影響他們的遊動的。
另外就是魚鰭更堅硬更有力了。嘖嘖,你看看這背鰭,都能撕破大魚的內髒了吧。
所以說……動物的進化果然是和生活的環境有關係的,進化使它們更適應環境了,生存率也提高了。沒錯,這就像我最開始看到的泰迪一樣,它們在積極的面對現在的環境。」
姜恪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直到這裡,他插了一句話,「他們在為活著而努力。」
詹姆驚訝的看著姜恪,隨即點了點頭,「對,為了活著而努力。」
隨著太陽在空中不斷攀高,樹的影子悄悄的調整著角度,森林裡的霧氣已然被陽光蒸發的徹底。
詹姆望著遠處的冰川和苔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腥臭味道,松樹的清香再一次充盈了起來。「這裡真是沒有戰爭的感覺,單純的坐在這裡,我還以為是來登山的。」
姜恪沉默的看著詹姆,片刻之後,他沉聲問道,「所以,你對我動了手腳,是嗎?」
詹姆愣住,他看著姜恪,半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姜恪的目光冷漠尖銳,刺穿了詹姆的身軀一般。
詹姆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姜恪卻突然一擺手,示意他安靜。
姜恪仔細的傾聽了一會兒,他緩緩站起身來,看著詹姆和魯比,「跑!」
安德魯此時也發出了低吼聲,毛髮豎了起來。
詹姆氣喘吁吁的跟著姜恪,驚訝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為什麼比安德魯知道的還要早?」
「直覺!」姜恪回道。
青年在他的舉動之下驚醒過來,嘴裡碎碎念著,「完了完了,要交代在這兒了。早知道我就早點來,可是我早點來就看不見你醒過來,說不定明天來只能看見你的屍體了。啊……」他發出接近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姜恪直視著熊的雙眼,餘光之中,他看到門扉的兩側牆壁,在熊蠻橫的撞擊下,漸漸有了裂痕。
絕境嗎?
他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曾經無數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沒有退路,只能靠自己,開出一條血路!
姜恪快速的抄起那根點滴架,將上面的金屬環剝下,朝著正往裡門內擠的熊頭猛地插了下去。
力到為止,他敏捷的向後退了兩步。
並不尖銳的金屬桿貫進了熊的左眼,它痛苦的嘶吼著,兩隻前掌想要將異物拔出,身子翻滾扭曲,牆體被撞得落下塵土,門洞大開。
姜恪二話不說,一把拉過目瞪口呆的青年,快速從熊身邊跑過,向外疾奔。
他的四肢在行動之中,漸漸的恢復了原本的知覺,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在走道里穿行。
然而,伴隨著他穿越醫院的走廊,他腦海中的疑問便越多。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數十個生命維持器雜亂無章的放置在走廊里,扭曲著形成了一條向外的曲線。
四周都是屍體,潔白的牆壁上濺滿了鮮血,地上有著爬動亦或是被拖動的血痕。
有的屍體趴在生命維持器旁,有的則倒在牆邊,他們的衣著有安保人員,有研究人員,但無一例外,胸口都帶有那個符號。
這大概就是他們所屬的機構。
這些屍體並不完整——有的頭被砸扁,血液混著腦漿噴了一地;有的肚子是空的,上身和下身之間只有片縷的肌膚連在一起;有的明顯有著被什麼東西撕咬過的痕迹,死相可怖,令人作嘔。
他曾經去過很多可謂是人間地獄的地方,可無論是哪兒,都沒有此刻他身在之處的血腥。
煉獄,這是此刻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詞語。
「這是什麼東西?!」姜恪大喊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小熊熊?!」
熊的體型比正常的棕熊要大上一些,當它張開嘴的時候,裡面獠牙橫生,遠遠超過了一隻熊應該有的牙齒數量。
「從生物學的性態上來看,這是一隻還未成年的幼熊!」青年竭力跟著姜恪的腳步,氣喘吁吁的說道,「它是來這裡覓食的!外面的那些屍體的咬痕,不是它就是它爹媽!」